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5
作为一个含辛茹苦的老母亲, 顾念念对自己的便宜儿子很是上心。
毕竟这关乎她能不能早点退休。
培养一个优秀学生，需要让他的体、美、劳全面发展，无论是成绩, 还是思想品德，都得最起码是及格最好是满分的成绩才行。
但是培养一个商业的继承人，就不需要那么多条条框框，他只要会赚钱就可以了。
当然，作为一个教育学家，一个百年老教师，顾念念一直在这两者之间努力找平衡点。
让他提前接触公司的业务也是，潜移默化教他普通人的生活方式也是, 跟他约定必须考上大学更是……
这一套也取得了不错的结果, 比如毕星宇越来越好的成绩, 对于公司政策、走向的把握, 还有对未来学校的选择，未来生活的计划……
他对自己的生活有着全方位的理解和打算，不夸张地说，毕星宇已经比很多大人更知道自己的未来该怎么走了。
因此, 即使心里很想看戏, 但在面对这个越来越不可爱的儿子偶尔的求情时，顾念念还是直接答应了。
一个职位而已，只要毕星宇想，整个公司都是他的。
再说了，年轻时候的感情才是更纯粹的。等到他年级大了，想要这样纯粹的感情还找不到了呢。
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
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心地善良的婆婆成全了一对小情侣（男生跟男生也是可以算小情侣的），顾念念觉得工作了一上午的劳累都被一扫而空。
心情很好地站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对还在工作的段先晨笑道：“走吧，段助理，今天心情好，中午请你吃饭。”
段先晨下意识地回复到：“好的。”
接着才后知后觉：“您请我吃饭？”
“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不是，我，额，好的。”
走出办公室，对着反光的玻璃，段先晨下意识地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来。
好像，自己穿得是不是太老气了？
心里哼着歌，顾念
念好心情地走出远航大门。
她身后大概半步的距离，段先晨不紧不慢地跟着，时不时还说着什么，两个人的气氛称不上特别好，但绝对不坏。
这份惬意在看到一辆车时戛然而止。
穿着正装，戴着墨镜坐在车上等在远航门口的，不是秦晁是谁？
顾念觉得自己的中午休息毁了，而段先晨更是人生中第一次，对一个人的感觉从讨厌变成了非常厌恶，以至于他难得失态地拦住顾念念，先她一步开了口：“白董，您先回去吧，我来请秦先生离开。”
叹了口气，顾念念摇了摇头：“算了，没到这个地步呢。”
秦晁看见人出来了，没有像之前那样热情洋溢，而是微微笑了一下，好看的眉眼弯起，少了两分故意装出来的温柔，多了几丝锋利。
想来，这才是真正的他。
顾念念被利用了一回，自家的股价也涨了，不算亏，也没做什么黑脸：“秦总，好巧。”
都是成年人了，什么欺骗啊，爱不爱的，只有利益才是最切实的主题。
秦氏跟远航只要一天没有撕破脸，他们就还是一天的“好伙伴”。
看见顾念念的反应，秦晁倒是愣神了一下，接着展开一个多加了两分真实的笑容：“每次见白董，都会给我想不到的感受。”
他一开始开口要道歉的，毕竟之前自己利用了对方，还用喜欢她的假象来隐藏自己达成目的，这段时间的确有些过分了。
但现在一看，对方是真的没相信他，亦或是不在乎呢？反正看上去比他还潇洒，让他又挫败又惊喜。他的魅力现在这么不值钱了？一个小姑娘居然都没套进去。
顾念念没理他那套：“秦总有何贵干？”
今天之前，秦晁还一口一个“学妹”，顾念念也礼尚往来地直呼“秦晁”，如果不是态度太过坦荡，两人仿佛真的要谈婚论嫁一般。
现在却一个“白董”，一个“秦总”，收放如此自如，不愧是成功人士。
秦晁原本是路过而已
，没想那么快见她，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就让司机停在这里了。
结果没想到，他还真等到了惊喜。
本来有个饭局的，他索性也不去参加了，直接让自家的败家弟弟代他去，而他本人：“今天天气好，我请白董吃个饭，白董赏光吗？”
白董顾念念不赏光，别说她最讨厌社交饭局，再说她今天可是早就约了助理的好吗？
先来后到懂不懂？
无声的沉默，是成年人体面的拒绝。
然而不需要看人脸色的秦晁摘下墨镜，勾起了一边的嘴角：“说起来远航的新品发布会是不是还有几个月就开了？也不知道这次准备得怎么样。唉，有些不好意思，秦氏不才，前几年投资的游戏行业这两年居然有了回报，这ip一数居然有不少……”
联动？
ip联动？
顾念念的耳朵竖起来了，但表情不动如风。
