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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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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 祓神的新娘。”

    少女稍显羞涩地笑了笑。

    “你们可以叫我清禾。”

    全场鸦雀无声。

    各色各异的目光投向站在中央的美貌少女,她看起来是很美丽,甚至有种极为罕有的纯澈清灵气质……但再回忆一遍, 她刚才在说什么?

    神灵新娘?

    那位的新娘?

    她?

    了解祓神内情者内心惊涛骇浪自不必提, 而更多不清楚这被仙人刻意抹除的隐秘的人,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祓神?

    是什么旮旯角的邪神么?

    但看到少数人脸上惊骇恐惧的神情, 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听到那两个字时,海沧浪本已做好等死准备,却没想玄武遗咒并未降临。

    而这越发证明了少女言语的真实性。

    “请问,您莅临水遗岛, 有何赐教?”海沧浪小心翼翼地问道。

    此刻,别看清禾面带平静微笑,其实内心也在默默捂脸。

    无论是原作描述, 还是她自己的切身感受,都能发现,祓神对自己堕落长眠期间的经历,其实非常厌恶。

    因为在这段时间内,祓神由于凡人邪祀,做了些极不符合神灵身份的事。

    最典型的便是接受神灵新娘,这一秽乱行径。

    她在意祓神感受, 便在心里打补丁, 解释道:“我没有那什么的意思哦。”

    总之, 虚心道歉,拒绝误会。

    “我知道。”

    神灵语气平静,听起来倒没动怒, 大概早就知道她是什么冒失性子。

    “今后务必谨言慎行。”

    清禾顿时笑起来:“嗯, 下次一定!”

    至于下次冒失时候还记不记得神灵训诫?

    那等下次再说嘛。

    ……

    清禾去应付鸦雀无声的凡人, 神灵则继续维持阖目静心的状态。

    绝大多数情况下,祓神都于棺椁中闭关,只额外留出分神关注清禾。

    因为神灵本体需要沉浸在无边荒芜的寂静中,以压制内心万年积累的恶孽戾气。

    通常来说,没有任何存在会打扰这种状态下的神灵,即使是那几朵得了天眷,能够随侍身侧的花朵,也只安安静静地陪伴着沉睡神灵。

    所有人当中,唯独除了某个不识趣的、没脑子的、封了许久嘴巴仍然没长记性的——赤霄剑灵。

    【天道大人,您刚才出现心跳了!】

    剑灵咋咋呼呼道。

    一般来说,三界中最最最敬爱天道大人的剑灵都会在祓神沉眠时保持安静,甚至阻挠一切打扰神灵的存在。

    可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大了。

    心跳!

    心跳诶!

    神灵空无一物的胸腔,竟然短暂出现心脏的急速跳动,这岂不是意味着——

    剑灵喜气洋洋道:【您离复生又近了一步!】

    祓神“嗯”了一声,自己也有察觉。

    在连续收回两块血肉后,他已不似最初复苏时那样,只能维持幻形,只要稍加碰触,就会发现本质仍是白骨。

    如今,祓神能短暂凝实幻影,具有基本的冰凉僵硬触感。

    可躯壳内最关键的眼舌器脏,暂时无法凝实。

    因为那些部分与躯体不同,当初是连带神灵的感情一起,为万物点灵,甚至演化出新的物种。

    要想重新凝实,几近枯木生花。牵扯到自身奥秘,因此就连神灵本尊也暂且不清楚何为最有效策略。

    这么说来,刚才能短暂听到心跳,确实值得欣喜。

    只说到此处,双方都能满意收场。

    偏偏,某个聪明剑灵开始尝试复盘。

    【所以刚才是什么原因,让您短暂恢复心跳呢?】

    赤霄想找出规律,帮助敬爱的天道大人更好康复。

    他冥思苦想许久。

    【好像是从清禾说了那句十分大不敬的,自称是您的新娘开始的。】

    “或许吧。”神灵平和应道,语气并无剑灵预想的惊喜。

    【您……不高兴么?】

    毕竟是聪明剑灵,慢慢的也能察觉到天道大人的情绪细节,他顿时忐忑道:【要是您不喜欢,那我就不说了。】

    “无妨。”神灵声音高远而淡漠。

    “她那句话极为放肆冒犯,我心绪有所波动,乃是理应。”

