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浅野苍立刻拉响一级警报。
是陌生人！！！陌生人还来找他搭话了, 问他喜欢什么女人！！！
他什么女人都不会喜欢。
浅野苍如临大敌，头也不敢回，撒开脚步, 背贴着墙壁一路小跑。
九十九由基不知所措的摸摸脸：
“我有那么可怕吗？竟然把小学弟吓跑了。”
往校内走走，自动售卖机旁坐着一个颓废的黑发帅哥。
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九十九由基信步走了过去，打断正在沉思的夏油杰。
“hi,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浅野苍跑回宿舍的时候, 正好远远看到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完成任务, 提着行李回来了。
远远望去，七海建人好像还拖着个四四方方的石头回来。
浅野苍助跑起跳, 准确无误的跳到了七海建人的行李箱上：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怎么了？”
七海建人后面一沉，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 以为是五条悟的恶作剧, 眼神一下子凶狠起来。回头见是浅野苍，神色立刻和缓下来道：
“有事情你下来说, 行李箱里有食物别踩坏了。”
浅野苍凑近了看脚下的东西，结果一片模糊, 把头拿远了一看, 才看清是一个银白色的行李箱。
不是石头。
浅野苍蹦跶下来。
灰原雄对着浅野苍露出灿烂的笑容：
“浅野，在横滨待的怎么样？”
浅野苍想起在横滨遇到的人，眉眼弯弯。
表情包化为一大坨的糯米糍，伸出小短手：
【很棒】
七海建人把行李挪到一边：
“你开始怎么慌慌张张的，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浅野苍皱了一下眉：我刚才有慌慌张张的吗？
转头就忘记了，全然不记得自己刚才做过了什么。
糯米糍分裂出一个小糯米糍, 大糯米糍把小糯米糍抛上来抛下去：
【我忘了。】
七海建人也不是非要追问, 就是随口一说：
“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给你带了伴手礼。”
表情包瞬间变成兔子，头上的两个粉嫩嫩长耳朵系在一块，虚空蹬腿：
【开心到起飞。】
三个人开开心心回宿舍。
一个又一个的妙龄少女被推下山崖。
底下铺满了密密麻麻少女的尸骨。
一层铺着一层，风化成沙。
向山神献祭纯洁的少女保佑村子一年的风调雨顺是这座偏僻山庄的传统。
村子里一位拥有咒力的少女发现了山神的秘密，一直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守护村庄。
结果却被选为献给山神的圣女。
就算夏油杰及时赶到，帮助村子的人解决了一直残害他们的咒灵，也就是那个所谓的山神。
但是那位被选中献给山神的少女还是死了。
不是死于咒灵，而是死于她一直在守护的村民之手。
献祭少女是传统，虽然现在山神没有了，但是村民仍然决定延续这个传统。
愚昧封建的人类比咒灵还要可怕。
少女的死相和少女决心留在村子时的神情牢牢的印在夏油杰的脑海中。
化为两道牢固的枷锁，禁锢着夏油杰的四肢，让夏油杰动弹不得，透不过气。
夏油杰从噩梦之中惊醒，汗水打湿了头发。
在床单上留下一个清晰的人形印记。
窗外一片黑暗。
浑身湿黏黏的，夏油杰进入浴室，打开花洒洗澡。
热水顺着头发，顺着夏油杰的肌肉流下。
夏油杰不停的自我劝说：我不能动摇，我是能够解救众生的术师，这是我身为强者的责任。
我还算是强者吗？
夏油杰的思维走入了死胡同，马上就要到达极限。
白天九十九由基的话似乎给了他解决问题的一个新的思路。
“不是浅野你喜欢的那个牌子了？这个也行吗？”
灰原雄邀请浅野苍作为他的陪练。
闻言，浅野苍点点头：可以。
灰原雄要请浅野苍喝橙汁当做报酬。
在自动售货机前，灰原雄选择了一摸口袋，空空如也。
灰原雄挠头：
“钱包掉了？应该是训练的时候掉在训练场上了。”
怎么办怎么办？说好请浅野喝饮料的。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我请你们。”
