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第章 借书
片刻功夫，站立在云头上的秦川、武胜已远远看到秀丽的灵玉峰上矗立着一座灵台楼阁，楼阁呈八角状，八只神韵非凡的凤凰坐落在八角之上，仰望八方。
以凤凰作为镇宅之物的并不少见，常见的以龙凤相间形式出现，寓意着龙凤呈祥之意。可却独以凤凰镇宅的少之又少，以八数居之的，估计这是独一份，从中不难看出建造此阁女主人胸襟气魄甚是了然。
楼阁共五层，自上而下逐渐开阔，秦川凭借着双瞳之力，向阁内看去，只见每层都摆放着一列列朱红书架，书架上齐齐整整的摆满了藏书，三三两两穿着淡黄绿衣书童打扮的男女，有的整理着书架中的藏书，有的则坐在书架中间的书桌上醉心于书中。
万卷阁的一众弟子大部分汇聚于第一层中，越往上人数愈发稀少，第三层尚有两三人在，再往上第四层竟空无一人，秦川的双瞳只觉朦胧一片，犹如一层薄薄的烟幕笼罩在四层楼阁周围，至于第五层任凭秦川源力如何汇聚却始终无法穿透笼罩在四周的一片薄雾。
见状，秦川略略惊奇却并未开口。正在秦川出神的少许功夫，只听老高忽的开口道“到了。”说罢，几人脚下的云雾渐渐稀薄，身形缓缓下落，待几人脚下一实，身下的云雾早已没了踪迹。
而老高已在无声间带着两人径直穿过万卷阁，来到后方的一处清幽别院中。只见院中一棵近九米高的海棠树下，文拙淡定神闲的看着与大力对阵时的‘白小子’演练着一套精妙的剑法。
清冷的剑身上泛着一层淡淡的清光，此时挥舞着长剑的‘白小子’身上竟隐隐飘荡着一丝丝剑气，犹如换了一人似的，与前几日所见竟不可同日而语。
老高眼见着变化如此惊人的‘白小子’反客为主拍手叫好道“不错，这才几日竟已修出几分剑气，文师兄你可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啊！”这话听着像是夸赞，但却更像是在翻旧账。
文拙闻言甚是得意然而却自知理亏，若不是当初不顾脸面硬将这棵好苗子抓住不放，恐怕便没有今日这个得意弟子了。
对于老高的突然来访，‘白小子’不禁停下手中长剑来到老高面前落落大方道“千娇参见师叔。”老高闻言含笑点点头。
反观文拙小眼微眯，早已心生警惕，心念道‘这老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突然造访还带了两个徒弟，准没好事’心之所想，然而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打着哈哈客套道“高师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老高懒得拐弯抹角，干脆道“今日来此是为了我这两个徒弟的修行之事。”
“哦？”文拙不解道。
老高坦然道“我这两徒弟天资非凡，日后必成大器。反倒是我苦于被烦事所扰，无法一心传授两人修行之法，特来此为两个徒弟向文师兄借两本修行功法。”
文拙听闻，故作犯难道“师弟又不是不知本阁的规矩，无本堂猎魔令者一律不借。”
“师兄都是明白人，都别扯这些破规矩。”老高不以为意道。
见文拙不为所动，老高自知对这个老狐狸不给点甜头休想从他这里占一点便宜。
沉默一阵后，老高只得无奈道“师兄讲个条件吧。”
见老高服了软，文拙不禁得意一笑“不急不急，师弟看我这爱徒剑法如何？”
‘刚不是已经夸过了吗，还问？’老高纳闷不已，不知文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如今有求于人，只得放低姿态，再次夸口道“不错，假以时日必定是本堂能与谭笑生等人齐名的存在。”