    【哦哦,原来如此。】

    见神灵情绪波动不过一瞬间,此时也态度平淡,赤霄便将到了嘴边的“让她站在中原之土向四海宣告她为祓神新娘”的提议咽了回去。

    【那我先行告退,望您早日祓祟出关。】

    “嗯。”

    话题至此结束。

    待赤霄灵识离开,荒芜寂静中再度只留下祓神,神灵便阖上双目,继续静心休憩。

    但没过多久。

    祓神睁开眼。

    他安静地注视混沌少顷,稍稍思忖,最后手中灵光闪现,出现了某只造型别致典雅的古镜。

    白泽镜。

    这只镜子能感知天意,偏偏最喜欢胡说八道,此刻正好考校是否有所改正。

    神灵手执镜子,淡淡望入镜中。

    他刚才短暂出现心跳,怎么回事?

    神灵有问,白泽镜立刻给出回答。

    镜中水面浮动,映照出俊美森严的黑发神灵。

    神灵肌肤冰冷苍白,而黑发如墨,因此任何色彩在他身上都会极鲜明。

    此时他便疑惑发现,自己理应苍白冰冷的耳垂,此刻竟浮现极为明显的绯色。

    它想暗示什么?

    祓神微微蹙眉,又在胡说八道。

    于是把白泽镜重新压箱底。

    而在感知到神灵否定想法后,白泽镜水面立刻开始波动,仿佛试图辩解。

    然而反抗无效。

    该关还是得关。

    而在把白泽镜压箱底之后,神灵稍作迟疑,慢慢抬起手,修长指尖轻触耳垂。

    ——温度滚烫。

    神灵教导不诚实的白泽镜时,清禾正在人前显圣。

    海沧浪比所有人都清楚祓神是怎样的存在,因此态度瞬间谦卑恭顺,而一见清禾眉眼稍有冷淡,干脆“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未能及时迎接仙子玉架,着实为我海氏的疏漏!”海沧浪双目紧紧注视身前地面,语气恭敬,“承蒙仙子不弃,可暂时于湖心亭休憩,待我通知家主开启祖祠,召集全体族人相迎。”

    喂喂喂。

    没看错吧?

    众人瞠目结舌。

    这还是那个面善而心傲,以海氏女婿下代家主自居的海沧浪么?

    大部分心想,被称作仙子,莫非这少女,乃是仙人作少女姿态?

    若是仙人位格,那海沧浪如此恭敬小心,倒是可以理解了。

    可祓神又是哪位仙人?

    唯有少部分人清楚,海沧浪为何跪得那么利索。

    在那位面前……确实没有坚持自尊的必要。

    清禾也无语地看着面前光速下跪的青年,原本想刁难几句,此刻也不好说出来了,

    她终究和那些无耻老狗不同,还要脸。

    她轻轻叹息一声。

    “仙子可有烦忧?”海沧浪立刻体贴询问。

    “我只是有一事存有顾虑,需要海管事为我解答。”清禾说道。

    “听凭垂询。”

    她由衷不解:“你说,神降之时你们跪得这么利索,又为何要在平时肆意妄为,亵渎神灵呢?”

    “那是北荒其他大族所为,我海氏素来对天道大人崇慕不已。”

    说到天道二字时,海沧浪还有些含糊畏惧。但在快速说出口,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玄武遗咒杀死后,他顿时有了胆气,愈发理直气壮地抹黑其他大族宗门,撇清海氏责任。

    甚至连他也清楚北荒究竟都干了什么,当即代家主表态,海氏必会成为神灵忠实鹰犬,将叛徒绞杀殆尽。

    不需要问海青明什么想法。

    凡人的想法在神灵面前,根本无足轻重。

    清禾听得哑然失笑:“不必,只需为我随意找个住处罢了。”

    海沧浪严肃摇头:“仙子之尊,沾染尘世已是损伤,再令您屈就,我等岂不是罪该万死?”

