第11章 意外
“屁股有点酸……”说到底，许溪是第一次自己骑马，不同于陈洛风带她骑马，屁股已酸肿。
“下来吧，也让白马休息休息。”陈以乔抚摸着马脖子，对许溪说：“一会儿你领着它，到村外去。”
“要跟唐叔叔打招呼吗？”
“不用，我跟唐叔说过了，傍晚时将马儿送回来。”
“哦……”许溪想了想，还是说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陈以乔疑惑。
“谢你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陈以乔笑了，“别忘了我也是有目的的。你给我认真点！”
“遵命。”
“无聊。”以往许溪会与他斗嘴，但这次居然不顶嘴了，陈以乔有些不太习惯。
到了村外，陈以乔吹响竹哨，不多时，有一匹白马奔跑而来。许溪瞪大了双眼，那白马气势凌人，可跑到陈以乔身边，就成了乖巧又可人的小可爱。白马蹭着陈以乔的头，不停地来回转。陈以乔拍了拍马脖子，以示招呼。
陈以乔回头看到许溪张着嘴巴一副呆愣的样子，颇为好笑，“怎么样？我的白马帅呆了吧！”
“哼。”许溪虽然嘴上不承认，但确实有些羡慕，“这马是什么情况呀？”
“它叫东时，是我在梅坞城救下的马。它可有灵性了，一直黏着我，我就收了它了。”陈以乔言语中带着骄傲。他放下马镫，一跃就轻松上马。
“师妹，上你那白马。”
“好的。”许溪一手绕着缰绳抓住前鞍桥，抓住后鞍桥右侧，半生半熟地踩着马镫，从白马左侧上马。
陈以乔骑着白马向许溪靠近，“把你的缰绳交给我。”
许溪在那一瞬间，莫名感受到了那心脏有些过速的跳动。很快，许溪回过神来，把缰绳交给了他。
陈以乔一手轻拉自己的缰绳，一手接过许溪的缰绳，而后，轻夹了马肚，东时开始往前小跑，也带动了许溪的白马跟着小跑了起来。
“现在再想下刚才我教你的如何克服颠簸的方法，习惯了后就会发现顺着马身的颠簸也没那么难。”
“师妹，自己抓好缰绳，记得不要拉那么紧让马觉得不舒服。”
“是！”许溪弯着身子，够到了缰绳。
陈以乔见已来到更为广阔的平地，便适时放手。许溪也顺势将缰绳控到了自己手中。
“师妹，跟紧了啊。”陈以乔大声说，并用脚向内夹了夹马肚。东时得令，跑得更加快了。
许溪有样学样，白马也受了东时的影响，也加快了速度。
许溪享受在风中穿梭的感觉，心情大好。
突然，白马一下子停了下来，前蹄高高抬起，伴随着嘶鸣的声音。许溪吓得放掉了缰绳，抱住了马脖子，阻止身体顺着马背往下掉。白马前蹄落下后，就开始狂跑。许溪依然紧紧抱着脖子，怕被马甩到地上。
陈以乔见状，当下令东时快速靠近白马，而自己预判了白马的去向，纵身一跃，飞向了白马，坐到了许溪身后。东时则斜斜地跑到了白马前面，试图让白马减速下来。
陈以乔伏低身子，左手抓住前鞍桥，右手尽力去够着因白马狂奔而晃荡的缰绳。
“师妹！不要抱得那么紧！先放松一点！”
许溪听到背后的声音，心里有些安定，便顺着他的话松开了一些。
陈以乔终于抓到了缰绳，“可以放开马脖子了，抓住前鞍桥！”
许溪放开了马脖子，因身后陈以乔伏低着身子，于是许溪也做伏低身子状，手抓住了前鞍桥。陈以乔见许溪已放开，便将缰绳换到左手，一边拉紧缰绳并发出“吁”的声音，一边用右手抚摸马的脖颈以作安抚。
渐渐地，身下的白马终于有减速的迹象，陈以乔得以直起身子，许溪得到解放，腰已经酸疼了。
最后，白马停了下来。陈以乔落地，并扶着面色苍白的许溪下了马。
陈以乔一边安抚白马，一边看了看状似虚脱的许溪，“没事吧？”
“你没教我怎么应付不受控制的马，刚才我脑袋一片空白……”许溪回魂，用手压着胸口，试图让还在激烈跳动的心脏缓下来。
“好在有惊无险，当作一个经验吧。”陈以乔歉然地笑笑，“对了，这马性格温驯，为何会失控呢？”
陈以乔转头观察白马，发现它一直在摇头，似是头部有什么东西让它很难受。
许溪也很好奇，很快她看到白马鼻子部位有一处肿了起来，便指给陈以乔看，“你看马儿的鼻子，肿了。”
“我看看。”陈以乔盯着肿包处，看到了扎在皮肤上的一根黑刺，“应该是马蜂之类的。”
陈以乔从头上拔下了一根头发，对着白马道：“乖乖不要动，我来给你拔刺儿。乖啊。”
这语气要有多温柔就有温柔，许溪听着觉得自己待遇还不如一匹马。
东时打了打响鼻，似乎也在告诉白马陈以乔没有恶意。白马渐渐安静了下来。