谭笑生乃混元阁大师兄，亦是本堂顶尖人物之一。难得老高如此夸口，文拙轻飘道“师弟有眼光，借书一事好说。”
“那还等什么，走吧？”说着便要上前拉住文拙赶快寻书去。
不料文拙反倒向后退了一步道“师弟，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
“怎么表示？”
“借师弟的太清剑一用。”文拙依旧气定神闲道。
老高一听太清剑，连连摆手道“那可不成，太清乃是东阳祖师所留，不得外借。”
“只是借我爱徒参悟其中的剑意而已，既然师弟如此没诚意，那还是请回吧。”文拙转身仰望着还挺花开，俨然一副送客之意。
见文拙摆明吃定了自己，一贯强硬的老高不禁冲着秦川、武胜尴尬一笑道“要不我们回吧，为师再想想办法。”
秦川与武胜此刻却甚是默契，两人只是盯着不远处的赏花的文拙一言不发。
见两人如此，老高明白这次被文老头吃定了，就这么走了两边都对不住，索性心一横，无奈道“师兄，太清借你了。”说罢，只见一道剑光闪现而至，太清剑不知从何处破空而来，停在老高的前方，极速旋转发出一串清幽的轰鸣。
赏着花的文拙闻声，忽的转过身来，冲着呆站在一旁的千娇道“好徒儿，还不快谢谢师叔。”
“且慢！”老高打断道“太清已经在这了，至于你徒儿能否拿的住，那便看她的本事了。”
正准备拿剑的千娇闻言诧异的看向文拙，只见文拙安慰道“徒儿莫怕，你师叔和你闹着玩呢！太清的剑灵自东阳祖师仙逝后便一直陷入沉睡之中，锋芒内藏恐怕连你师叔也未能将其唤醒。”说着文拙不禁揶揄道。
“徒儿应当如何收得此剑？”
“试着将源力汇入其中，待与剑身生出感应后收剑即可。”千娇按着文拙的指点，微闭着双目，体内的本源之力，游丝般朝着剑身汇去，眨眼间清明剑身被白雾般的源力所缠绕，微闭着双眼的千娇眉头微皱，细细感悟着剑身所发出的微妙剑意。
不多时，微震不止的太清陡然发出一声畅快的剑鸣，剑身瞬间飞至千娇身旁静静地悬浮在其面前。
千娇见状猛然张开双眼，朝着文拙娇呼道“师父，我成功了！”文拙随之投来一道欣喜的目光。
老高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拉长着脸道“师兄现在可以借书了吧？”
文拙面带笑意痛快道“好说，走吧去万卷阁。”
几人不禁跟在文拙身后，盏茶功夫几人已来到万卷阁，只见大门两侧挂着一副对联，上写着‘发愤识遍天下字，立志读尽人间书。’
甚是宽广的庭院内，一群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女正安静的看着手中的书卷，或站或坐，形态不一。
见有人来，被惊动的男女只是漫不经心瞄了一眼，目光便再次落在手中书卷上。
走到第一层阁内，文拙少有的豪气道“这里书任你们两个挑选，但每人只能借一本。”
“放心吧，不贪多。”说着老高径直朝着上一层奔去。
文拙一看猛地拉住老高，急道“干嘛去？”
“自然是挑书啊！”老高回头看向文拙，一脸诧异。
“不能上去，只能在这里挑。”文拙解释道。
老高紧盯着文拙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即面色一沉，甩开文拙老手，心念一动，千娇手中的太清，瞬间挣脱而出，飞回老高手中。
只见老高头也不回的怒声道“徒弟走了，这书我们不借了。”见此，秦川、武胜颇为不屑的瞪了一眼文拙，转身便走。
文拙见状反倒急了高喊道“哎，师弟别走啊！”
随即快步上前拉着老高低声道“师弟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老高一脸不悦道“师兄，宝贝你的藏书倒也罢了，可为何要羞辱我老高呢？”
