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 137 章
未嫁的姑娘家, 谈到生儿育女的事，总是有些羞涩。
但是兰珮莹想到蒋如竹官声颇好，她记得前世直到她死的那一天，都没有听说蒋如竹纳妾的消息, 想来果然是一对恩爱夫妻, 便有心帮助他们让这个遗憾圆满了。
于是兰珮莹不再迟疑, 坚定道：“我祖母主政南疆的时候, 曾颁布过一条律法, 若是死刑的女犯人中，有怀孕者, 则不判死刑, 从轻处罚，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蒋如兰点头：“沈老太君做的对, 但是这同我哥嫂有什么关系。”
兰珮莹接着道：“有个女匪首, 入狱的时候明明并未怀孕，案件审判完毕之后，押她去刑场那天, 她却大喊大叫说自己怀孕了, 围观者越来越多，后来我祖母为平息民意，只好叫郎中当场为她诊脉。”
兰珮莹说到这里顿了顿，蒋如兰已经听得入了神：“后来呢？”
兰珮莹摊手：“她真的怀孕了，她被关在死囚女牢里, 几个月都没有出来过，狱卒都是女子，而且她那间牢房只有一个刚好能放一个碗进去的门洞而已。”
蒋如兰惊呼：“那这是是怎么做到的，你不是说只有一个能送进去一个碗的洞吗, 难道真有那种会缩骨功的男人。”
兰珮莹微笑着摇头：“不是，并没有送进去一个男人进去，只送了男子之精进入。”
“那，那她是怎么回事？”蒋如兰百思不得其解，外的那人也禁不住凝神细听。
“我祖母当年也觉得此事奇怪，下令彻查。”
兰珮莹回忆起久远的往事，也就想起来当年沈老太君的风姿，嘴角不自觉已经含着笑意。
“后来查到，原来这女匪首的手下为了留她一命，想法子买通了狱卒，送了许多次男子的□□进入牢房，这女匪首用白酒洗净手之后，将□□涂抹进自己的产道里，最终成功受孕，她也逃过了一死。我祖母怕日后有人效仿，所以命令不得将此事外传。”
为了让蒋如兰能听明白，兰珮莹尽量将过程解释得十分详尽，还补充了注意事项：“男子□□一定要新鲜，也要保存得当，据闻那女匪徒也是试了许多次才成功。”
她说得自然，丝毫没有扭捏，蒋如兰已经听得面红耳赤：“哎呀，这个简直羞死了，我怎么跟我大嫂说呢。”
兰珮莹郑重其事道：“如果你大哥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男子，那这个法子，可以让双方不必肌肤相亲便可以孕育胎儿，这样将来你大嫂生下孩儿之后，你大哥心里也不会有太多负担，事关你兄嫂日后的夫妻恩爱，你即便觉得羞耻，也不能胆怯。”
蒋如兰握着拳头给自己提气，神情似喜似悲，带着抵制不住的激动：“阿莹说得对，我娘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就是缺你这份明理豁达，所以我每次说来找你，我娘都不拦着我。你放心，我这次豁出去了，我就假装从你这里听来的逸闻趣事，今晚回去就说给我大嫂听。”
兰珮莹微笑道：“有你这样体贴的小姑，是你嫂子不幸中的万幸。”
她话音刚落，忽然听见竹林那边有了动静，一只母狗带着几只小狗觅食回来，大狗看见有生人在，立刻朝着谢哲宸狂吠起来，而且越叫越凶，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兰珮莹听着这狗吠，马上意识到恐怕那边有人，她脸色一沉，呵斥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出来！”
谢哲宸只好从竹林后面走出来：“本王在此处小憩，无意打扰二位姑娘。”
“原来是澈王爷。”兰珮莹舒了一口气，是他听见应该没关系，“臣女方才不知是王爷在此，得罪了。”
谢哲宸摆手道：“无妨。”此情此景，他说完这一句，再也想不到别的适当的话可说，三人六目相对，一瞬间尴尬无比。
蒋如兰想起自己同兰珮莹刚刚说的那些东西，什么男子□□、女子受孕之类的，全部被一个男子听得清清楚楚，她的脸瞬间红成一块炉膛炭，她尖叫了一声，连“告退”都忘了说，捂着脸逃开了。
谢哲宸看着蒋如兰的背影，汗颜道：“本王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是菩萨的地盘，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流民乞丐，只要是菩萨的信徒都可以来，王爷如何来不得。”
兰珮莹的语气矜持中夹杂着开心，自前几日从涿州回来，偶遇甄水仙，知道她无意于婚姻之事后，她一直想找机会见一见谢哲宸，可是若特意去见他，难免落了刻意，这样偶遇倒是最好的安排，这说明上天也是在帮她的吧。