夏油杰拖着人字拖走进来。
“夏油前辈。”
灰原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夏油杰，甚至摆出立正的恭敬姿势，夏油杰是他最尊敬的前辈了。
夏油杰向自动售卖机里投币，一边给灰原雄搭话：
“下次的任务就在九天后吧！”
灰原雄：“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夏油前辈需要伴手礼吗？”
“那就拜托了。”
夏油杰看了一眼一边的浅野苍，浅野苍在一边拿着夜蛾正道做的丑咒骸，当成靠枕倚在身上闭目养神，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事情：
“灰原，你做咒术师不会觉得辛苦吗？”
灰原雄一直都是笑哈哈的，仿佛什么烦恼都困不住他：
“我只要能竭尽全力做到我能做到的事情就好！我不会想得太多。”
夏油杰多日紧皱的眉头得到一丝丝的舒展：
“这样啊！”
“这次任务回来，来训练场，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灰原雄差点原地起飞：
“夏油前辈是要指导我吗？实在是麻烦你了。”
夏油杰笑而不语。
灰原雄激动的不行：
“太好了，我可是很尊敬夏油前辈的，能得到夏油杰前辈的教导，我好高兴。”
没过几天，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整装待发，准备前往下一个地点。
这一次的任务没有包含浅野苍，因为这次的任务简简单单，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两个人足够解决的。
浅野苍把两人送到咒术高专的大门口，朝他们挥手告别。
七海建人还是哪一张讨厌加班的脸：“再见，希望这次能在规定时间内回来。”
灰原雄嘴角都要咧到脑后跟了，因为和夏油杰的承诺，他万分期待这一次的任务：
“拜拜，我会给你和夏油前辈带伴手礼回来的。”
送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出学校，浅野苍一个人接着原路返回，他就记得一个回宿舍的路，也是回宿舍最近的路。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走的时候，正好走的小路。
浅野苍蹦蹦跳跳回宿舍享受个人世界，半路上差点被一个小包绊倒。
鼓鼓囊囊，灰扑扑的小挎包。
浅野苍捡起来一看，是灰原雄的。
行李里面是灰原雄的身份证和新买的钱包，新钱包里面有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两个人的钱。
因为灰原雄的钱包丢了，灰原雄就新买了个钱包。灰原雄还一定要七海建人的现金尝尝新钱包的滋味，要七海建人把钱放到自己的新钱包里。
结果转头，灰原雄就把装着钱包的小行李掉在路边了。
没有这个，灰原雄别说伴手礼，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饭都没有办法吃，咒术高专的学生出门执行任务是食宿自理，辅助监督出门也不会提前带许多的钱。
浅野苍立刻返回，想追上两人，把灰原雄的行李还给他。
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看到辅助监督开着汽车一骑绝尘，留下一个车屁/股。
浅野苍不认路，就算可以利用表情包高速移动到哪里，也得提前知道目标地点在哪里。
幸好，浅野苍想起来，所有的任务在夜蛾正道哪里有备份资料。
夜蛾正道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在办公室摸鱼，全神贯注戳他的新羊毛毡。
浅野苍直接不打招呼，推门而入。
夜蛾正道手一抖，把羊毛毡的鼻子戳歪了。
“怎么了？”
浅野苍肩膀上挎着小包包，对着夜蛾正道一鞠躬。然后只冲桌子上的资料，找到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那一页资料，确定任务的地点，加快步子下楼。
夜蛾正道把咒骸的鼻子重新戳上去：
“年轻人怎么风风火火的！”