陈以乔见白马不动了，便开始动作。他从自己的头上拔了一根头发，将发丝两端捏在一起，使得长发成一个圈。陈以乔将发丝圈放在马鼻上，以刺儿为中心，而后拉住发丝紧成线夹住刺，而后将发丝拧成绳，一个瞬时发力拉动。马鼻上的刺成功地被拔了出来。
“嗯……我去找找野草。”许溪跑向长有草的地方，弯腰低头细细辨认。许溪看到一处开有紫色花朵的长圆形叶片植物，眼睛一亮，立刻采下了叶片，就地找了拳头大的两块石头将叶片捣烂。
许溪将捣烂出汁的草药送到陈以乔手上，“这野堇菜敷在它鼻子，应该很快就能解毒消肿。”
陈以乔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许溪，“看不出来啊，你居然知道草药知识。”
许溪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少瞧不起人啊。我姐姐懂得可多了，她教过我的。哼！”
陈以乔一边将草药敷在马鼻上，一边点头笑，“嗯嗯，厉害厉害。”
夕阳西下，陈以乔收起了马镫，摸着东时的头：“东时，自己去玩吧。”
东时依依不舍地蹭了蹭陈以乔的手，而后跑向了树林。
许溪牵着白马，看着东时离去，“你不怕它被人抓走吗？”
“东时聪明着呢，它警惕性还是很强的。再加上，一般人看到它身上的装备，也知道是有主人的。”
“师父的马也是一样吗？”许溪想起陈洛风带她骑过的马。
“嗯，有灵性的生物可遇而不可求，所以想想，我和我爹其实都挺幸运的。”陈以乔背着手，看着东时消失的身影，“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有灵性的生物，要好好珍惜。比如你家白鹅。”
“它的灵性不包括我。”许溪撇了撇嘴。
陈以乔笑了，“听说白白刚到你家就被你拔毛，要是能亲近你就怪了。”
许溪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几年前到你家，阿湘姐姐跟我说的。”
“哦……”
陈以乔拉过白马的缰绳，“我们将白马送回马场吧。”
许溪刚进入辅子便喊道：“唐叔叔，我们回来了！”
唐之动闻声望去，“回来啦，学得怎样啦？”
“唔……还不错！再骑几次就能掌握啦。”许溪决定还是不要说那有惊无险的事了。
“那欢迎你再来骑马呀。”唐之动笑咪咪道。
“好的，唐叔！”
陈以乔出声道：“唐叔，马儿已经送回马场了。我坦白交待，白马被马蜂什么的蛰了。现在消肿消了一些，大概过一两天就好了。”
“被蛰了？”唐之动立刻看向许溪，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我好着呢！”许溪惊讶于他的心细如尘，竟会联想到她是否受伤。
许溪见唐之动仍是怀疑，于是自己蹦蹦跳跳，以示健康，“看，没事吧？”
“唐叔，真的没事儿。”陈以乔也出声打消唐叔的疑虑。
唐之动见许溪确实活蹦乱跳，没有受伤的迹象，就放了心，“那就好。不然，我可不好向陈老兄交待了啊。”
陈以乔向唐之动行礼道：“唐叔，天晚了，我们这就告辞了。”
“好，记得让你爹有空来找我唠磕唠磕啊。”
“好的，唐叔。”
“唐叔叔再见！”
许溪向唐之动挥了挥手，而后跟在陈以乔身后，离开了车马行。
许溪和陈以乔走到山脚，停了下来。许溪望着高处，挑了一根藤条拉了拉，嗯，安全。接着，将藤条绕着自己的腰缠了几圈，勉强打了个结。然后，看了看山壁落脚点，大致选定了路线，就开始一手抓藤条一手抓住山壁突起的石头爬上去。
陈以乔在山脚静静地看着，看她安全地爬过山壁，到达终点。
而后，自己抓了根藤条，顺着藤条向上飞去。
许溪刚解完藤条，陈以乔就落了地。
“师兄，你可要快点教我轻功啊，爬上爬下可是浪费很多时间的。”
“欲速则不达，学习轻功前，要打的基础可多了。”陈以乔鄙视，“按照我说的训练一两个月，我才能教你轻功。”
“啊？”
“你这算快了，你不要这么贪啊。”
“哦……”
当夜，许溪坐在床上，自言自语道：“姐姐，今天我骑马了。”许溪顿了一顿，“他飞身上马的样子干脆利落、一气呵成，然后他骑着白马向我走来的时候，我被晃了眼，感受到心里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