    周围人世界观仿佛被刷新了一遍。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海沧浪这么能拍马屁呢?

    这少女到底何许人也?

    然而更令人无话可说的是清禾的回答。

    少女微微一笑:“不需屈就,你们已经罪该万死了。”

    海沧浪:……

    围观群众:……

    海沧浪干笑一声:“仙子的意思是……”

    “意思是你不要啰嗦了,我来此处便是为海小姐治病的,仅此而已。”

    这个条件并不过分。

    甚至可以说,正常得有些不正常了。

    谁也不信这;来历成谜的少女目的只是帮绝症千金看病。

    海沧浪语气微顿,立即感激涕零道:“我代我家小姐谢过仙子慈悲!”

    “嗯。”清禾微微颔首,随后道,“哦对,记得把我回来的消息传出去哦。顺便告诉他们,忧伤天和之人,一个都跑不了。”

    海沧浪干笑一声。

    水遗岛最大的祸害就是他们家,很难不怀疑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但他还是非常恭顺的点头,随后极其殷切地当前引路,将清禾引至海氏府邸新建好的别馆。

    那是今年方才建好,历时五年的消暑别宫,名为琼泽宫,就在海氏族地之后。

    琼泽宫依山傍水,富丽堂皇,名贵草木不计其数。海青明甚至花费重金与巨量人力,在园林中豢养号称海上凤凰的蜃鸾鸟。

    这别宫建好后,就连海青明都还没进去享受过,只等着某个大日子宴请高朋,于此彰显水遗岛岛主之声威。

    不过如今是拱手让给清禾了。

    清禾被引入珠帘摇曳,弥漫着轻盈水汽的青碧色殿堂。

    他们步入宫门,扑面而来一股清凉水汽,抬头望去,只见半透明的琉璃穹顶上,清水奔流不息,恍若海底龙宫般梦幻。

    她收回目光,看向大殿内部。

    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高堂上的宝座。

    高约数丈的珊瑚树与扇贝,被匠人以巧思,雕琢为美轮美奂的龙王座椅,周围南海珊瑚林立,斗大的的夜明珠几乎晃花人的眼睛。

    唯有修仙界,并且还需是修仙界的顶级势力,方能打造出如此光怪陆离的人间仙境。

    介绍此处种种玄妙时,海沧浪悄悄偷眼打量清禾神情。

    琼泽宫可是有多方认证,号称天下第一宫的,没有人不会因此处的珠光宝气而动摇。

    所以倘若这神灵新娘,被他尊称一声仙子的存在,此刻也会露出惊艳表情的话……

    “怎么感觉这么挤呢?”清禾皱眉,吐槽道,““狭小,堆砌,憋闷,采光极差。你们住在这里,不会觉得闷得慌?”

    “闷得慌?”海沧浪懵了,“这,这已经挑顶极高,三位化神期修士联手,方才将那承重巨柱抬上去,没法再重了啊。”

    “是么?我那里有这少说十倍高……可能高估你们生产力水平了吧,不必在意。”

    清禾摆摆手:“凑活住吧。”

    海沧浪望她神色语气皆不似作伪——他也是玲珑七窍心,自认察言观色功夫有几分火候,然而此刻,他居然半点伪装迹象都没从那少女身上找出。

    她是发自内心如此觉得的。

    此处十倍……

    海沧浪委实难以想象,面前少女居住的是怎样的仙境福地。

    “那仙子在此稍事休息,待我告知小姐做好迎接后,便来邀请仙子问诊。”

    “嗯,去吧。”