秦晁见顾念念还是没反应，话题又换了个方向：“这两年直播带货好像也蛮火的，下沉市场是越来越难占据了，好在前几年秦氏还投资了不少直播小公司，还真有几个看起来不错的，带货一晚上几个亿还是轻轻松松的……”
顾念念迅速换上了营业微笑：“我刚来公司的时候，不少人就说，秦氏的规模跟远见都是赫赫有名的，之前我还不信，现在一看果然如此。等会吃饭的时候，可得跟您讨教讨教。”
万能助理段先晨握了握拳头，最后恭敬地送领导离开。
他的手机接到了顾念念发来的道歉信息，还说以后会再补这一顿的。
可是他的心，还是空落落的。
转身回公司，甜美大方的前台笑着冲他打了声招呼，还送了个自制的小熊三明治。
段先晨拿着三明治，一个人在电梯里无声地叹息着。
不光是中午的简餐，就连下午秦氏的庆功会，顾念念都盛装出席了。
她还带了全套妆容，浑身上下写满了尊重！
而最惹人瞩目的，不是她特殊打扮过，也不是她在秦氏度过危机后依然出现
在这里，而是秦晁在她一来的时候，就把人迎过去给秦家的一家老小看。
这不是明示了吗！
围观的众人简直恨不得给朋友直播，不少人更是拍青了自己的大腿，要么是觉得惊讶的，要么是恨自己怎么之前没信，错过了蹭一波的机会呢？
买，回去一定要把两家的股票买爆！
不过，别说，男帅女靓，两个都是大权在握，正是般配呢！
这话一出，也有人阴阳怪气，结过婚的破鞋，秦晁胃口真重！
这女的是个克夫命，秦晁是头铁才对！
她命这么硬，秦家不会让她进门的！
……
怎么说呢，真是哪里都有碎嘴的人，无关男女。
这些人吧说好心肯定是谈不上，但貌似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要知道，这些传了好几代的富贵人家，一般都是有自己的“传承”的，也格外排外，讲究一个门当户对，还得身家清白。如果真的是儿媳，肯定会被挑三拣四。
可惜了，顾念念被秦晁迎过去以后，完全没像他们想的那样是在见家长，相反——
“秦学，这是远航的白董，你上次那么冒犯人家，还不赶紧过来道歉！”
秦晁不怒自威，在家里十分有地位，即使家长有些不舍得，还是劝道：“对啊，阿学，你上次太冲动了，要不是白董在，秦氏这次的难关可就难过了！”
“小兔崽子还不赶紧去道歉！”
……
生意人和气生财，谁也不想惹来一个敌人。
越富贵，越小心。
秦晁的弟弟秦学，顾念念上次在拍卖会的时候见过，有着比起年龄更成熟的气质，不过他的外表虽然很有迷惑性，他其实跟毕星宇年纪差不多，都正是爱面子的时候，自然是满脸不愿意。
况且他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那家里人不都这么说的吗！再说了，要不是她插了一手，说不定他们就不用花那么多钱了呢！
顾念念对于青春期小孩那是再熟悉不过了，秦学磨磨蹭蹭过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
小孩的不情愿，人小鬼大的，就等着她先开口说不用呢。
如果说，是刚开始做任务的顾念念站在这里，也许会真的给他个台阶。
可惜了啊，顾念念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她可是个任性的老年人呢：“呀，这是秦学吗？换了身装扮还真没认出来！”
“对了，秦学现在上几年级啊？考试了吗？上学期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啊？将来打算上什么大学啊？”
……
必杀技一·成绩问候！
“我，我不是，我那个……”
没想到在自家的庆功宴上居然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秦学懵了，他语无伦次也没能给出合理的答案，让家里的亲人们摇头叹息。
顾念念摆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没关系的，男孩子后期成绩说上来就上来的。我们家星宇也是，之前成绩差的，现在光英语就能考全校前十名呢！秦学这么乖，肯定比星宇厉害的！对吧，秦学！”
必杀技二·别人家的孩子！
秦学无语凝噎，他只是个普普通通好吃懒做的富二代，为什么要学习？他过得很开心啊？
哇，妈妈你不要摆出那个表情啊！爸爸你叹气是什么意思？奶奶，奶奶救我！爷爷不要扣我的零花钱啊！！！！
今天的有钱人，也是光鲜亮丽的一天呢。
作者有话要说： 秦晁是个老银币
但是他的弟弟是个傻的，嘿嘿
今天吃了很难吃的麻辣烫，很难吃的晚饭！
但是烤鸡腿真好吃呀，赞美烤鸡腿！
今天是周四
还得上一天班
落泪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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