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涂方方笑了一下，释放出一点儿狐族天生自带的魅力，主动朝着年轻的村支书伸出手去：“您好，我是涂方方，请问怎么称呼啊？”
年轻的村支书动作潇洒地握住涂方方的手晃了一下，就松开来慢悠悠道：“我叫刘望，两位警察同志叫我小刘就行了。我们村长最近几天出远门了，不在家，有什么事儿你们跟我说就行。请两位同志放心，我们一定会配合你们的工作的。”
涂方方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了——这个刘望不简单啊，居然能抵抗他们狐族的魅力，一点儿都不受影响……
看来这个普普通通的四级任务，倒是有点儿意思。
“原来是刘书记，真是年轻有为。这是我的工作证，我们这次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寻常走访调查。”涂方方加大了一点儿魅力输出，直接用上了狐族的魅惑术，打算看看这个刘望能免疫多少。
刘望还是一脸寻常地看着涂方方的工作证，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涂方方心里咯噔了一声，顿时收起了之前散漫的心情，变得认真起来了。
“涂警官跟林警官，不知道你们需要走访调查什么，只要说一声，我会全力配合的。”刘望说：“据我所知，咱们村最近没什么案子发生啊。”
涂方方笑着说：“也不算是刘桥村的案子吧，是这一片出了点儿事，我们接到报案呢，肯定要来了解一下情况。”
“那行，您看想去什么地方了解情况呢？”刘望的态度自然又大方，跟其他村民形成了强烈对比。
涂方方随口胡诌道：“就你们村的那条大河，我们先去那儿看看吧。”
这些村子在地图上都有河流流经，所以涂方方就随口说要去河边看看。
可是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原本看上去轻松自然的刘望却陡然变了脸色。
虽然只有一瞬，但也被林贝跟涂方方看在了眼里。
“要去河边？好的好的，不过走过去有点儿远，要不坐我的车过去？我车就停在外头。”刘望又恢复了平静，态度依旧很热情。
涂方方点点头：“好呀，那就麻烦刘书记了。”
刘望带头往外走，林贝一边走一边给涂方方发微信：【这个刘望人味儿很重，好像是这些人里面唯一一个正常的，他肯定知道村民人气儿消失的原因。】
涂方方看了一眼手机，轻轻点头，然后就朗声说：“刘支书，你们村子可真漂亮啊，到处窗明几净，绿化也做得好。”
刘望笑着说：“这些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功劳。”
刘望的车就停在门前的空地上，是一辆五十万左右的suv，看起来新簇簇的，估计刚买不久。
一辆不便宜的车加上刘望这一身名牌衣裤，很显然，这个村支书是个有钱人。
林贝跟涂方方坐上刘望的车，一边闲聊一边看着车子开上大路。
刘望说：“咱们村这条大河出了什么事吗？现在也不是夏天了，没人去游泳，最近没听说有出事儿啊。”
涂方方说：“有群众反应上游有什么厂子朝河里倾倒了非法的污水，所以我们现在过来看看。”
一听是倾倒污水，刘望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一些。
很快就开到了河边，刘望停下车，带着林贝他们下了车，沿着大河的岸边走了一会儿。
“没觉得水质有什么问题啊。”刘望说：“真的有工厂朝这里倾倒污水了啊？”
“所以要调查嘛。”涂方方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背包，又从包里摸出了细细的玻璃罐，说是要去河边采样带回去化验。
刘望赶紧说：“交给我吧，这种粗重活儿，我来我来。”
林贝手脚快，他抢过玻璃罐就朝河边快步走：“我去我去！我是新人，我来干活儿！”
刘望一手抢了个空，登时有些着急地想要跟过去，涂方方却拉住他，笑着说：“刘书记，让我们队的小新人去干活吧，咱们在这儿歇会儿。唉，对了，您抽烟吗？”
涂方方又从包里摸出一包好烟，刘望只能站在原地，跟涂方方一起抽了一根烟。
抽过烟，林贝就拿着一罐水回来了：“老涂，弄好了。”
