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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吴继恩”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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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陵城冬至诗会的水准很高,诗会甚至由郡中学判亲自主持。

    不说这些士子佳人的才学,仅仅妆容这一块就要高出武陵郡不少。满眼看去,满楼都是顺眼入目的俊男美女,有些类似网红脸,让人会有些脸盲,容易认错人。

    说句好听点的,武陵仕女们的妆容更加保真、青涩。

    诗会开始小一个时辰,张哲就明显发现。

    别的不说,仅仅士子才学这一块,武陵郡除去张哲自己这个bug外,要逊色江陵郡差不多两个层次。

    而且江陵城的冬至诗会,比张哲想象的要有趣的多。

    比如有一项非常增进男女友谊的项目,“射纹”。

    在古代游戏用语中,“射”就是猜的意思。

    “射纹”的第一步是统计有多少仕女愿意参加,然后每位仕女都配发一枚画有不同纹路的木牌。而第二步则是统计有多少士子愿意参加,如果人数比参与的仕女们要多,则要通过各种比试淘汰部分人,入围者也配发另一套木牌。

    然后仕女们展示手中的木牌纹路,再私下换位置或者换木牌。最后由士子们来“射”中与自己手中木牌纹路相同的仕女。

    每位仕女都会准备一个小题目和小礼物,成功“射”中的士子在解答出小题目后,会获得该仕女的小礼物。

    在这个环节里,有个叫做孙仲和的士子极为出彩,四射四中,而且是每中必过。不过这种人,张哲自然是看不上的,明显是个花花公子。加上对方的年龄比他自己还大,张哲提笔在一张四时百花馆提供的名录下打了一个x。

    他无意看了一下身边,那老程似乎也提笔在某人的名下划了个不是很好的符号。

    诗会很快进入正规,各类诗题轮流进行,几轮下来已经出现了不少佳作。

    张哲注重看的是十五到十七岁之间的青少年,并且已经锁定了几个目标,都是家境看上去就不怎么好的青少年。

    尤其是一个叫杨子贤的十六岁少年和一个叫江上央的十五岁少年。两人中,杨子贤善于捷才,江上央则少年老成。

    更最要的是两人的诗句都进入最后一轮总评。

    进入总评的共有七首诗,分别是《春》两首、《秋》两首、《七夕》一首、《云》一首和《冬》一首。

    杨子贤的一首《秋访山寺》和江上央的《冬梅》甚至都有望进入前五。

    江陵学判谢森将这七张诗稿拿起又放下,如此反复多次,显得极为纠结。

    “我江陵才情可动碧霄,奈何竟有七首!”谢森想了半天,这才排除了第一首,正是张哲与老程都不太喜欢的花花公子孙仲和的一首《七夕》。

    “子连这诗放在往日也是好的,只是不应今日景致,既然有了携手之人,还来此会作甚?”谢森显然与孙仲和相熟,拿起那张诗稿念了一遍,然后摇头扔还了孙仲和。

    “月驻梧桐舍,星满云梦泽。人间小儿女,执手数银河。”

    孙仲和有些不服,正要分辨。可谢学判却冷笑了一声:“莫要分辨,这等诗断不是年轻人所作,可要本官问一问汝父亲去?”

    那孙仲和摸头笑笑,正要说点场面话,却见谢森又把他入围的第二首诗《秋诗》也扔了出来。

    “星落如雨月若梦,雁声啼碎雾一重。人生年岁不知数,依稀那年杏方红。汝不过二十,哪里来的依稀那年?此乃你兄长旧诗,莫想哄过某去!”

    剩下五首正好全部入围。只不过只有前三才有所奖励,谢森想了想,又排除一首来。却是一首《春》,是一位二十多岁的马姓青年所作。

    “东风惹西楼,桃李漫云丘。春雨劝不住,化作一江流。这第一句虽然对仗,却有些欠斟酌,排在第五吧。”

    “简子腾的《云诗》与任孝的《春诗》当属甲乙,而这第三么?”

    谢森拿起了杨子贤和江上央的诗稿,有沉吟了一会,竟将江上央的《冬梅》诗稿放在了一边。

    “江云从的诗虽好,奈何梅诗已尽,尽在七首张诗。相比之下,却不好取梅诗入我前三,免得引起众议。”

    谢学判的这个借口很勉强,但是周边的人却纷纷点头赞同,就连满脸失望之色的江上央似乎也默认了这个评断。

    “为什么,我却觉得小江的诗要好一些呢?”张哲看着手中抄录的四首诗句,第一个却把任家七郎的《春诗》给毙了。

    “花漫山前雨,草摄柳下风。湖光三分好,人间醉桃红。”这首春诗分明与前几首被淘汰的春诗一个水准,只不过任家家长是本郡通判罢了。

    而简子腾在之前的介绍中,张哲得知他是江陵文宗简歆的孙辈,什么第一,无非是给他爷爷面子罢了。

    那首《云诗》空有气势,却很不符简子腾的性格,怕不也是家中那位尊长的私藏。

    张哲通过竹屏风上的缝隙,仔细看了看那杨子贤的表情,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对面的一位仕女。

    那女子还对杨子贤眨了眨眼。

    嗯?那位不是之前演奏过琴艺的方家女郎么,如果张哲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女郎已经今年十九,与张哲同岁,正好大了杨子贤三岁,其父应是学判右学司。

    虽说女大三,抱金砖,但是这方家不是。

    张哲正在进行头脑风暴的时候,场中突然有人开始对着江上央发难,立即吸引了张哲的注意。

    “从云老弟,今日穿得比祖明贤弟还要寒酸,却是把贫家二字穿到了脸面上。我如何听说,令尊近日替人写了一本好书,手里也该挣了不少银钱,为何今天还是穿了件袖口脱线的袍子来?”

    说话的是一位坐在杨子贤身边的士子,而引发他说这番话的原因,却是有家长席上的人出题考核了江上央。而江上央回应甚是得体,得到了对方的奖励。

    张哲没有看那位出声质疑江上央的人,而是皱眉看向了那位看上去平静无波的杨子贤。

    江上央脸色一红,解释道:“家父不过是帮人续写,一共才得了三两。还去债务,到手只有半两。衣服只是穿的,防寒即可,史兄何必计较小弟的衣裳?”

    “哦?”那姓史的士子却一脸的嘲讽,“一本卖了几千册的《西游释厄传》第二卷,桃儿精、芍药精的写了一堆,令尊就得了三两?大雅书坊也太小气了些,哈哈哈哈。”

    见史姓士子揭破了那本《西游释厄传》第二卷是江家所作,满堂人都对江上央露出了鄙夷之色。

    张哲则在心里呵呵了一声,这些人要是都没好好看过那书,怎么又会对小江露出这种表情来?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江上央的父亲居然就是那个吴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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