浅野苍骑上飞天小猪表情包，飞驰而去。
因为路痴，浅野苍走错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飞到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任务地点，已经是晚上了。
浅野苍来到任务地点，往咒力最浓郁的地点而去，俯视而下，正好看到咒灵一拳打穿灰原雄的胸膛。
浅野苍：！！！！！！！！！！
表情包异常鬼畜，双手锤出六道残影：
【非常火大。】
直接把张牙舞爪的咒灵锤灭了。
抗了咒灵一击的灰原雄出气多进气少，咳出来的血带着内脏的碎末，徒劳的张嘴想要说话，喷涌而出带着血沫的鲜血。
离气绝就差临门一脚。
辅助监督和七海建人不知所踪。
两行泪水不受控制的从浅野苍的眼眶留下。
灰原雄胸膛前有一个黑漆漆的空洞，染红了大片大片的土壤。
因为失血过多，体温下降的极快，变得微冷。
心脏突然猛跳一下。
浅野苍猛然想起，六道骸跟他讲过，幻术虽然是幻觉，但是也是具有真实性的，真实程度取决于施术者的精神层次。
六道骸不就曾经，给浅野苍加固了心脏，治好了他的不足之症。
那么，我给灰原雄制造一个，新的五脏六腑，那么灰原雄是不是就有可能活下去。
带着这个念头，浅野苍选择用幻术捏造灰原雄的内脏。
浅野苍抹抹眼泪，专心致志给灰原雄建造内脏。
灰原雄本人的记忆只停留到，自己被咒灵打穿胸膛的时候，他好像进入了一个充斥着白光，照的人张不开眼睛的房间。
“这是天堂。”
灰原雄觉得自己应该往前走的，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一股大力，从四面八方使劲拽着自己，把自己拽离了那个无比明亮的房间。
紧接着，灰原雄五官回笼，顿时觉得双脸火辣辣的疼，喉咙里粘着什么东西，腥气到极点，但是双眼极为疲惫，睁不开。
有人给他喂水，水冰冷刺骨。
喂水的那个人手法极其不好，冷水全部灌倒了灰原雄的鼻子里。
呛了几下，灰原雄不情不愿的眼皮才愿意睁开。
入目是苍白如雪的白发和浅野苍的脸。
灰原雄在浅野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和浅野你的眼眶怎么红红的之间反复横跳。
那个瞬间发生了太多事，记忆涌上心头，灰原雄接着反应过来，自己被咒灵破胸了，极大的痛苦差点让灰原雄惨叫出声。
现在灰原雄抬手摸摸胸膛，完好无损，只有残破的衣服上留下的一个大洞昭示方才的一切都是真是的，不是灰原雄的梦。
“是在做梦吗？胸口一点儿都不痛。”
灰原雄一脸懵逼：
“但是我的脸怎么会那么痛。”
浅野苍心虚，那是当时害怕自己给灰原雄建造内脏途中，灰原雄失去意识开始翻白眼，这种情况失去意识就是灰原雄死了，浅野苍就扇了灰原雄两巴掌让灰原雄别失去意识。
结果，现在成为了灰原雄目前身体上最严重的伤。
七海建人被咒灵打到昏厥，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捂着头上的伤口，去寻找引开咒灵的灰原雄。
就看到浅野苍和灰原雄对坐着，彼此对视。
七海建人想不了那么多，一个健步冲上来：
“你们两个都没事吗？”
灰原雄傻愣愣的：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确定我没事。咒灵好像也被浅野苍解决了。”
浅野苍和灰原雄持相同意见，鬼畜表情包咧嘴笑：
【我也没事。】
七海建人：不不不，这里就浅野苍你的问题最大。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躲得远远的没有被咒灵波及的辅助监督早早向咒术高专申请了救援。
接到求助信息的五条悟当时才刚刚从五条家来到咒术高专，东西都来不及放回宿舍直接扔下，立刻赶来搭救学弟。
尚未落地，五条悟第一眼就看到了不该出现在任务地点的浅野苍，以及浅野苍那满头的白发，第一反应：
“你们没事？”
“你染发了？”
后一句是对着浅野苍说的。
浅野苍摸头，才看到了自己白色的头发。
他的头发全白了。
鬼畜表情包捧着半截西瓜：
【惊呆】
意识到浅野苍并不是染色造成的白发，五条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灰原雄哈哈：
“其实浅野这样也很好看啊！”