    清禾的态度令海沧浪捉摸不透,因此一出门,他确实去找海绫罗了,但同时又招来自己的心腹,务必将此处发生何事,以及他的判断,细细说与海青明。

    但海沧浪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影消失于琼泽宫外后,原本托腮坐在珊瑚座上的少女,便轻盈跃起,不易察觉地跟上了他。

    她倒是要看看,那海绫罗是有什么秘密,让海氏上上下下的人都藏着,哪怕是神明之威,都要硬着头皮受着,做番遮掩才叫她见。

    清禾跟在海沧浪身后,原以为走不了多久便能见到海绫罗,却没想越走越远,直到半个时辰后,走到海氏府邸最东边。方才远远见到一片竹林,以及其中藏着的小院尖尖。

    海绫罗住在海氏府邸最东边的一处别院。

    说来奇怪,在外界传说中,海青明极其宠爱重视这个女儿,甚至为其请遍天下良医,就连药王谷谷主都请来诊治过。

    然而在住处上,海绫罗却被安置得如此偏僻,却不知这位慈父怀着什么想法。

    清禾只见海沧浪越走脚步越急促,最后更是在听到什么动静后神色阴沉,径直闯入别馆。

    发生什么事了,那又是什么声音?

    清禾耳聪目明,听着像是猫叫?女孩子在学猫叫?

    但并不是正常的嗲嗲猫咪声音,而是有些痛苦的,仿佛正在……

    她正要细听,身边却起风了。

    风吹起了她的裙袂轻纱,轻柔捂住了她的耳朵,仿佛神灵冰冷的触碰。

    她耳边一时间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神灵轻声道:“不要听。”

    嗯?

    为什么不让听。

    她抗议:“您不要阻碍我认真办案好么!”

    说着她甩甩头发,想把风赶走,但鬓发上的金凤羽翼随着她的动作轻颤,发丝微扬,再徐徐落下。

    唯独风怎么都赶不走。

    她不解,索性抬步向院内,不让她听,她自己去看。

    然而脚步也被不知从哪生出来的藤蔓绊住。

    神灵言简意赅:“不要去。”

    清禾彻底糊涂了:“到底怎么了啊?”

    她追问不止,神灵稍顿,方才道。

    “里面正在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

    疑似女孩奇怪的声音……嗯?

    “是我太龌龊了么?”清禾迟疑地问。

    是她太小黄人了,不过除了这种比较那什么的可能,她也着实猜不到其他方面。

    毕竟神灵的行为也很有暗示性嘛。

    神灵却问:“你究竟从哪里学来的龌龊?”

    清禾语塞。

    内心此刻颇有些处刑的尴尬。

    这要她怎么答?

    她咳嗽一声,严肃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嘛……无师自通和家乡某种神秘渠道了解,您更喜欢哪种答案?”

    不过就她个人而言,看某些车车学到的更多些。

    清禾开了一个不太好笑的玩笑,尝试活跃气氛,敷衍过这个尴尬的问题。

    然而神灵的重点却在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

    他知道少女的出身。

    或许,就是在那段晦暗难堪的日子里,叫她了解了这些污浊。

    “你不答也可。”神灵平和道。

    之后便不再说什么了。

    清禾有些奇怪。

    嗯?

    她的玩笑效果有这么好么?叫神灵光速闭嘴?

    “那我什么时候能进去?”

    “现在就可以。”祓神道,“有人已代你我处置了里面。”

    风声散去,清禾立刻听到别馆中传来的打斗声,其中一人声音正是海沧浪。

    清禾三步并做两步,轻身跃入院落,接着一掌拍出灵力,轰开紧闭的大门。

    “海小姐,我来给你——”看病了。

    清禾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眼前的一切,远超出她的设想。

    血,到处都是血。

    地上倒毙着两个裸身男子的尸体,他们生前似乎还在做什么恶心的事情,表情介于□□得逞的满足与死亡的极致痛苦之间,

    另有一素白少女瘫坐在大堂角落,她倒是没死,但模样凄惨极了,露出的雪白肌肤满是淤青伤痕,以及沾满不可言说的腌臜液体。

    从她身上那些伤痕积攒情况来看,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需是长年累月,新伤加旧伤,才导致这样再难痊愈如初的情况。

    由于饱受蹂躏,她已无法正常端坐,只能瘫软在地。

    最为奇特的是,少女分明受尽痛苦,却只木着脸,对外界毫无反应,仿佛冰霜美人。

    这不得不让清禾想到一条情报。

    海绫罗为“冰人”,天生无情无感。

    所以,这是……海绫罗?

