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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深海高歌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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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蕾的到来, 让本应该艰难的军舰拆除计划顿时有了清晰方向。

    整个船舱里的科研人员们看着这个年轻小姑娘,满眼都是惊叹。

    “她看起来好年轻,成年了吗?”

    “应该是交大的学生。”

    “原来她就是钟蕾!”

    “我知道她!小蕾号的研发者, 开着渔船在海上护航的那个小姑娘,也是黄江的宝贝徒弟!她最近不仅在民用渔船圈子里扬名, 就连船舶重工军需装备圈子, 都有很多人夸赞她。”

    “所以说她不仅会造渔船, 还懂鱼礁技术,甚至知道怎么拆除军舰?”

    “难以置信……刚刚她说话的时候,我都没忍住想问问她, 以前是不是拆过军舰!”

    “就这掌控全局的熟练程度,怕是拆过不止一艘。”

    看着戴好安全帽,跟着爆破拆除队赶往驾驶舱的钟蕾,一群科研人员们忍不住低声议论。

    当然大家也多数都是在开玩笑。

    毕竟任谁都知道, 华国成立后,这还是第一次人工拆除战舰。

    也不知道这个叫做钟蕾的小姑娘, 从哪里学习来的技术。

    但从她刚才严谨、缜密的操作规划讲解来看,按照这个步骤走, 无论是安全问题,还是作业实施, 都是可行的!

    这怎么能不令一帮科研学者感到惊叹?

    “诸位, 大家都是第一次进行军舰拆除作业,接下来一定会面对各种各样的突发性状况。虽然我知道,你们都是华国最中坚的科研工作者,但我还是想提醒大家,作业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

    方才那位和钟蕾对话过的中年女专家郑重扫视全场, 说道:“还有,千万不要小瞧这个小姑娘,她的能力非常出众。若是后续拆除遇到难题,请诸位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及时和钟蕾同志请教、协商。”

    这番说辞,在场没人有异议。

    显然,钟蕾刚刚关于战舰拆除的详细规划,征服了在场所有科研人员。

    还是那句老话。

    科研场所不看重年龄,看中学识!

    “以及,跟着钟蕾一起来的那几个小同志,先前参加过8105-01的设计,与舟山海域护航行动,同时也参与了军舰鱼礁的计划。”

    散会之前,那位中年女专家又笑着交代最后一件事:“这个年轻且优秀的团队,目前正在成长阶段,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战舰,想来会有很多不足、不懂的地方,还请诸位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多教教他们。”

    能被国家筛选来拆除军舰的科研专家,绝对是相关领域的实力派顶尖人员。

    在场这群人,有的专攻主动力,有的专攻机舱机械,有的专攻动力管路。

    总之,个个都是大佬。

    和这样一群大佬相处一个月时间,还有脚下的‘常胜号’作现场拆除教材。

    何愁学不到知识?

    后来,在陈朝阳院士的回忆录当中,关于1956年这个冬天,是这样记录的。

    他写道:

    “那是我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军舰,初次看到常胜号的心潮澎湃,以及那群老兵来送别常胜号的画面,哪怕过去了三十多年,我仍旧能清晰地记得。”

    “我们那个时候还年轻,除了钟蕾之外,其余四人其实都还是菜鸟,什么都不懂。但就是在这艘军舰上待的这一个月,有幸和当时华国最尖端的一群科研专家们学习,让我们对军舰有了清晰地认知。”

    “这一个月,我们拼命的汲取着这些新知识,为后来的科研工作打下坚实的学识基础。”

    “再后来,才有了科研学家陈朝阳,才有了我们华国的第一艘核潜艇。”

    “至于你问我,为什么我们能咬牙坚持这么久?”

    “那大概是因为,我们有幸有钟蕾这样一个浑身都在发光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友。”

    “有她在,一切都不用怕。”

    -

    军舰驾驶舱是什么样子呢?