她就是这样的，愿意把一切人和事都往好处想的人，不然的话，前世那么苦的日子，她也无法在谢萧舟冰冷的后宫里熬过整整十年。
可惜前世的她虽然也乐观积极，却耗尽心血也没得着个好下场，重生后兰珮莹想通了，与其在谢萧舟的深宫中空耗岁月，不如找个对自己好的人嫁了。
比如澈王爷就很好。
眼前这个三十岁的男子，沉稳且英俊，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他的眼神纯净赤诚，没有沾染上世家大族的圆滑世故，多年的苦修，让他像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轻易便可以撑起一片没有风雨的天空。
兰珮莹对谢哲宸福身郑重行了一个礼：“王爷，臣女有一事相求，方才臣女同蒋姑娘所言之事，事关她的兄嫂声誉。王爷回京已有些时日，想必也听说蒋家父子领官声颇好，是朝廷能臣，还望澈王爷能够为国之栋梁保守秘密。”
“臻郡主不必行此大礼，本王岂是分不清轻重之人。”哲宸慌忙闪身避开，举起右手朝天起誓，“三清祖师在上，弟子谢哲宸必将保守秘密，绝不对不相干之人吐露一个字。”
兰珮莹大为感动：“多谢王爷。”
“分内之事。”不知为何，谢哲宸似乎十分羞怯，竟似不敢看兰珮莹一般，他负手而立，目光始终望向别处，假装看风景，但他目光看向的位置，却只有墙壁。
兰珮莹猜他是一定是因为方才她说得那些男女之事，不由觉得好笑：“澈王爷觉不觉得，我是个有见识的小娘子。”
反正她说也说过了，他听也听过了，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谢哲宸猛地咳嗽了一声：“大，大约算是吧。”
兰珮莹悄悄看了谢哲宸一眼，男子隽永的面庞微红，她想，他若想走，大可以说告辞，但他没走。
于是她大胆地向他走了一步，笑着又问：“澈王爷怎么又不说话了。”
“本王只是，我……”谢哲宸再度语结。
兰珮莹感觉得到谢哲宸的窘迫，她索性开了句自己的玩笑：“澈王爷是觉得我不仅生的好看，还这般聪明，所以在想该如何夸我么？”
对着这张绝美的容颜，谢哲宸心砰砰直跳，她精致绝尘的眉眼舒展着，眼睛仿佛那晚月光下的湖水，含着盈盈笑意，说不尽的楚楚动人。
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说出去要被道友笑话的，三十岁的人了，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撩拨的热血沸腾，真是道法不精啊。
心中忽然响起尘归子的声音，师傅仿佛在劝慰他：而立之年的男子，正是血气方刚成熟无比，面对这等绝色，无法克制也实属正常，不必自惭形秽。
于是谢哲宸认真地回答了兰珮莹的话：“臻郡主真的极美，犹如云间明月，皎洁明亮，让世间男子都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你；又如天上的红日，世人尽知太阳璀璨夺目，却不敢睁眼直视太阳。我此生，从未见过比臻郡主还美丽的女子。”
兰珮莹还未听完便绷不住笑了，溢美之词她听过太多，难得被人夸得竟然脸红了。
“澈王爷真是非同凡响，你们这些修道成仙的人果然不一样，连夸人都夸得仙气飘飘。”
谢哲宸坦诚说完心中的感受，反而坦然了：“天色不早，放生法会想必该结束了，我要去跟住持大师论佛法，臻郡主请回吧。”
兰珮莹今日本意在寮房用顿斋饭，见谢哲宸如此说，倒是不好强留了，遂告辞出来。
出去后找到了蒋如兰，安逸也已经回来了，众人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马车里，蒋如兰一直拿眼神看她，欲言又止，兰珮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道：“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蒋如兰松了一口气，安逸好奇问：“什么安排好了？”
蒋如兰立刻抢着道：“安排好了回城后去你的会仙楼吃饭。”
听见吃饭，安逸一下便精神起来了，口中却道：“饭饭饭，你成天只知道吃饭。”
蒋如兰很不服气：“傻子都知道吃饭，何况是我。”
两人正在斗嘴，马车忽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车框上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似乎有人拿石头在砸车厢。
兰大成愤怒的吼声响起来：“哪里来的一群小毛贼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