    海氏下代唯一继承人??海氏大小姐??

    怎会是如此惨状?

    少女眼里死气沉沉,晦暗无光,令人看着打心眼里难受。

    在她世界中,无论是闯门而入的清禾,还是她面前打斗的两个男人,都与她无关。

    “是你?”

    清禾震惊的目光稍稍从海绫罗身上转开,投向因她忽然出现,而攻势有所缓和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海沧浪,另一个则是她在集市上邂逅的鲛人少年。

    “仙子,您快助我拿下这贼子!”海沧浪抢先呵斥,“他闯入幽竹别馆,杀死我族精英二人,妄想抢走我家大小姐。”

    鲛人少年仍是易容打扮,外表平平无奇,他冷笑道:“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海青明纵容外人淫侮亲女族亲,弑杀生灵无度,只为满足私欲,还有脸斥责外人么?!”

    堪称骇人的真相被鲛人丢出来,海沧浪顿时汗流浃背。

    他之所以抢先赶到此处,就是为了帮海氏掩盖罪证,谁能想到,清禾偏偏就对海绫罗如此上心!

    清禾目光在三人与那两具尸体间流转,一时震惊难言。

    她想起来了,海氏全族绝嗣,海绫罗是海青明唯一的女儿。

    但海绫罗十二岁后,便再没有正经医修为她绝症诊治过,只那一纸悬赏,彰显着父亲的慈爱。

    屠杀鲛人的罪名,更是被海青明尽数推至为女儿诊治的理由上。

    可是,海绫罗的模样,像是受过诊治么?

    十二岁,正是大多女性初潮年纪。

    海青明不止自己魔怔地与不同女人试图诞育后代,更是将延续血脉的责任,冷漠的加之于十二岁的女儿身上。

    自她十二岁起,日日如此,夜夜皆然。

    清禾露出恻然神情。

    这……

    如果这已经是解决过的程度,那在解决之前,又是何惨状?

    神灵冷冷道:“这便是凡人之恶。”

    所以喜欢凡人很难,生出将其灭种的念头却很简单。

    “你要如何做?”

    但在神灵开口前,回过神的清禾已经快步奔至海绫罗身边,自芥子袋中取出干净衣裙,遮挡在海绫罗露出的大片肌肤上。

    清禾又给海绫罗喂了一颗回春丹,毕竟少女看起来情况实在太糟了。

    这才是清禾在看到这一场面后,内心生出的第一个念头。

    她是个跳脱喜欢炫耀的小姑娘没错。

    但是,所谓被双方争取支持,这一彰显实力的虚荣,在她看来,远远没有给予一名少女最基本的尊重与怜悯重要。

    【天道大人,您的心跳又出现了一息!】赤霄咋咋呼呼道。

    棺椁中的白骨神灵,仿佛感到了什么,睁开空无一物的眼睛,虚无漠然地看向某处。

    这一次心跳出现的原因,应是因为……

    “祓神大人,我们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到她?”清禾忐忑地询问神灵。

    她知道,祓神在大多数时候,都欠缺对凡人苦痛的共情心。

    他淡漠寡情,凡人在他眼中,生命大概不一定有一株开得正盛的草木珍贵。

    所以她不知道神灵是否会答应。

    ——因为悲悯之心在跳动。

    有。

    白骨神灵无声道。

    本体与分神此刻同一时间开口。

    “有。”

    神灵平静道。

    “只要向我祈祷。”

    ——向我的悲悯之心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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