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离婚
黎衍坐在总裁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上转了一圈，享受他的胜利果实。门口“笃笃”两声，莫映轻盈地小跳进来。
“我直接把小旭接到这来了。”她笑盈盈地说，“不错嘛，总裁先生~五天解决了五年前发生的案件，小女子是否有幸听听您的破案过程呢？”
黎衍低头自信地笑了一下，她这么说让他很受用：“太简单不过了。事发当天晚上我开车回来，闻到车里有股异香，我记得很清楚。一查就发现当年警察找到了这个关键证据，但被黎泽动用权力压下去了。所以我稍微追查了一下，就解决了。”
“嚯，”莫映说，“哪里来的异香？”
“那个异香含有致幻成分，当时我看到的小琪在招手，应该就是这个引起的。它被加进我的车载香薰里，上面还有黎泽的指纹。”黎衍摊摊手。
莫映抽抽嘴角：“你弟弟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你就查到这些？”
“这些还不够吗？”他眯起眼睛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想怎样？让他牢底坐穿？”
莫映无辜地眨眨眼：“这可不是我说的。不过我查到了更多的东西，你看。”
她掏出手机给他看，点击播放，是一段视频。
“这是……？”
“你说你当时看到小琪对你招手是你的幻觉，其实不是。这是你的行车记录仪，警方找到的时候已经摔个稀碎了，我想办法修复了视频文件，就看到了这个。”
画面上，一个女人影影绰绰，对着镜头招手。
黎衍凑近放大了看。
“这不是小琪吧？这是……南婉婉？”他十分惊讶，“警察都修复不了，你找谁了？”
莫映“嘿嘿”一笑：“你宝贝儿子，小旭呀。”
小旭……黎衍了然了。是的，他的小宝继承了他聪明的头脑，从小就爱摆弄电子产品，小小年纪就成为行业里的黑客天才。
但他却是莫映这个女人为他生的孩子……
“啧，”黎衍转移了话题，“南婉婉干的事儿，你告诉我干什么？我想要的已经拿到了，我可不会帮你干什么龌龊的事。”
他轻蔑地对她笑了笑。莫映翻了个白眼：“我可不像你，菩萨心肠！这点把柄还不足以达到我的目的，既然你想饶了她，那就让她再逍遥着吧。话说回来，你找我干什么？不会就是为了跟我炫耀一下吧？”
“呵，对，我就是为了跟你炫耀。除此之外，把这个签了吧。”他丢过来一份协议。是那份熟悉的、皱巴巴的离婚协议，结婚之后黎衍一直准备着这玩意儿，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婚。
莫映环胸，扬起下巴冷笑道：“好一波恩将仇报！我辛辛苦苦照顾了你五年，替你带孩子带了八年，现在才醒不到半年，就要把我赶走？”
“你以为我吃这一套吗？”黎衍也冷笑着说，“给你五百万，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莫映愣了一下，忽的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她缓缓伸出两根手指，轻飘飘地说：“我要两千万。”
黎衍的眉毛狠狠地跳了一下：“两千万？你怎么不去抢钱啊？”
“两千万很多吗？”莫映扒着手指算给他听，“我老爸公司倒闭欠的钱，还有一千万没还。五年来给你维持治疗借的贷，还有一百多万没还。小旭上的贵族学校，陆陆续续需要两百万。我重振我的‘莫里斯缇’还需要两百万。不久前把你的设计稿完美地做出来也花了一百多万。我自己最后拿到的钱还没有你给的五百万那么多！”
“行！两千万就两千万！”他咬咬牙，硬着头皮同意了，“不用我说了吧？小旭跟我！”
“什么？”莫映显得很诧异，“小旭凭什么跟你？你能给他做饭还是能送他上学？”
黎衍理所当然：“小旭是黎家的长孙，不呆在黎家呆在哪？在黎家，他能拥有更好的生活，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难道你觉得就凭你，能负担得起他高昂的学费？”
莫映张了张嘴，但是没说什么。是的，她的确负担不起小宝的学费。就算得到了两千万，付得起一时，也付不起他到大学。要退而求次去上平民学校，一定会埋没他的才华的！
但是……！
“我不同意！”莫映气呼呼地说，“他可是我的亲儿子！得加钱！”
