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组团采购
樊遂很快确认了身旁老鼠的异常：因为它咬了牵引绳没两下，他就恢复了自由。要知道牵引绳的项圈可是皮质的！
不过眼下的情况不容他过多质疑。他快步跑向戚绿薇，见她面色红润、呼吸平稳，才稍微放下心来。想到这短短几天内，她已晕倒两次，而之前她可是连感冒都少有，心下不安的樊遂决定出门找人帮忙。
确定自己能和老鼠沟通后，樊遂直接让仍被拴的老鼠看着点戚绿薇，自己跑向大门喊人，他前脚刚跨出门，身后的老鼠便发出“吱吱”的声音。
她醒了？
樊遂几步奔至她身旁，只见原本仿佛在地上安睡的人果然悠悠转醒。
“我这是怎么了？”戚绿薇捂着小腹，一脸懵地看着身旁的小跟。
她记得自己刚才突然腹痛难忍，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戚绿薇还没想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就被小跟脖子一圈的血痕吸引了注意。她一把揽过小跟的头，扒开它脖子处的毛发细细观察，再看到不远处的老鼠和被咬断绳子上小小的齿痕，很快断定这是一场动物之间的友好合作。
幸好不严重，不然她还不确定去镇上能不能找到宠物店给它处理伤口。戚绿薇感动地望向小跟，将脑袋轻轻贴在它身上未受伤的部位，暗想：她昏倒小跟能拼着受伤守着她，她俩这半路结缘的情谊，比“原配”也不差什么了。
可她的感动没持续多久，就被喉间涌上的恶心冲动打断。戚绿薇迅速放开小跟，冲到院内的垃圾桶旁：“呕……”
良久，这股恶心感才逐渐消失。戚绿薇手脚发软地走进屋内，给自己倒了杯水，才软软坐下。
她将手轻轻搭在小腹上开始回忆。自从刚才种着菜突然腹痛后，这股痛感就时不时出现，再加上恶心，愈发让她觉得奇怪。戚绿薇知道末世初期时间宝贵，于是不再关注自己的异常，直接从包内找出一颗布洛芬吃下，随后又继续种起剩下的萝卜。
旁观她吃过药继续劳作的樊遂又急又气，急她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气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看着她一点一点把活干完。
戚绿薇收起农具和剩下的种子，一脸笑意地看着跑前跑后的小跟，“你好像在担心我一样，有时候我觉得你聪明得都不像狗了。”
樊遂一愣，低头掩饰自己眼底的复杂情绪。如果最后不能变成人，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给自己和她希望。
眼见天有要黑的迹象，戚绿薇连忙将被栓了数小时的老鼠转移到水族箱内，连鼠带箱放在客厅当摆设，再给它投喂点玉米、花生。
见老鼠毫不怕生地吃起食物，戚绿薇才对着它感慨道，“谢谢你帮小跟咬断绳子啦！等确认你没危险就放你出来。”
因为没有狗窝，戚绿薇索性找来纸箱、毯子等，将小跟的窝布置在老鼠身边，让两只一起做个伴，也能避免老鼠“越狱”。
忙活完宠物的宠物，戚绿薇才进厨房准备自己和小跟的晚饭。一人一狗各一份面条，只不过小跟的是淡盐版。
吃过饭后，小跟和老鼠都昏昏欲睡，戚绿薇也不禁眼皮打架，但她还不能睡。
车库内，一道身影正钻在后备箱内翻找着什么。
戚绿薇将老板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放进提前准备好的木箱内，留恋地看了最后一眼，合上盖子准备回家。结果刚起身就觉得腰后好痒，伸手一挠竟抓住了个触感冰冷的东西！
她就着车库里的灯光仔细辨认手中的物体：是条软枣藤！
软枣是一种藤蔓植物，果实内部构成、口感都神似猕猴桃。向阳村有许多野生软枣，也有农户种植经过人工培育的软枣。
戚绿薇顺着藤的方向看去，发现它竟是从院外伸进来的！
负责房子翻新的设计师将车库设计在沿路的墙边，她同意了，而这条路上刚好就有株盘绕在梨树上的野生软枣，她小时候还常常缠着她姑给她打树尖上够不到的软枣。
当年任劳任怨结果的软枣现在都会偷进院子挠人痒痒了？
手中突然穿来一股大力，那根软枣藤竟像活了般从戚绿薇手中逃脱缩回墙外。
虽知道这根藤出现在这里不对劲，但亲眼见到这一幕，戚绿薇仍感到不可思议。为确定这株软枣的变异情况，她将木箱放入后备箱内，打开手机照明功能，一路追到软枣寄生的梨树那。
向阳村的照明系统显然不能和她原本常住的丰城相比。村里仅有的几处路灯都在主路和十字路口，而她家门外这条小路上则一片漆黑，只有她手机发出的微弱光亮。
此时夜已漆黑，她站在攀着软枣的梨树下，借助手机的光亮近距离观察这株植物。
虽然这软枣主动偷袭过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它对自己没有恶意。
戚绿薇将右手贴在软枣最粗的藤蔓上，感受着掌心粗糙的纹路。
一股异样的感觉传至心头。
她被惊得抽回手！她好像听到这软枣在喊渴！用听似乎也不准确，因为信息似是走了捷径直接让她感应到的。
不信邪地再次将右手放回原处，果然，那无声的信息又出现了，还在喊渴！
她将手机揣进兜里，一屁股坐在路边狠狠搓了两下脸。是啊，末世了出现什么都不奇怪。有人能变成丧尸，她无师自通植物语言也不足为奇。
只希望这是她的异能而不是变成植物人的前兆。