七海建人给了他一肘击，不要乱说话。
不行，七海建人受到重击，头昏脑涨的，锤灰原雄一下，七海建人就差站立不住。
五条悟尽力不让自己的脸色显得吓人：
“身体有什么异样吗？”
浅野苍摇摇头：没有。
五条悟抓住浅野苍的手腕：
“让硝子给你治疗一下。”
走了几步，五条悟想起自己来这里的任务，回头问七海建人：
“咒灵解决了吗？”
七海建人：
“浅野好像已经把咒灵解决了。”
五条悟抛下一句：“那就好。”
马不停蹄带着浅野苍去见家入硝子。
五条悟直接带着浅野苍敲开家入硝子的宿舍门。
家入硝子来不及收拾自己，头发乱糟糟，对门外站着的五条悟语气不好：
“你知道现在是凌晨五点吗？”
五条悟：“先别说这个，你给浅野治疗一下，他的头发全白了。”
说着，把浅野苍往前一推。
浅野苍的白发比黑发还要显眼，衬得浅野苍肤色冷白，周身散发着一种脆弱的美。
家入硝子的困倦一扫而空，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我们立刻开始。”
家入硝子大部分的工作台带出去维修了，只剩下一个解剖尸体的台子，上面还有遗留下来干涸的血迹。
五条悟在上面接连铺了几层白布才让浅野苍躺上去。
浅野苍躺在家入硝子的工作台，接受家入硝子反转术式的治疗。
施加在浅野苍身上的反转术式可以说是毫无效果，头发仍然是白色的。
家入硝子得出结论：
“浅野不太好！！！”
五条悟追问：
“什么叫不太好？？”
家入硝子眼神示意五条悟，到外面来说。
浅野苍晚上没睡觉，一躺上工作台就撑不住了，躺在家入硝子的工作台上睡着了。
五条悟给浅野苍盖了个白床单，当做被子，跟着家入硝子走到后门。
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在后门的长廊上进行交谈：
“现在浅野苍是十五六岁的外貌，内核是五六十岁的年龄。”
“如你所见，浅野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虽然有过因为情绪心理问题导致一夜白头的案例，但是浅野苍显然不是因为这些原因。”
“他是自然的白头发！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罕见的现象。”
“关于这个，你有什么头绪吗？”
五条悟沉默不语，手紧紧的攥着栏杆，印出清晰可见的痕迹。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搭乘着辅助监督的车连夜赶回来。
一进家入硝子的工作室，就看到浅野苍躺在硝子的工作台上，身上盖着白布。
灰原雄一看到台子上躺着浅野苍，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下子瘫在地上：
“浅野是去世了吗？怎么那么的突然？都是为了救我。呜呜。”
原本七海建人是能看出来的浅野苍有规律起伏的胸膛，说明浅野苍现在只是睡着了的。
但是现在七海建人脑部受了伤，只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大脑严重的供血不足。
灰原雄再一哭，成功把七海建人带跑偏。
七海建人依靠在门上，痛苦单手捂眼。
夏油杰接到消息慢了一步，和灰原雄七海建人前后脚到达家入硝子的工作室。
因为灰原雄在门口嚎啕大哭，一向冷静的七海建人痛苦的捂着眼，夏油杰心里咯噔一下。
一进门就看到浅野苍躺在家入硝子解剖专用的工作台上，夏油杰脚步一顿，和七海建人灰原雄停在了门口。
“情报会出错的，总会有这样的概率，你们要学会接受现实。”
夏油杰听到自己那么安慰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这次的任务，是浅野解决了。”
心口不一，夏油杰抿嘴。
如果把咒术师比作马拉松，那么终点，就很有可能会是伙伴们堆积成山的尸体，马拉松的跑道上，是同伴们滴落在路上的血。
夏油杰的思绪进入了一个全新的轨迹，并且在高速飞奔中，越来越偏离起点。
此时此刻，浅野苍在工作室睡得不舒服，这里太凉了，四肢都冷麻了，冻醒了。
伸了个懒腰，坐起来。
一睁眼就看到门口悲痛欲绝的三个人，鬼畜表情包头上顶着一个大问号：
【发生甚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