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哄人翻车
在穆坚白与樊遂的相看两厌中，他们的车终于来到了向阳村村口。
“你家怎么走？”穆坚白停下车转头问戚绿薇。
“我就在这里下吧，不用送我进去了。”戚绿薇知道他来方城有任务在身，不想多耽误他的时间。
“我说过送你就一定要看着你回家才行。走吧。”穆坚白帮她打开了的车门，示意她下车一起接受检查。虽然他嘴上说的是信守承诺，但他心里明白，他其实是想多跟她呆一会儿。
戚绿薇没理由拒绝，只能跟着他走向检查点。
今天东检查点的值班人员有刘婶子。一看到她，戚绿薇不禁庆幸村里的脱衣检查模式已被上级配发的病毒检测设备取代。要知道不久前，这位寡居三年的刘婶子可是干了件大事：那天与她搭档的男腹泻，她自告奋勇替同伴顶了会儿班，在此期间，共有四名年轻男人被她占了口头便宜，身材最好的周鑫据说还被她拍了胸肌。一想到穆坚白被刘婶子占便宜，她就忍不住捂脸。
穆坚白见状以为她身体不适，“你怎么了？”
“腹肌……不是，啊，我没事。”戚绿薇将在脑海里勾勒穆坚白身材的自己唾弃了半天。正巧轮到刘婶子给她检测，等对方移开检测设备要离开时，戚绿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眶湿润地无声道歉：
对不起啊婶子，我之前还觉得你的行为不对，原来我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见刘婶子诧异地望向自己，戚绿薇连忙松手，拉过已经检查结束的穆坚白匆匆离开。
“走吧，我给你指路。”戚绿薇平静地道。她要用和对方保持距离来对抗自己的“淫者见淫”。
穆坚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态度变冷淡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哪问起，干脆听指示开起了车。
他的车很快停在戚绿薇家门口。戚绿薇率先下车，她向穆坚白做了个请的手势，“不急的话进来喝口水再走吧。”
穆坚白自然不会将送上门的好事拒之门外。
而樊遂一下车就感觉自在了许多。他特意摇摇晃晃地走在这个看上去不怀好意的男人前面，试图让对方明白谁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可惜穆坚白并没注意到樊遂的一番展示，他一进了院子，所有心思都用在观察周围陈设上了。没了直播这一媒介，他只能靠眼前这些实物推测她的日常生活。
戚绿薇将穆坚白带到客厅坐好，便自顾自进厨房倒水。
“给。”戚绿薇递来的水打断了穆坚白对她卧室位置的猜测。他不急不缓地喝着水，眼睛却紧紧锁定她，“你今天帮忙换来的物资奖励会在一周内送到村委。”
戚绿薇不认为自己做了多大的贡献，何况她还得到了有特殊功用的柳树苗，“这不太好吧？”
“是你应得的。”穆坚白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变异柳树的事对周边村镇的人来说始终是个大隐患。让你一个局外人来帮忙，政府给你物资是应该的。”他自然不会说他还打算借机给她填补一些物资。
一杯水下肚，穆坚白不好再赖着不走。但见她对自己的态度依旧冷淡，他忍不住参照《三句话让女朋友从已读不回到秒回》学到的话术实践起来。
“想看腹肌吗？”穆坚白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腹部，两根手指搭在衣摆边缘，好似她一答应就会掀开。
戚绿薇刚喝进嘴的水喷了一桌子，她瞪大眼睛：难道这人会读心？
穆坚白扯过两张纸巾温柔地给她擦嘴，“乖，听话，下次给你看。”
“我走了，记得想我。”穆坚白说完便转身离开。不走不行了，因为他已经从她的反应中确认自己搞砸了，再加上她养的金毛也好像成了精能听懂人话一样开始追着他狂咬，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才想起那本书教读者这样哄人的前提是：男女双方是男女朋友关系。
戚绿薇看着小跟大发神威，将出言调戏自己的穆坚白一路追咬到门外，直到对方驱车离开才骂骂咧咧回来。戚绿薇揉了揉小跟的脑袋当作表扬。其实她自己没怎么觉得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她先在心里意淫对方自觉理亏吧。
戚绿薇尚未等来奖励物资，村里却先开始发起了其他物资。
收到物资的村民们问出了相同的问题，“哪来的这些筐、篮子？”