从家里提了水给软枣浇上，立马收获软枣的反馈——谢谢你！为了更全面地了解这项新技能，戚绿薇连夜对沿路100米范围内的植物进行地毯式交流。大到杨树，小到杂草，她全都没放过。可惜，再没有一株植物表现出任何能和她交流的迹象。
樊遂小憩醒来找到戚绿薇时，她正坐在路边发呆。他走近她，才发现她两手各薅着一把草，低声念叨：“既然开了金手指为什么不开大点？只能和一株植物沟通说出去不够拉风啊！”
樊遂刚消化完话里的信息，就见她慢慢起身，走向路边拍了拍一株藤蔓植物，最后哼着歌回了家。
他从她近乎呢喃的歌声中分辨出一句歌词：做人不要太攀比……
樊遂：我正担心你，你倒有心情唱《激光雨》？
一路跟着戚绿薇进书房，见她打开打印机，他不由好奇她要做什么。
戚绿薇从手机里找出之前老板接受采访时拍的半身照，手动截图，又加了黑白滤镜，将自己的一张照片从相框里拆出来，最后换上老板的。
在她看不见的身后，一只金毛正对着制作粗糙的黑白遗照两眼发直。
戚绿薇摆好遗照，又摆上几样食物，“老板你先将就下，等我买到水果再给你换上。”
樊遂默默撇过头。如果哪天他连狗也做不成了，能被她这样记住也挺好。
“呕！”熟悉的恶心感再次涌上戚绿薇喉间。
樊遂：……对她的感动从来就没超过三秒。
许是因为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等这股恶心感消失后躺上床，戚绿薇几乎秒入睡。
更阑人静，一缕月光透过墨绿色窗帘的缝隙照进卧室内，床上睡熟女子的下腹部丹田处隐隐有一团绿光，与月光交相辉映。
一夜安稳过去，戚绿薇早早被此起彼伏的鸡鸣、狗叫唤醒。昨天吃下的布洛芬药效逐渐散去，她的腹痛再次发作。
第六感告诉她，这腹痛、之前的恶心，都与沟通植物这一金手指有关。而她的身体她很清楚，她没觉得有其他问题。
为避免耽误今天的计划，她吃过早饭找出止痛药吃上，接着喂饱家里两名新成员，就听到大喇叭传来略刺耳的通知：
每家每户派一位代表八点到村委开会！
戚绿薇上次听到喇叭通知大概是在小时候。她一边感慨着人类的适应能力一边抓紧时间列采购清单。
她掐点赶到村委会时，村委原本宽敞的屋内已人头攒动。八点一到，台前的村长准时发布通知：
“现在除了丧尸外，动植物也出现了变异案例，这些变异有好有坏，好的比如结果更多、口感变好等，坏的有动物突然咬人、植物移动捕食等。这些不好的变异动植物都很容易分辨：它们的外形都有明显变化。大家以后对上这些变异动植物时，要注意安全。”
底下的戚绿薇默默盘算：虽然能和她交流的软枣看不出正面变异的特征，但应该不是负面变异。
村长顿了顿，接着道：“目前各地区普遍都有抢购物资的现象。眼下形势什么时候可控还说不好，政府不会太限制采购行为。但为了安全，接下来村里会从各方面提供帮助，引导大家组团采购。稍后有想法的直接联系小队队长。”
听完通知，戚绿薇突破重围找到郑队长时，他面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经过十几分钟的等待，她终于被郑队长编进了采购3组。
全程听从安排的戚绿薇跟着由三轮车、货车等组成的特殊车队出发了。到了镇上才发现这里的情况比她预想的好很多。在巡逻队的监管下，镇上不仅不见丧尸踪影，反而显得井然有序。
各个店铺的商品虽有涨价，但都还算在合理范围内。戚绿薇照着清单从建大棚的材料买到果树苗，再到本地种雏鸡，几乎把镇上开门的店铺买了个遍。最后她终于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车好像装不下。
她向同组的一个婶子讨主意，刚表达完想法就忍不住恶心，赶忙跑向路边的垃圾桶。
好心的婶子递给她一瓶水，又教她，“今天三十多度，别是中暑了吧。你把水往额头上拍点。”
见戚绿薇不再恶心，对方才告诉她可以用村里的车。原来村里预见了大家的采购热情，免费出动了货车、铲车帮忙。
“谢谢！”戚绿薇谢过帮忙将竹竿装上车斗的店主，终于长舒一口气。
一路平安无事到了家，将采买的物资全都卸到院子里，她正准备规整物资时，就被郑队长喊住。
“小薇你来。”
戚绿薇擦了擦手迎上前。
郑宏义将手里的登记表展示给她看，“现在村口的检查点是由各家各户轮流出人的，你既然回来了也得值班没问题吧？”
见她点头，郑宏义示意她在同意书上签字，“这次值班会根据每户人数确定出勤次数，你的话，大概一个月要轮三次。”
戚绿薇再次应下。她正要跟郑队长预约下次的采购，就听到喇叭里传来村长兴奋的声音：
通知大家一个好消息，通讯恢复了！因为不确定会不会再中断，建议大家抓紧时间！
郑队长听完通知立马头也不回地往家赶，而她的手机也像是在响应通知般，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不论是各类通讯软件的消息，还是其他软件的无用推送，在断网数十小时的人看来都亲切无比。
戚绿薇匆匆接完几个朋友的电话，回复完微信、□□的消息，才点开顶着红色数字8的直播软件半城。
这数量和她之前直播时的动辄数百条无疑是天壤之别，平时喊她老婆喊得勤的粉丝们都像停妻再娶一样毫无音讯。
戚绿薇其实没失望。网络姻缘一线牵，在末世面前，关注的主播在真正关心的人里排不上号很正常。
她点开消息。
除了3条来自软件外，另外5条消息都来自同一个熟悉的名字：
想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