    在此之前,于晚霜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站在军舰驾驶舱里,乘风出海。

    所以当她站在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怔然。

    常胜号已经很破败了,驾驶舱

    多年未启动,里面甚至带着腐朽的腥味儿。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它给几个年轻人带来震撼。

    常胜号的舰桥,设置在整个舰艇的中上层位置,放眼看过去,操控台,驾驶舱,指挥室,露天指挥所皆在这个区域。

    当然,最核心的区域,那肯定是指挥作战中心。

    “常胜号的所有指令,都会从这里下达,然后操控指挥着这艘军舰在海面上作战。”

    钟蕾带着陈朝阳等人一路深入,顺带讲解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看到指挥作战中心这些座椅和操控台了吗,他们是这里的最核心岗位。这是值更官,这是操舵更,这是雷达更,这是了望更……”

    战舰里很安静。

    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在舱内回响。

    于晚霜几人听着她详细的讲解,再看看眼前新奇震撼的舱内设备,满眼都是痴迷与振奋。

    “但很可惜,这些地方马上就会被作业拆除。一艘军舰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也来不及对每个区域系统都了解的十分透彻,所以我的建议是……”

    钟蕾转过身来,微笑道:“按照你们各自最感兴趣的区域系统,大家自行散开,去跟着那些科研前辈们学习。前三天,是杂货清理时间,所以你们先不用着急,把整个船舱都走一遍,找到自己感兴趣的部分。”

    一艘战舰的研发,需要多个领域,多个部门,多个系统区域协作,共同合作。

    它不可能是某一个人独立创造出来的。

    所以,想要去造战舰。

    第一步,你得亲自上手拆了它,了解它的构造和组成部分。

    第二步,找到你最感兴趣的方向,闷头去扎实学习就可以了。

    “至于第三步,也是最后一步是……相信你身边的战友,大家一起为同一个目标努力学习。我知道你们都想造战舰,现在或许是我们这辈子,最珍贵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拆除战舰学习机会。”

    钟蕾说到这里,肃然说道:“接下来一个月,请务必拼命去学,你学会的部分,将来要教给身边的其余人。大家融会贯通,集百家所长,才能迅速

    成长起来。今天我们拆了这艘战舰,来日,我们就能为国家建一艘更大的。”

    她话音落下,陈朝阳等人只觉得热血沸腾。

    今日拆战舰,明日造战舰!

    这就是钟蕾。

    她总能用自己的自信,热忱,来传递力量与信念,然后带着你一起前行。

    革命的路上,有这样一个战友在。

    何愁不能成功?

    陈朝阳、于晚霜、周宪与邹淼四人互相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

    想一想当时小蕾号首次试航出海时候,见证过的美好丰收。

    想一想那片蒸腾跳跃的红日鱼海。

    想一想丽国战舰开进舟山海域时候的耻辱与满腔愤怒。

    见证过美好,就想要去守护这份美好。

    经历过耻辱,就想要去打破这份耻辱!

    不就是拼命学习吗?

    那就——来拼吧!

    指挥作战中心里,五个年轻人互相对视,然后彼此围成一个圈,同时默契的伸出手来叠在一起。

    “加油!”

    “今日拆战舰,来日造战舰。”

    “为理想和信仰而努力!”

    “为了国家的荣耀而战!”

    稍微靠后位置的船舱里。

    看着五个振奋且坚定的年轻人,跟过来的陈松、以及多位专家笑眯眯的看着,没有上前去打扰。

    有几个老专家甚至看的眼含泪光,满目追忆。

    许多许多年前,他们像是这样年轻的时候,也曾这样满腔热血,浑身激情。

    一眨眼,原来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

    华国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永远热忱,永远忠于这个国家。

    那我们凭什么不能成功崛起呢?

    我们……必须、一定会成功崛起!

    -

    从这天开始。

    常胜号内部,有五个戴着安全帽,手拿笔记本的年轻学生,在军舰内穿梭。

    他们的脸上永远带着笑容,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兴趣。

    凡是遇到陌生的、不懂的问题,他们会第一时间拿着小本本,乖巧向科研前辈们请教,然后认真记录下来。

    刚开

    始的前三天,他们只是看着大家作业,一点都不来帮忙。

    因为不懂,贸然帮忙只会帮倒忙。

    白天看专业人员作业,晚上熬夜一起开小会,做总结分析,努力跟上大家的思路。

    三天后,这些小年轻就敢上手做拆除了。

    当然最出色的肯定还是钟蕾。

    第一次初步污染源拆除作业过后,军舰整体蓝图随之修改调整,然后抽调一只拆除爆破队,全力攻克机舱部门。

    机舱通道本身就狭窄,内部走油管道里更是有着大量的废弃油污,还可能疑似伴有瓦斯含量超标。

    这绝对是最难攻克的地方,也是最危险,一不小心要出人命的地方。

    关键是蓝图还不完整!