他们收到的筐、篮子多是用本地的蜡条、苕条编的。戚绿薇仔细看过，编篮子的苕条几乎都是二年生的胡枝子，也就是二年红，这种篮子颜色非常好看。
为避免他们一个个跑来村委问，村长干脆开个会将人聚集在一起。
“这是今早检查点值班人员收到的物资。”见人们的疑问更甚，村长立即补充，“不是政府发的。还记得咱们五天前捐的那批粮吗？”
众人纷纷点头。村长直接肯定了大家的猜测，“就是大家想的那样。市里在我们捐赠的粮食包装上标注了来源地区，而这批物资就是收到粮食的村民送来的。”
“他们今天去市里领第二批救济粮，特意绕了段路给咱们送来这些物资。早上值班人员拒绝过他们，但他们说这些手工制品是村里老小这几天熬夜赶工编出来的，不值什么钱，只是表示下心意，说完就连人带车走了，没给咱们值班人员退回去的机会。”
听完村长的解释，在场的村民们久久没有作声。大家不知该为自己先前的小人之心感动羞愧，还是该感动于这些人专程来送这些手工制品的情谊。
周英山举起一个篮子对着光端详了半天，夸道：“这手艺真好。咱们这儿近两年没人编这些东西了，需要用的时候都是花钱买，我连编这些东西的步骤都忘得差不多啦！”
他老伴也附和着，“可不，编这么多东西得花不少时间，费不少心思。唉，这也是知恩图报的实诚人。”
众人带着好奇而来，又沉默而归。
随着人流回家的戚绿薇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好像有对普通人在末世艰辛生活的感慨，又好像有对自己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却止步于此的不满。她试图放空脑袋什么也不想，心底却有一棵嫩芽在悄悄破土而出。
11月11日一大早，戚绿薇定了闹钟早早起床做早饭。家里平时的早饭最多两菜一汤，樊遂看她今天这准备食材的架势，倒像是要接待末世救世主。
暖棚里新鲜采摘回来的青菜切成小块混进面里，经过油炸，青菜那鲜嫩的味道险些要冲破天花板。全家嗅觉最敏锐的樊遂被她炸丸子的香气馋得快要流口水。樊遂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一大早做这种工序复杂的菜，还用了这么多油，要知道她前两天还在担心又不够吃，平素更不会做这种费油的菜，今天怎么转性了？
他在她身边蹲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的主动投喂，而它又馋得快要彻底丢掉人类的面子，见她背过身看不见自己，樊遂悄悄伸出一只爪子，想将盆里最上方的青菜丸子转移到自己腹中。
“小跟，不可以偷吃！”在樊遂即将得手的瞬间，恰好转身取漏勺的戚绿薇一下拍掉了它那只意图“犯罪”的爪子。
樊遂在她面前还是要脸的。毕竟他不想自己变回人后整天被她拿自己做狗时的愚蠢事迹嘲笑。
等戚绿薇将忙了近两小时做好的八道菜摆上桌，又拿出那个让樊遂心情复杂的相框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戚绿薇用抹布轻轻擦拭着老板的照片，“今年我记得给你过生日，但你人一直不在我身边，我也不敢保证我还能给你过几次生日。”
“跟你签合同那年，你给我招的助理到年底辞职走人了，我还偷偷哭呢，被你发现之后，你劝我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限，缘分到了总要离别的。假如以后我有一天真的忘了你，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樊遂被她几句话问得泪眼婆娑。
戚绿薇将樊遂的遗照摆在自己正对面，两手托着腮出神地看着遗照。她望向遗照的眼神，好似那个人仍坐在她对面给她介绍每道菜背后的故事一般。
“说起来，咱俩一起吃饭的记忆里，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咱俩夏天在夜市吃饭那天。”
樊遂很快顺着她的话回忆起了那天的细节。他以为她终于想起要夸他那身精心打扮过的造型了，结果却听她道：
“我都记不清咱俩吃过什么了，就记得往回走的时候，路边有家串店老板养的猴子挣脱绳子跑出来了，那天晚上夜市那条街上那么多人，它谁都没看上，一见到你路过，就顺着你裤子爬到你身上了。哈哈哈哈！老板你当时发现身上多了只猴子的表情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樊遂只想知道是否有人觉醒了给人修改记忆的异能，他可以用重金求对方帮忙换掉戚绿薇的这段记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