“没有的事。”文拙心虚道。
老高转身指着一阁的漫卷藏书道“师弟我自认没法教好的两个徒弟，你用这第一层的藏书就打发了？你是奚落我还不如你这第一层的藏书？”
见老高已转了身却并未移步，文拙明白这事还有的商量，劝说道“师弟多心了，要不从第二层选两本？”
老高闻言也不说什么，作势便欲离去。
文拙连忙改口道“第三层。”
见老高仍不为所动，文拙心一狠，咬着牙道“第四层！”说完赶忙补充道“不能再多了。”
瞥了一眼似乎已是极限的文拙，老高方才一笑道“师兄早这么有诚意，不早就成了。”说着，将太清丢向千娇。
腿脚轻快的老高径直奔向第四层阁楼，秦川与武胜纷纷跟了上去，文拙望着千娇无奈一笑，也缓缓跟上。
入了第四层阁楼，只见一间不大的屋内，只有两台近两米高的书架，书架上的藏书显得尤为稀少，每本书占据着大片的空位，犹如精心对待一般。
此时屋内空无一人，老高直入而来，在书架中轻车熟路的转了一圈后，自里面的一台书架上取出两本古书，递给两人道“这两本书你们多多参悟。”
两人不禁低头看去，薄薄的两本古书封页上一本上写着‘幻真诀’另一本则已是残破不堪，自封页上依稀辨得‘真武’二字。秦川与武胜郑重接过，便立即翻阅起来。
令人诧异的是，两人翻开书后，便犹如老僧入定般沉迷其中。见两人如此痴迷，文拙竟甚是欣慰的点点头。只见两人缓缓的翻起一页页纸张，不多时薄薄不足十页的古书已被两人翻了一遍。
随即两人相视一眼后，默契的将古书换了去，翻看着另一本古书。
老高见两人匆匆翻看了古书后又调换了过去，以为两人无法参悟其中的奥妙，故此干咳道“那个，为师知道你们一时看不明白如此高深的功法，不急的我们拿回去慢慢看，到时为师也给你们讲讲自己的心得。”
两人似老僧入定般充耳不闻，待将手中古书翻遍后，疑惑道“师父你刚刚说什么？”
老高难得和善道“走吧徒儿，回去慢慢参悟。”
哪知两人闻言纷纷摇头道“师父这两本功法不适合我们修行，还是换一本吧。”
老高以为自己没听清，诧异道“什么？”
就连刚刚还欣慰的文拙此刻也是面色阴沉，冲着两人板着脸道“小娃子，莫要眼高手低，你可知道这第四层书阁意味着什么？”
两人不解的看着文拙沉默不语。
文拙接着道“这里的藏书莫说你们，就连我和你们师父都不能完全参悟，你师父辛苦为你们争取的机会，竟如此不知珍惜！”
“不是不珍惜，是确实不适合我们。”
“我们想自己选。”武胜附和道。
老高见二人目光坚定，不觉心有所动道“不后悔？”
两人尤为郑重的点点头。
见此，老高不由得看向文拙，只见文拙摊着双手，无所谓道“你的徒弟你自己看着办。”
见文拙点头，老高冲着两人使个眼色，两人不待多言来到书架旁一目十行挑选了起来。
不到盏茶功夫，两人竟空手而回，悻悻道“师父这里挑不到好的。”
正喝着茶水的文拙一口热茶喷的满须尽湿，怒极反喜道“老高，你徒弟自己选不到可别怨不得我了。”
秦川不卑不亢道“师伯，我只是说这里选不到，上面不还有一层吗……”
“休想！那里乃本阁之宝，任何人都不得擅入，这第四层若是还挑不到就没得说了。”文拙打断，略带怒气道。
老高见状心中暗暗道‘徒弟啊，但愿你们是真有这个能耐，为师索性这次就信你们一回’。
思及至此，老高将文拙拉至一旁，两人低声你一言，我一语，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表情却甚是丰富。最终小半会功夫，老高回过身来，指着最上层的楼阁示意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