    爆破拆除队的几十个大兵不敢贸然开工,急的直上火。

    “机舱蓝图缺失了一部分,我们先从侧边维修通道进,这部分管道的架构图绘制很清楚。清除掉这部分以后,一点点往里推进。导油管都安装好,一旦有油污泄/露你们务必第一时间将废油传输出去。”

    据说,当时钟蕾正在机舱位置修复推测复原蓝图。

    瞧见束手无策的爆破队,她当即放下图纸,拿着手电筒,背起装备箱,在一众爆破兵们呆滞的注视下,手脚麻利的攀上作业梯,钻进了机舱层!

    是的,连个招呼都没打,她就这么直接又干脆的钻了进去!

    看着这胆大到极点的漂亮小姑娘,几十个爆破队的汉子们人都傻了。

    不是,你讲解就讲解,这种脏活儿我们来干就行,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就直接上手了啊!

    “别别,钟蕾同志你赶紧下来!机舱层里都是各种复杂的线路和管道,甚至还伴随有毒气体!”

    爆破队长脸色当场都吓白了:“里面很危险,你赶紧下来!”

    “瓦斯含量正常,通风系统完好。蓝图结构图显示,这里面管道线路整理的很干净,侧边还有个维修安全通道,可以从小窗钻进去。按照数据与仪器来分析,这段通道十分安全。”

    钟蕾指了指一侧数据正常的测量仪,

    稍作解释,然后说道:“把切割机给我递过来。”

    啊?

    爆破队长直接被说懵了。

    但看着这小姑娘自信从容的模样,他下意识把脚下的切割机递了出去。

    然后在爆破队兵哥哥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就见这漂亮小姑娘戴好口罩,将切割机扛在肩头,然后对准前面堵塞的维修通道小窗口,直接按下了切割机启动按钮。

    嘶嘶嘶!

    切割机的巨大齿轮疯狂在通道尽头切割,飘落下大量灰尘与烟雾。

    小姑娘略显单薄的身姿,和巨大的切割机放在一起,反差对比简直不要太强烈。

    尤其是,两分钟过后。

    哐啷!

    狭窄的通道尽头直接被切割机蛮横切开,露出里面被堵死的维修通道。

    钟蕾放下切割机,露在口罩外的眉眼在一片氤氲的烟雾中,漂亮的不像话。

    “破开了。”

    一片寂静中,她回头说道:“来四个人跟上,从维修通道爬进去,分两个方向,先把前侧的管道区域搞定,然后继续往前推。”

    就……怎么说呢。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扛着切割机,从容作业的样子有多帅。

    “奥奥……那个,马上来!”

    爆破队的兵哥哥估计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这会儿甚至都不敢正眼仔细去看钟蕾,一张脸莫名就臊得通红。

    乖乖。

    这漂亮女同志,简直酷的不像话。

    而从拿着切割机参与油舱除污工作以后,钟蕾就没停下来。

    此后一个月,她一直奋战在最累、最苦、最脏的一线拆除作业上。

    兵哥哥们看她的目光,从脸红害羞,到敬佩尊重。

    到后来,整个常胜号的人都知道了,一个叫做钟蕾的年轻女同志,干起活儿来简直不要命的往前冲。

    比爷们儿都帅。

    当然除了钟蕾,其余四个小伙伴,也半点不落人后。

    个个都在拼命。

    时间进入十二月。

    寒冬腊月天,又是这荒岛海边,昼夜温差大的吓人,海风呼呼

    吹就算了,有几天还下了大雪。

    邹淼选择的学习方向,是机械设备和动力管路。

    这意味着,她是要和拆除队一起,在船舱外做拆除。

    这方面最不好搞的,当属吊锚机,绞揽机。

    通常情况下,需要数十人一起用缆绳,将这些巨大的器械拆除,然后托拉出去。

    寒风大雪天,这种作业环境简直恶劣到让人崩溃。

    邹淼性格本就怯懦内向,平时存在感也不算高,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执拗的不要命。

    绞揽机拆解的时候,因为缆线杂乱,成年男人钻不进去。

    邹淼怀里揣着一个热水袋,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

    那天还是个大雪天。

    她钻进绞缆机的衔接口,顶着大雪拆了俩小时,愣是把十几米长的绞缆机给拆了下来。

    绞缆机从高空砸下来的时候,甲板上雪沫子被砸的四处飞溅。

    衔接口的台子上,邹淼激动地哇哇直叫:“拆下来了!拆下来了!”

