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 143 章
“我可能要死了。”
兰珮莹抑制不住战栗着, 她不想在谢萧舟面前如此难堪，但她连呼吸的声音听起来都像在娇声轻喘。
她轻颤难耐的模样，落在谢萧舟的眼中，亦是说不出的魅惑, 像一位误闯入红尘中容颜绝美容颜绝美的仙子一般, 刹那间展露的芳华, 可以灼伤凡人的眼。
谢萧舟瞬间觉得自己身上起了火, 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堵在她的唇上：“不要说死, 只要有我在，我永远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这个念头一起, 谢萧舟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他不知道怎么说服兰珮莹，只好用手轻抚着她的侧脸, 明明内心犹如烈火烹油, 脸上却强自表现得云淡风轻：“你愿意让我对你那样做吗？日后我必不负你。”
“我不愿意。”兰珮莹的眼泪止不住，虽然身体极度痛苦，可她还是清醒的, 在这件事上没有迟疑, 她哑着嗓子，艰难却清晰道，“我不想再嫁给你了。”
说完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谢萧舟，眼泪簌簌落下。
因她这一刻的态度虽然坚决, 但是理智已经快崩塌了，要不是被点了穴位，大约她下一刻就会趴在谢萧舟怀里，求他对她为所欲为。
“你不想再嫁给我了。”谢萧舟一时间心中苦涩无比, 眸色浓黑，没有半丝光亮。
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绝情伤人心的话了，前世做了十年元配夫妻，今生重逢之后，妻子说她不愿意嫁了，他这个夫君做的多么不合格。
“你竟宁死也不愿意么？”谢萧舟那双总是隼利灼然的眸子已然带着泪花。
兰珮莹睁开眼睛，她发现谢萧舟哭了，但身心的双重折磨让她无力去思索他为什么哭泣，她只能红着眼睛望着他，没多说一个字，却把所有的委屈都凝结了眼睛里。
谢萧舟瞬间懂了，她不想重蹈覆辙了，然而这并不能怨她。
他发了狠：“但是我绝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死去一回，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我受不住。”
他手覆上她纤细的腰肢，开始解她的腰带。
兰珮莹再也承受不住了，眼泪啪嗒掉下来：“你要做什么。”
“你知道吗，前世曾有一个人，她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她不知道我是太子，就真心喜欢过我，疼惜过我，不因为我是谁，只因为我是我。你说她傻不傻，她都没有想过，万一我不是好人怎么办，她就那样对我一眼便入了心，后来为我搭上了一辈子。”
最开始的时候，谢萧舟还可以保持冷静，一面说，一边解她的衣裳，到最后他的手开始开始颤抖，痛苦的泪水划过脸颊：“那时候我一点也不在乎，这世上说喜欢我的女子太多，我不觉得她有多么可贵，今生我看透了人心，我才知道自己多傻，我后悔，我真的好后悔，我恨不能回到前世的新婚之夜，杀了自己。”
“别说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何必找借口。”兰珮莹说完眼泪就决堤了，她痛恨自己的软弱，可她真的还不想死。
谢萧舟终于脱掉了兰珮莹繁复的裙子，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如雪，身体却烫的像炭，随时要蒸发，消失在人世间。
谢萧舟心如刀割，他来不及去解她上衣的扣子了，连忙将柔软轻盈得如同一片羽毛的小巧身体抱起来，让她的头枕在他肩膀上，伸手向下探了进去……他滚烫的指尖从她皮肤上划过，激起一阵战栗。
兰珮莹低低地悲吟了一声，一口咬在谢萧舟的下颌上，她的眼泪止不住，她拼命维持的理智此刻彻底碎裂。
谢萧舟心跳声近得仿佛就在耳边，她甚至闻得到谢萧舟的呼吸中，那属于男子的特有的侵略的气味，慢慢将她全部覆盖。
空气都似乎变得燥热了起来，谢萧舟的呼吸粗重而迷乱，带着迷离的醉意，若有似无撩过她兰珮莹的面庞。
兰珮莹的眼神不再如往昔那样清澈分明，变得迷茫混乱，他主导着一切，而她只觉得自己太热了，他就像沙漠里的一丝清泉，酷暑里的一缕凉风，她舒服地叹息着，她贪恋着他，只想要更多。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追随着他的起伏，一会儿沉沦在泥沼的深渊，一会儿又飞扬与绵软的云端……
不知道过了多久，兰珮莹已经大汗淋淋，连睁开眼睛都不能，嘴角噙着餍惬，疲惫一阵阵袭来，她困倦地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从眩晕中醒来，游离的目光逐渐恢复了清明，只是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她软软躺在床上，听见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偏了偏头，看见谢萧舟的背影，他光着上身，裤子裹着劲瘦的腰线。
他的上衣想必是方才太过投入湿透了，正被他拿在手里拧汗，随着他用力，那双有力的臂膀上，肌肉的线条惊人的漂亮流畅。
