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相
“大哥，你听到鸡叫声了吗？”
陈二说着就往身后望去，他们的动态视力很好，可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什么活物都没有。
“你想吃鸡想出幻觉了？”陈四拍了拍陈二的肩膀笑道：“这村子圈养的鸡可吃不得。”
陈二不耐烦地打掉他的手：“我当然知道不能吃！你也不想想…这祠堂周围哪来的…鸡？！”
他想到什么越说越兴奋，连忙招呼其他三人聚过来。
四人围在一起说了几句话。
陶和星在陈二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离他们只有十来米的距离。
听见那句话后她闭紧翅膀，隐在杂草里的身影一动也不敢动。
喉头里骤然涌上来的鸡叫声被她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那个陈二肯定没安好心。
陶和星在草丛里蹲了将近十分钟，陈家四兄弟早已经走远了，只有瑟瑟的冷风刮过她的后脑勺。
陈家那四个男人毫无疑问对于变成鸡的陶和星来说是致命的，要不是前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都打算在草丛里蹲一个晚上了。
“嘿，难道真是我听岔了？”
陈二懊恼地拍了一下手：就为了那口吃的差点把今天的正事耽搁了！
陈大三人陆续出现在陶和星的眼前，他们果然在等她自投罗网。
“快走，还得去村头干事呢！过了1点就迟了，”陈大边说边拉上陈二加快了脚步。
这回他们应该不会设陷阱让她跳了吧？
陶和星抖抖僵硬的翅膀，迈着小碎步跟上不远处的几人。
也多亏现在她是只“鸡”，跟踪人被发现的风险大大降低了。
-------------------------------------
12点多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大半光线，无尽的黑暗笼罩在大地上。
陈大一行人到了村头，陶和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他们埋着脑袋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们的头一点一点地向着杂草丛，就像在啄食的鸡鸭。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一阵阴风吹散了乌云——是虞婆子。
那阵阴风还带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虞婆子正对着陶和星的方向，她已经恢复了人脸。
“今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虞婆子竟与他们是一伙的？可白天的他们明明很不对付。
“没做完……还差个百来下。”
陈四嘴里鼓鼓囊囊地含着什么东西，说话都不太连贯。
他们在草丛里又点了十分钟左右的地才抬起头来。
马上1点了。
这时，陈家四兄弟完全暴露在陶和星的视线里。
他们脸上嘴的位置垂下一根粗长的喙，喙尖与喙身上全是黑色的污渍。
陶和星似乎看见四人的嘴角都挂着一些软趴趴的东西。
陈二的眼眶突出似牛眼睛，他轻蔑地哼了一声道：“老太婆，你以为你是谁？还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老婆子我只是怕某些人耽误了时辰。”
虞婆子不愿与他纠缠，走了几步弯下腰在膝盖的位置鼓捣起什么，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大哥，这庙里面我们是一次都没进去过，那老太婆会不会在里面布了……嗯？”
陈四的话没有说完，只用眼睛示意了一下陈大。
“她现在还不会对我们出手。”陈大摇了摇头跟着在草丛里鼓捣了一阵，紧接着他也消失了。
四人接连消失在草丛里。
陶和星见他们都进了那所谓的“庙”里，便趁机上前查看他们呆过的地方。
成年人膝盖深的草被几人踩的贴倒在地面，杂草被地底的东西染成了黑色。
陶和星现在只有几十厘米高，她能清清楚楚地闻到地底的血腥味，那股味道还夹杂着辣眼睛的腐臭味。
是尸体！
是人的尸体吗？
她感受到脚下的黏稠，暗红色的血浆沾满了鸡爪。
陶和星不再纠结这是不是人的尸体流出的东西，她抬头往虞婆子几人消失的地方望去。
一座小庙暴露在杂草中。
灰暗的庙门两旁还立着两根白蜡烛。
他们应该就是进了这庙里面，但陶和星不打算贸贸然进去。
她迈着小碎步到离庙门不远的地方蹲着，等待他们出来。
-------------------------------------
最先出来的陈三。
在陶和星印象里，这陈三就跟另外三人的背景板似的存在感很低，也很少说话。
陈三捂住右腹的手掌还不断渗着血，他脸上的愤怒和杀气隔老远就能看见。
虞婆子干的？
他在庙门前走来走去，脚还不时地还摩擦一下杂草。
过了不到五分钟，又出来了一道身影。
“快走！”陈二扯住陈三的胳膊就往大道奔去。
“大哥跟四弟呢？！我们得等他们出来一起走！”
陈三硬生生止住了脚步站回原地，说什么也不愿离开。
“啪！”陈三的脸上立马现出五指印。
“他们出不来了！你想他们白死里面吗？快爬啊！”
陈三恍了一下：“他们……他们死了？”
陈二的后背被利器似的东西割地体无完肤，但他一刻也不敢停留。
他带着陈三往祠堂的方向跑去，他要保证自己二人活着！
陶和星看着两人跑远，从刚才听到的话中知道这虞婆子下了毒手。
她想着跟上去看看情况就被一道黑影抓住了翅膀。