“好，我们去下一个地点采集样本吧。”涂方方笑着说：“除了河水，还有井水、河沟里的水、稻田里的水等等，都要采样，要不然不能充分收集证据。”
刘望说：“那我陪着你们一起吧，大概要采集多少？”
“这个啊，我也说不好，走，先沿着你们村所有地方绕一圈吧，看到水就去采集。”涂方方很认真道：“我们原本也不想来的，这可是个苦差事呢。但事情嘛，总得有人做，是不是？”
刘望勉强笑了一下：“是啊是啊。”
接着，刘望被迫带着林贝跟涂方方开车在村里绕圈圈，涂方方只要看到一个河沟、一个池塘，甚至是一个水洼，都会要求停车，然后让林贝下车去采集样本。
他也抽空给景炎发了微信，说了他跟林贝的现状，但景炎一直没有回复，涂方方就给鸿伽发了一个微信：【这村子不太对劲，我怀疑有大妖怪藏在这里。我跟林贝今晚不回去了，你们要是有空，可以过来帮忙。我不知道老景在搞什么，不过我跟林贝是他的队员，他这个做队长不能不管吧？】
鸿伽只回了一句“知道了”，把涂方方气得半死。
林贝倒是很有志气，一整天除了跟大哥联系，完全没有跟景炎联系的意思。
林飞知道林贝在出任务，理所当然地表示了担忧，但他那边工作还没结束，所以没空敢来帮忙，只能叫林贝小心一点。
就这么绕了一天，所有小沟小塘的水样还是没有采集完毕，毕竟刘桥村面积不小。
涂方方的背包装的满满当当，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眼看天已经快黑了，刘望就说：“今天也该下班了吧？我送两位回城？”
“不，今天太晚了，开车回去要两个半小时呢，我们就在这里随便借住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八点继续采集样本。”涂方方说：“村里有农家乐，我们就去那里住一晚上吧。”
刘望赶紧说：“不不不，怎么能去住农家乐呢？都来我们村了，肯定要住我家的。”
涂方方就等着刘望这句话呢，闻言就谢过他，然后带着林贝大摇大摆地去了刘望家。
刘望家靠近村里的大河，房子跟其他村民一样，都是自建的小楼，只不过刘家的楼更高一些，看起来也更加气派，很像城里开发商建的时髦别墅。
刘望跟父母妻子同住，见到涂方方跟林贝，几个人都表示了热情的欢迎。
晚饭是刘望妻子做的，非常丰盛，刘望还拿了几瓶好酒出来，拉着涂方方跟林贝喝下去两瓶。
最后，涂方方跟林贝是被刘望父子两个扶进客房的。
林贝倒头就睡下去了，涂方方吭哧了一会儿，也扒拉着被子开始打呼噜了。
刘望父亲小声说：“睡死了吗？”
“肯定睡死了，我在酒里下了几倍的安眠药，谁能挺得住？”刘望说：“窗户外头是锁死的，我再把房门锁上，今天晚上你们辛苦一点儿，守在门口别让他们出来。”
“放心，我放个大桌子挡在这儿，就算睡着了也不怕他们出来。”
“那我出去了，你们小心点儿。”刘望说完就出去了。
屋里，刚才还在打呼噜的涂方方跟林贝突然睁开了眼睛。
“窗户的锁是焊住的，弄坏了会被发现，不过铁栅栏这么宽，变成老鼠出去吧。”林贝小声说：“走吧。”
俩妖收敛了气息，变成两只小老鼠，从窗台爬出去，然后蹿上了刘望的车。
刘望开着车去了村里的一个室内篮球馆，白天路过这里的时候，涂方方跟林贝还表示了惊讶。
当时刘望说：“是村里出身的一个大老板捐赠修建的，村里平时有什么活动都会在这里进行，也挺方便的。”
刘望停好车，林贝左右看看，发现篮球馆前面的空地上停满了各种车辆，从自行车、电动车到汽车，跟白天空荡荡的模样截然不同。
还有很多人正在步行朝这里走来，看样子都是一家老小一起过来的。
林贝戳了戳涂方方，示意他到远一点的地方说话。
俩小老鼠躲到一个远离人类的角落处，林贝小声说：“你看到那些老老少少的眼睛了吗？那是人的眼睛吗？这大晚上的，个个都在放光，你之前见过这种事吗？”
“没见过，他们的表情看上去也挺渗人的。走，我们溜进篮球馆里看看。不过，一定要小心，我预感篮球馆里会有什么。”
林贝跟涂方方小心翼翼溜进篮球馆，然后爬上了篮球馆的顶棚，躲在一个角落偷偷朝下看。
晚上八点整，整个篮球场坐满了村民，人数应该在七八千。
球场正中心摆着一个很高的台子，铺着红色地毯，竖着一根麦克风。
所有村民都用一种痴狂的表情看着中心的高台，连两三岁的小孩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