听见兰珮莹醒来，谢萧舟转过来，露出精壮的胸膛。
兰珮莹脸红了，连忙把目光避开，心里有一丝疑惑，他为什么没有她想象中的疲惫，依旧神采奕奕，不是都说，精为血化之，做这等事男子会很累吗？
她一低头，意外地发现自己原先被褪下的裙子已经被谢萧舟穿好了，连腰带都系得一丝不苟，只是结打得不是很美观，但看得出，帮她穿衣服的人已经尽力了。
谢萧舟连忙穿好上衣，回到床边，他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我方才用的是手指，我很小心，没有弄破你，你依旧是处子之身。”
兰珮莹顿时很惊讶，她脸上带着慵懒的红晕，怔怔地看着他，仿佛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做。
明明她刚才没有半分抵触他的念头，即便他真做了什么，她也不会怨恨他趁人之危。
但他竟然没有做。
谢萧舟仿佛看出了兰珮莹的疑虑，眸子微垂，神色晦暗：“我再也不想，做任何让你难过伤心的事了。”
兰珮莹凝视他良久，才感激道：“人都说大恩不言谢，但还是多谢了。”
这一开口，兰珮莹才发现，方才那场被药力加持的彻底放纵让她虚弱，说话的声音依旧细碎如娇吟。
她腾得脸红了，脑中轰然想起方才她与他那些香艳的纠缠，她正尴尬着，忽然有人敲门，更是把她吓了一跳。
原来是傅太医送了汤药来，谢萧舟把门打开一条缝，傅太医哪敢往里看，闭着眼睛将药递进来。
谢萧舟取了几个软枕来，将兰珮莹扶起来靠在床头坐好，他发现她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犹带着浅浅的红晕，黑白分明的双瞳水汽氤氲，楚楚动人，满头乌黑的长发像柔亮的黑色瀑布，从她身后的枕头上流泻而下，胸前两团饱满的柔软随着她的呼吸起微微起伏，像在微风中轻颤的花蕊。
谢萧舟连忙目光移开，不敢直视她，他坐在床边垂眸，一汤匙一汤匙地喂兰珮莹吃药。
兰珮莹低声道：“若是没有殿下，今日之事不可设想，只是我没有什么能报答殿下的。”
谢萧舟神情凄然：“我怎么配得上让你说出“报答”二字，前世我一错再错，十年夫妻都白做了，我欠你的实在太多，这辈子能有机会向你赎罪，我已经觉得上苍待我不薄了。”
兰珮莹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他仍然陷在前世走不出来，她轻叹了一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段日子以来，我也想了很多过去的事。或许你那时按部就班娶了桑舒婉，后来不会有那么多波澜，可那时候我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只想嫁给你，什么都不管。现在回想，那些事不能说全是你的错，我自己也有责任，我一开始便不该强求你，后来更是不该作茧自缚。”
“前世今生，我从来没有想过娶桑舒婉。”谢萧舟固执道，“跟她没关系，这是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
兰珮莹纠正他：“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谢萧舟拿着汤匙的手顿住了，他定定地看着她，眸色深不见底。
兰珮莹叹了声：“我也不是傻子，回京以后我事事顺遂，想必你在背后多有襄助，多谢你，我只想说，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也希望你以后好好的。”
谢萧舟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大悲无声，他难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她，她安静的时候看起来很脆弱，匀净白皙的肤色带着透明的质感，像一块随时会碎裂的冰种翡翠，但其实，翡翠质地极硬。
他知道，今生的她，同前世已经完全不同了，她冷静而且坚定，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不动摇。
谢萧舟难过极了。
她希望他好好的，但是她说得那种好，里头没有她。
可她不知道，若是今生没有她，他永远不能好好的。
毕竟夫妻一场，兰珮莹对谢萧舟多少有些了解，她感觉到他心里不好受，她的心情亦是复杂。
“你不要带着赎罪的念头活着，我早就已经不怪你了，重活一世便是重新开始，你何苦非要背着前世的爱恨，我们都应该从往事里走出来。”
谢萧舟的胸腔里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她这些听起来温温柔柔的话，却像利刃刺穿他的心脏。
她希望他走出来，而这个走出来，意味着让他从她的身边永远走开。
他做不到啊，有谁能在拥有过挚爱之后，还能平静地放弃，他只是个凡人，不是神仙，不能说忘却就忘却。
谢萧舟倏地抬眼看向兰珮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阿莹，有很多事，或许我几次都说得不够清楚。”
他的眼圈红了，胸膛剧烈起伏着：“我不是为了赎罪，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们能不能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