“咕咕咕！”
陶和星疯狂地挣扎着，奈何小身板不给力，对方的手是纹丝不动。
完了！
“你怎么出来了？”
虞婆子揪下手中鸡翅最下面的软毛，她混浊的眼睛冰冷地盯着陶和星。
“直到生下‘神胎’之前你都不许离开祠堂半步。”
陶和星直接被虞婆子的黑雾笼罩，不到一分钟，她又回到了这个祠堂，也变回人了。
“你杀了陈家的另外两个？”
陶和星仗着自己怀着他们的“神胎”，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
“是他们技不如人。”
虞婆子看着她的眼睛反射出一股无机质的光。
“你想问什么，我现在都可以告诉你。”
陶和星打了一个寒颤，虞婆子跟之前不一样了，但该问的一个都不能拉下。
“你和陈家四兄弟的关系到底是？”
虞婆子转身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不屑地说：“算是对手。”
她闭上眼睛摇了摇椅子，似乎对他们很是不以为然。
“他们在庙前吃的东西是什么？”
“尸体。”
陶和星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他们吃尸体干什么？”
“迎接‘神胎’。”
虞婆子站起身来，手指向村口的方向，“那是洗礼，用恶人的血液滋养大地，【神】会很高兴。”
“恶人？”
虞婆子俯视着陶和星缓缓开口：“时间能抹去一个人的存在，可记忆不会。”
“这个村子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嫉妒，嫉妒烧毁了那家人的一切。”
“陈家村以前很贫穷，也很落后，直到有一天村长带回来一样东西。”
陶和星定定地等着她说完这整件事的源头。
“自从村长带回那东西，他家就莫名其妙的发了财。”
“可村长没有忘记乡亲们还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他竭尽所能地帮助他们。帮他们盖了新房，购置家具、农具，总之他带着这个村子一点一点的富了起来。”
这本该是个美好的故事，如果村民们没有心生贪念。
“村民们逐渐不满村长隐瞒发家致富的秘密，他们逼迫他交出那件东西，村长不愿意拿出来，他们变得更加面目可憎。”
“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村民们就忘记了村长为他们做的一切。”
“一把火烧了起来，熊熊大火在三天后才熄灭。”
陶和星坐直身子严肃地问道：“那东西也一起被烧了？”
“没有，他们挟持了村长家五岁的孙女逼他交出那个东西。”
“就算这样，他们依然没有放过那可怜的一家五口。”
“但它给村子带来的不是财富，而是毁灭。”
虞婆子说到这冷笑一声：“他们全都死了，陈家村一百多号人在同一天下了地狱。”
陶和星觉得很奇怪，照理来说“它”不是已经报完仇了吗？怎么……
“你们的【神】是它吗？”
“是，也不是。”虞婆子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这些都是你能知道的，其余的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虞婆子催促她睡下，她掖好陶和星身上的被子，神情居然带着一瞬间的慈祥。
“你安心休息，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你不会有事的。”
她推开房门静静地离开了，那孤单的背影让虞婆子看起来非常落寞。
到了2点，陶和星慢慢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
陶和星睡得很沉，日上三竿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另外四个孕妇在天井坐着吃东西聊天。
“你还真能睡，等会儿就要吃午饭了。”陈娟斜睨她一眼还不忘吐出嘴里的瓜子壳。
陶和星不以为然地坐在她旁边，问起了昨晚的事情：“我昨晚出去了一趟，回来怎么不见你们？”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你不是睡在我旁边吗？”陈艺芳惊讶地问道。
看来又是虞婆子施的障眼法。
陶和星敷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睡懵了。
“你晚上千万不要出去，出去了不是单单变成鸡的事情。”陈艺芳压低声线，鬼鬼祟祟地凑近陶和星：“出去会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可不是，昨晚她就差点被陈家那几位吃了。
“你知道是谁吃的鸡？”
陈艺芳摇摇头：“不知道，这件事是其他人给我说的。”
那天早上她的院子闯进一个浑身伤口的古怪女人，是她说的，但她没说完就流血过多死了。
“中午饭是虞婆子送来吗？”陶和星揉揉自己饿瘪的胃，昨晚跑了几个小时的路，现在饿的不行。
“应该是陈家兄弟送，他们家专门办席做饭的。”
陈艺芳话音刚落，祠堂外就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我是陈大，我能进来吗？”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不是已经被虞婆子杀了吗？！
一旁的陈娟正要叫他进来，陶和星来不及阻止她，一把扯下她的头巾。
陈娟捂住头突然尖叫起来。
“还，还给我！”
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