    一帮专家和拆除兵们看的又好笑,又心疼。

    几个拆除兵第一时间赶过去将她接下来。

    这女娃娃,真是拿命在拼啊!

    那天过后,邹淼的手上,脚上都出了冻疮,半夜疼的直掉眼泪。

    但她愣就这么咬牙忍着,给鞋里垫了从军舰里头拆出来的隔音棉,跟没事人一样继续作业。

    和邹淼相比,于晚霜还算是好的。

    当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最后还是从陈朝阳那里,抢来了动力主机部分的拆除。

    可这和动力相关的,哪有那么容易拆除?

    先不说别的,就常胜号最前端那一排足有几十米长的炮管,都能让拆除的人直接崩溃。

    更何况还有炮台,防/空炮,鱼/雷/发射机。

    这里面含有大量的污染源,以及有毒气体。

    于晚霜这姑娘比邹淼还狠,看到这种动力器械眼睛都红了,每次都冲在最前线作业。

    那天作业的时候,旁边的炮管突然松动,各种废弃气体、残留炮灰从管道里洒出来,当场给于晚霜埋了进去。

    好在都是些炮灰,没有出现伤亡。

    但就是这些有毒气体,让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躺在船舱里吸了大半瓶氧气才捞回来一命。

    钟蕾等人都吓坏了。

    好笑的是,于晚霜一边猛吸氧气,一边兴奋的难以自持:“拆了战舰才有可能造战舰,被大炮轰过,以后才能造出来更好的大炮!我于晚霜,就是注定要干大事儿的人!”

    行吧。

    这干大事儿的姑娘,就是因为这次,落下了肺病的病根儿,此后几十年,一到冬天就咳嗽。

    陈朝阳选择去拆传动设备和轴系。

    这个攻克方向倒是不危险,但累啊。

    动力,是一艘军舰的根本,包括离合器、减速箱、轴系、推力轴承等多方面的难题。

    换句话说,这些都是要用公式、数据算出来的。

    拆一个,就没一个。

    为了跟上进度,陈朝阳是一群人当中最忙的。

    白天跟着大家做拆除,记录数据,晚上一点点审核、推算,做复盘。

    他甚至没有个休息时间,也不敢睡觉。

    就怕一觉醒来,要记录的东西拆没了。

    二十岁的小伙子,每天就睡一俩小时,一个月熬下来,瘦了二十斤不说,整个人面色也是惨白,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看着那叫一个吓人。

    而周宪,则是一个连轴转的机器。

    他负责的是船舶系统,简单来说就是,船上一切的设备系统,都归他管。

    当然在拆除作业当中,灭火、供暖、制冷、通风四个系统是最重要的。

    不管是哪里要拆,只要动了通风系统,周宪就得过去查看。

    别的地方还好说,通风系统若是出了岔子,在机舱除污的钟蕾等人,第一个就得遭殃。

    那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儿啊!

    半点不夸张,周宪接了这活儿以后,就没停下来过。整个军舰内部四层,甲板上两层,他跑遍了每一个角落,硬生生磨坏了三双鞋,鞋底磨得都是脓包。

    因为还要和不同的部门沟通,他不停地讲话,最后嗓子都哑了,话都说

    不上来。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也很慢。

    交大校园里,已经大二的造船系学生们正在认真上课。

    但邹淼、于晚霜、钟蕾,以及陈朝阳四人的位置,已经不知不觉空了一个月。

    听说是家里出事了,所以请假回家一段时间。

    但少有人知道的是,他们正在某处寒风大雪的荒岛军舰里,玩儿命的汲取知识,为了大家共同的那个信仰,拼尽全力。

    或许现在他们还不够强大,知识储备量不够丰富。

    但没关系,他们还年轻,对未来充满热忱。

    1956年这个冬天,他们在这艘军舰里,蜕变、成长。

    然后——

    等待祖国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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