黎衍愣了一下：“你说什么？最后一句？”
莫映高傲地睥睨他：“我说，得加钱！”她又伸出了一根手指，“三千万。”
黎衍马上掀桌了：“你脑袋被钱砸了？！我才刚拿回总裁的位置，没那么多零花钱！”
莫映摊手：“是你要离婚的！离不离？离不离？”
黎衍肉痛得都快站不住了！他捂着胸口发狠地大声道：“离！为什么不离？给我离得干干净净！”
“不要！”
门被一把撞开，小宝迈着小短腿哭哇哇地冲进来抱住妈妈的腿：“不要！妈妈不要把我卖掉！呜呜呜呜！”
“小旭，你怎么进来了？”莫映赶紧蹲下来搂住他，“妈妈没有要卖了你！那是在跟你爹地开玩笑呢！”
莫映眼睛眨也不眨地哄骗了他。
小旭揉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说：“我在外头偷听的……妈咪对不起，我再也不偷听了……能不能不要把我卖给他……”
说完，还不忘凶巴巴地瞪他爹地一眼。
黎衍头上挂下来三条黑线。小不点，你就对你爸意见这么大？
莫映就捏住他的肩让他站好，看着他的眼睛问他：“那好，妈咪问你，现在妈咪和爹地要分开了，你要跟谁生活？”
小旭懵懵地看着她。
“跟我生活的话，就会穷一点，可能还会受到不少委屈。但是跟爹地走的话，大家都会尊敬你，你也会是个有钱的小孩，就是要学习很多东西，会辛苦一点。你要选哪个？”
“我……我……”小旭低头抠了抠手，张开手臂一把抱住了莫映，“我要跟妈咪走！我跟爹地不熟！”
不熟……黎衍真是有苦说不来。谁叫他在床上躺了五年？还不是他自己着了别人的道，怪谁？
莫映的心一下子柔软了下来，温柔地抱着小旭抚着他的背安抚他。而小旭却靠在妈咪的肩上偷偷露出了得逞的笑。
计划通！谁要去当小少爷啊？学校里的同学都是小公主小王子，天天跟他抱怨“要学好多东西”“要上好多课”，连看动画片的时间都没有！妈咪不知道，那些家族的小继承人们都羡慕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玩的时间那么多，没人逼他学这学那！
莫映万分感动地为他跟黎衍斗着嘴，下定决心要带小旭离开。吵到激动处放开小旭，一回头，就看见了小旭在笑。
黎衍也看到了。小旭咧着嘴，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场面一下变得很尴尬。
“妈咪……”
“好啊小旭，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发嗲！”莫映顿时火冒三丈，“你满脸都写着‘不想上学’！我知道了，你跟你爸好好沟通感情去吧！”
她把小旭推到黎衍桌前，气呼呼地说：“黎衍！孩子你自己带吧！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以后我想什么时候来看小旭就什么时候来，你不准拒绝！”
“好！”黎衍求之不得，一口答应下来。他当即把这一条加在了离婚协议上：“怎么样，够有诚意吧？”
莫映扫视一眼，大字一挥签了自己的名字：“爽快！三千万，拿来！”
“你……！”
“怎么，你宝贝儿子还不值三千万？”
“……好，行，算你有种！”黎衍几乎站不住了。他强忍着肉痛写了一张支票，有气无力地甩给她：“跟我去民政局办手续吧。我请你坐我的车。”
不料莫映手一挥：“不用，我骑我的小电驴去。你以为我会给你——办完手续就把我丢在民政局门口，要我自己跑回去——的机会吗？”
黎衍被戳中了小心思，一下子噎得说不出话来。
“妈咪……你不要把我丢给爹地嘛……”
小旭可怜巴巴地扯扯妈咪的衣角。莫映也不留情面地推开他说：“少来！又不是见不到了！你跟着爹地好好学习好好上课，回头我还要看你的成绩单！”
小旭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呜呜咽咽地和老爸大眼瞪小眼。
莫映拿了支票和离婚协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小旭幽怨地盯着老爸，老爸颇不自然地凶了他：“看什么？还不快跟上！”
小旭摸摸鼻子。于是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气场幽怨地跟着人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