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另一个我
【西南市——公安局——刑侦会议室】
“哒哒，哒哒哒。”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低着头在不断的敲击着会议室的桌面。
片刻的宁静随着会议室门的打开而消散。
“王，队，报告结果出来了。”门口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伙子刚推开门便喊到：“上面的，血迹的确是死者的。”
话音未落，会议室里的卫华安的双眼便透出一道精光，他毫不犹豫的窜了起来。“王队，凶手的杀人动机无非就只有三种，为仇杀人、为财杀人和随机杀人。”
只见卫华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死者家中少数现金所剩无几，手机也被凶手取走，金银首饰这些东西却原封不动，那么就证明了这个凶手可能没有销赃渠道，而且他是个人作案，因为丢失的现金只有二千余元”
“再结合长虹小区的监控刚好在停修的那一天发生命案，按我看来，凶手一定对当地十分了解，一定是算准了死者的生活作息，而凶手不知道的是，早在一天前死者的腿部因受到重物砸落而修养在家，入室盗窃后惊奇的发现死者当晚还在家中，受到惊吓后选择杀人灭口，。”
说着他将视线转移到了桌面上，那泛着寒光，有着大量血渍的钢管。
“拿走的手机要么被他刷机贩卖给了别人，要么被他拆解了卖给了回收站！”
卫华安那稚嫩的脸上微微泛红，他的双手交叉在后背，显得十分正式，好像是为了增加自己第一次发言的可信度。
周围那些新调来的刑侦队员不由得开始分析起了卫华安的结论，暗地里默默的给他点了点头。
“嗯……那么按你的意思……”王副队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口对赵华安说道。
“是的王队，那个人一定是个小白。”卫华安见王副队接过他的话，连忙说道：“咱们的搜索范围一定会大大减小，收集周围居民、回收店的证词，调看小区街道外的监控，肯定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很好、很好！”王副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啊小卫，作为一个新人敢于发表自己的意见，值得鼓励，我会将你的见解传达给大队长的！”
“就这样吧，明天再论！”王副队推开门走了出去喊道：“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有了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
随后，门被会议室里刻意最后一个走的卫华安给关上了。
他走到公安局门前，整理了几下弯卷了的制服，扶正了那歪斜的帽子。
帽檐之上，属于他的徽章在洒落的阳光之下闪闪发亮，绿柳之上的麻雀传来宛转悠扬的声音，他昂首向前，站到了不远处的站牌下，开始了一天的奔波劳碌。
公交车的驶来，带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带动了他胸前那挂着的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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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从餐厅里出来的秦顾川正大步流星的朝旁边的商业街走去，他不动声色的往餐厅窗前瞄了一眼。
那个服务员小伙还傻愣愣的隔着玻璃看着他，只因他认为秦顾川有羊癫疯才会突然抽搐。
并且他当时还一边扫着地上的碎片，一边和他徐徐而谈：我是隔壁医院的实习医生，你这种病我见过，不用担心，早发现，早治疗！
秦顾川：我没有！
服务员：不用避讳它。
因为他这句话，导致了那中年谢顶的大叔在他吃饭时一直偷瞄着他，担心秦顾川再次犯病。
秦顾川踏入一家店铺内，门牌上印着一匹白色骏马的logo好似凌空飞跃，那金黄色的马鬃如同一团“金黄的绒棉”被它的飞跃所带动，狂野的飘散在它的脑后。
放眼望去，即使在大白天也好像在散发着自己独特的光芒，旁边的同行在它的衬托下显得黯然失色。
跨过这台阶，即使只随手买这里面的一些小玩意也会让街道上行色匆匆的白领们投出羡慕的目光。
【嗯……棕色的太过老成、蓝色的显得太过高调，不符合老爷子的气质……】秦顾川一边想着，一边拨弄着眼前那一件件形色各异的服装。
柜台前眼尖的销售员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秦顾川，有些东西不是靠装就能装来的，那些只进来看看的人和真正的顾客，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顾川那举手投足所散发出的气质，无时无刻在提醒着她，抽成来了。
“你好，需要什么帮助吗。”她看准了时机，在合适的时间进入了秦顾川的视线，露出了一抹微笑。
清秀的脸庞带动着她那双明澈的双眼，额头旁恰到好处的二道垂发衬托着那盘起的马尾。
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秦顾川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她两眼，扭头注视着眼前那些摆放整齐的服饰说道：“你们这里有那种…适合老成但又融洽的人穿的衣服吗，颜色不好太过鲜艳，但也不要过于暗沉。”
销售员暗地里咽了咽口水，准备展现出了她的那毕生所学的话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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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顾川大包小包的提着给他老爷子准备的日常用品，不疾不徐的走在人行道上，左手缠提着的白色包装袋微微鼓胀。
如果老爷子知道这衣服多少价位一定会打死他的，秦顾川不由得想起了老爹的血脉压制。
【到时候骗他是公司年终奖送的东西就好了，嗯】
哪怕临进十月，他所在的城市却四季如初，距离他上一次看到那漫天大雪已经隔了十几年了。
母亲的意外身亡和父亲那段时间无厘头的行为，无时无刻都宛如千斤之重的担子一样压在他的肩上。
他要照顾那疯癫了的父亲衣食住行，在那一个星期里老爷子一次澡都没洗，还好那一个星期里他知道要怎么跑去上厕所，不然让七岁半的他扯下他爹的裤子可扯不下来。
秦顾川一个星期后才知道有个地方叫精神病院，随后便靠着自己老爹的积蓄和奖学金在名牌大学毕业。
哼……
这个鬼东西真是够折磨人的。
等到秦顾川放下东西打开自家房门时已经晚上八点了。
突然，那股电流感又从脚后跟冲上了他的脊椎，直达脑海，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卫生间那扇紧闭的门，那股电流感又消散不见了。
只见他将门口那歪扭的拖鞋移到门后，不动声色的挪步到厨房，缓缓的取出在蓄水池旁边挂着的小刀，走廊门外那细微的灯光飘来，毫无瑕疵的刀面映射出了他那沉静的目光。
“铛，铛铛…”阳台外的衣架随着十月独特的强风演奏出了一曲交响乐。
通向屋外走廊的门也开始缓缓摆动，想要给这支交响乐增加另一个曲调。
略带暖意的鼻吸撞向了卫生间的门，回扑到了秦顾川的脸上。
卫生间门上的把手开始缓缓下移，发出吱呀的响声。
“砰！”随着大门的关闭，秦顾川一脚踢向眼前的门。“嗯？！”门后传来一阵惊呼声。秦顾川猛的冲了进去，同时转身一个手肘击击向了黑影的头部。
“咔嚓。”想象中的倒地不起没有如约而至，一阵剧痛从肘部传来，秦顾川感觉到自己的手肘可能骨裂了，跟打在了钢板上一样！
秦顾川没有痛呼，在一瞬间作出反应，用反手握的小刀直直的扎了过去。
“啪。”卫生间的灯被打开，而秦顾川拿刀的手却被他狠狠握住。
接下来让他终生难忘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一个右臂和头部拥有着像“白色铠甲”一样的人站在了秦顾川面前。
他头部上的“铠甲”眼中射出一抹红光，照进了秦顾川的瞳孔里。
【跟那终结者的头一样瘆人】
“头部的白色铠甲”渐渐突起，像虫子一样通过他的皮肤快速蠕动，眨眼间便包裹了他的左臂。
只见他吐出一口浊气，用那张长的跟秦顾川八分相像的脸，勾起嘴角说道：“4316-2，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