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唐小茹恍然，那不就是中午赵引娣说起的八卦？她每天就是家里和知青点两点一线，还真没注意过其他的社员到底有没有在讨论这件事。
一提起这个，唐小茹就想起剧情，目光忍不住落到了唐桂香身上，嘴角不由自主带了几分嘲讽。
“你看我干什么？”唐桂香莫名有点心虚，又很快挺起了胸膛，质问道，“真没想到你会干出这种事！红英和李胜利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就算是不喜欢红英，也不能在外面胡说八道啊！”
蒋红英终于流下两行泪来：“唐小茹，建国已经跟我结婚了，你就不能放过我们吗？我对建国一心一意，绝不会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你就算污蔑我也是没用的！”
唐小茹冷笑：“你踏马在我跟前唱什么戏呢？谁对林建国痴心妄想了？谁在外面胡说八道了？我一心想考大学，最近天天背书做题，一点闲工夫都没有，才懒得理会你那点破事！再说了，你跟什么李胜利还是周胜利的事，我可是一无所知，什么自行车的声音，你们才是胡说八道！”
这里吵嚷的声音有点大，唐家人不由都涌了出来，隔壁的邻居也有不少凑了上来。
唐小城更是迅速冲了过来，瞬间就挡在了唐小茹跟前，怒气冲冲道：“咱们大家伙都长着眼睛，小茹妹子什么时候对林建国有意思了？那不都是你们自己嘴巴里说的，她到底对林建国干什么了？她天天看书，什么时候多看过你们一眼吗？没事就爱说人家小茹妹子坏话，要不要脸啊你们？”
唐家的人被唐小城抢去了话头，也就不吭声了，只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蒋红英和唐桂香。
蒋红英楞了一下，色厉内荏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唐桂香也道：“就是唐小茹，我那天听得真真的，就是他们的自行车声，别家的新自行车根本不是这个声音！”
“瞎扯！”唐小城骂道，“自己不检点搞破鞋，被人知道了丝毫不知道羞耻，还要过来给小茹妹子扣黑锅，你们还是人吗？”
蒋红英被骂的眼泪直流，唐桂香却丝毫不惧，只盯着唐小茹：“我亲耳听到的声音，绝对不会错！要不你就把自行车推出来，那声音很响亮，我一听就听得出来！”
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唐小城不由也有些迟疑。
其他社员就有起哄的：“听到了就听到了，你自己做了丑事，还怕人说吗？”
“我看这事不像是真的，你们没见蒋红英扒着林建国那模样，连挑水那么点路，都要跟着去，生怕林建国被人勾了魂，她应该不会跟别人瞎搞吧？”
“我觉得也是假的。要真是有人故意在背后胡说，蒋红英也是挺倒霉的。”
“小茹，要不是你干的，你把自行车推出来让大伙听听，可别叫人冤枉了！”
……
现场乱糟糟的，说什么的都有。
“嗤。”唐小茹昂着头，冷笑道，“她唐桂香算什么东西？是政府的书记，还是派出所的警察？她说我听到了那么乱七八糟的话，我就听到了？她说的话是圣旨吗，这么有效？她就不会撒谎？就因为她一句话，我就得自证清白？往后哪天有人被打了，她说是我干的，我也得出来证明，我根本没打人？”
“退一步说，就算是我听到了，在外面说蒋红英不检点的，就是我吗？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点？我还说是唐桂香说的呢，行不行？那唐桂香要不要证明一下，她就没听到那些话，没干过这件事？”
她义正辞严地站在那里，语调并不如何高昂，却莫名有种慷慨激昂的味道。
很多没读过书的年纪大点的人捋不清楚这其中的逻辑，唐小城却第一个拍手叫好。
“小茹妹子说的没错，凭什么唐桂香说什么是什么，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听话呢！”
唐桂香一开始还有点心虚，但很快就重新挺起了胸膛，大声道：“唐小茹你不敢把自行车推出来，是不是心虚了？”
越来越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社员围了过来，有人搞不清楚状况，也跟着起哄：“嗨，多大点事，赶紧把自行车推出来一听，不就清楚了吗？”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小茹说得对，你说谣言我传的，我就要把自行车推出来证明啊？那要是我家丢了东西，有人说你拿的，我也可以去你家里搜了？”
“这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社员们越来越多，一方认为很简单的事情，自行车推出来让唐桂香听听声音就知道有没有问题，另一方认为但凭唐桂香一句话就要自证清白不合理。
两方谁也不服谁，个个吹胡子瞪眼就差撸起袖子开干了。
这时唐小茹又开口了：“事情确实很简单，就是村子里有人说蒋红英跟人有私情，但她不认，并且想找出传谣言的人是谁。现在唐桂香非说那个造谣的人是我，我没干过，当然也是不能认的。现在谁也不能说服谁，不如我来出个主意。既然这是一笔糊涂账，我看我们不如去县里报警，请政府派人来调查，最后结果是怎样就是怎样，谁都别受这个冤枉气，如何？”
一提到报警，让政府出面，现场彻底没声了。
从古至今，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当官的。现在虽说是新社会了，大多数社员们，尤其是年纪大的，其实还是老思想，尤其是十年运动刚刚过去，大部分人都被折腾得不轻，现在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更别说跟政府扯上关系了。
社员们都不肯出声了，个个拿眼睛去看蒋红英和唐桂香。
蒋红英心里有鬼，倘若按唐小茹说的去做，等政府派人来了一查，她和李胜利还没完全撇清关系呢，万一李胜利嘴巴里露出几分，唐子山的流言还不得把她生吃了？林建国说不得也会跟她离婚，那她重生这一回，不是白来了吗？
唐桂香就更心虚了，真要往深里查下去，蒋红英只怕得拿刀把她砍死！
因此这一对好闺蜜对视了一眼，有志一同地摇了摇头：“这点小事，何必麻烦政府的人员？”
唐桂香更是一顿煽动性的输出：“政府一天到晚要忙的事多着呢，谁愿意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大张旗鼓派人来查？这么兴师动众的，完全没必要嘛！都说了你把自行车推出来我听一听，就知道有没有冤枉你了，这么简单一件事，搞那么复杂做什么嘛？这么多人都看着，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唐小茹冷笑：“那就是你们都不敢报警了？我是心底无私天地宽，不管谁来查都不怕的。看来你们是怕的，对吧？”
蒋红英和唐桂香尴尬地笑了笑，却不肯作声。
社员们原本还觉得唐小茹小题大做，见她们俩似乎还真有些心虚的样子，一时也有些狐疑起来。
现场一时无人出声，蒋红英和唐桂香却也不想就这么算了，局面似乎就这样僵持住了。
还好唐小茹很快又出声了，这回她直接走到了唐桂香面前。
“大家都听到了，是唐桂香非说我听到了蒋红英跟人说话，怀疑是我背后传了谣言，是不是这样？”
她直直盯着唐桂香的眼睛，嫌恶的表情溢于言表。
唐桂香心头慌乱，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但很快又站直了，大声道：“是又怎么样？”
唐小茹笑了笑：“不怎么样。我就想问问，如果我推出来自行车，那声音跟你之前听到的不一样，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