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不过下一秒，卫宸就继续盯着，自顾自吃了起来。
先不说他卫宸可没有英雄救美的习惯，再来，这一幕倒还真有意思，下饭的很！
卫宸看得津津有味，那胖子棍棒甩来甩去，嘴上不干净地嚷嚷着“今天就让你这□□崽子见识见识”、“你他娘的小白脸”之类的脏话，卫宸从他动来动去的缝隙里，看到封曜平静地站着。
然后，他从兜里拿了一块帕子——居然在擦脸。
卫宸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心想，‘真该让封曜那群脑残粉看看，你们祖宗被人喷满脸唾沫星子的样子！’
而另一边的封曜，冷淡的擦过面上被喷到的口水，说来正巧，他也从从胖子肥肉堆着的脖子左边看到了乐得不行的卫宸。
那人兀自笑得开心，嘴完完全全咧成了一条高扬的弧线。
封曜顿时眉梢一挑，他下巴冲里面扬了扬，对那胖子说：“我的人在里面，你要真有种，尽管试试。”
卫宸刚乐得开心呢，下一秒，熊阳忽然狐疑地回过头来。
这下可好，两个人的视线蓦地对上，卫宸笑容一僵。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大胖子气势汹汹，拎着棍子“哗啦啦”把沿桌的客人全部吓走，直直冲着卫宸的方向而来。
熊阳：“你他娘的孬种，给老子出来！！”
卫宸：“？？？”他妈的，关他什么事？
但人家已经甩着膀子上门了，卫宸也没有耸的道理。
卫宸面色一沉，蓦地站起：“你有种再说一遍？”
卫宸从小在凤凰街里混到大，后来牢里他也算“历练”一轮，还真没怕熊样这个只敢收收老弱妇孺保护费的半桶子水。
而看到卫宸表情的熊阳反倒一愣，他一个二十来岁的人，在人堆里也不算矮的了。
但卫宸站起来隐隐还高他半个头，体格高大不说，那双漆黑眼睛放着凛然凶悍的光。
熊阳心里顿时暗骂，‘他妈的，这是个硬茬子。’
但此时身后跟着一群弟兄，周边还有一群远远看热闹的人，熊阳那一刻的迟疑只是短短一瞬，下一秒他眼里凶光乍现，猛地扬起手中的球棒，先发制人，煞气腾腾地往下狠敲！
站在门口落后半拍的封曜，当即瞳孔一缩，立即冲了上去，想要拦下胖子。
黄头发女孩亦是尖叫一声，发出惊呼。
就连那群围着的胖子兄弟也是一瞬间一愣，他们没有料到熊阳居然真的敢出手。
这一棒子要实打实敲在身上，对面的人不必然重伤进院。
然预料的惨状并未发生。
众人眼里，只看到卫宸随手一抬，动作干净利落，便轻松抵住了那根棒球棍，看上去毫不费劲。
但是再熊阳眼里，他只觉得一股怪力抵住，棒球棒停在为宸面前三寸的地方不再往下动。
熊阳心里咯噔一下，那双被肉挤没了的眯缝眼透出一抹惊疑。
同时下一秒，熊阳只觉得自己后颈被重重一敲，他吃痛叫出来，捂着脖子跌倒在地，痛苦眯着眼看，才发现刚刚和他对峙的小白脸一张脸好似千年寒冰一样看着他，只是冷冷看了一眼，便转开了头。
那群熊阳的兄弟都是群半吊子，见识到两人的厉害，也不敢上前，在门口徘徊近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理会瘫倒在地上的熊阳，封曜瞪着卫宸：“不知道躲？”
卫宸嘿了一声：“你把他叫过来，还来怪我？”
封曜于是哑然。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现在思来也有些后悔，他看那胖子就是一外强中干的货色，全然忘了狗急了也会跳墙。
他面上风轻云淡，心里也有些虚，咳了一声，下巴微微昂着：“既然这样……”
倒在地上的熊阳忽然暴起，抓了地边歪斜在一旁的棒球棍，竟是又要伤人！
电光火石之间，封曜脑袋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就着那胖子的攻势往前一凑，胖子的棍子堪堪划过，封曜眉头紧皱，受了伤似地闷哼一声。
卫宸看封曜表情不对，便立马沉下脸来，问：“他打到你了？”
封曜捂着胳膊，抿着唇不说话。
熊阳倒是个好用的家伙，在旁边叫嚣：“老子打的就是他！”
下一秒，卫宸脸色一黑，骤然伸手。
熊阳只觉得手腕忽地被大力一敲，他痛呼一声，手里的球棒眨眼就到了对面的人手上。
胖子傻眼了：“………”
卫宸转向封曜，那双漆黑沉沉的眼看着他，“伤的是右手？”
封曜：“……嗯。”
熊阳：“你、你要干什么！”他扭头涨红着脸喊那些兄弟，“你们都给我过来，一起上！”
门口的兄弟犹豫不决地看着他，没有人动。
一边小店阿姨红着眼，瑟瑟发抖地出来：“你们……你们要打出去打，别坏我生意！”
卫宸：“行。”
他拉着封曜另只没受伤的胳膊，用棒球棍顶着胖子的下巴，逼得胖子一路倒退到门口。
卫宸找了个地方让封曜坐着，自己转了身，“坐着别动，在这等我。”
封曜饶有兴味地看着卫宸，觉得新奇。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打架，但确实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坐着别动。
卫宸拎着棒球棒轻敲手心，那漆黑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我给你们三下，谁要上。”
“三。”
没有人动，熊阳通红着脸，此时他的愤怒完全来源于丢了面子，然他叫来的这群人大部分都是职高里的学生，人多气势汹汹，真遇上铁板了便一声不敢吭。
“二。”
有人开始拉胖子，小声说道：“得了，我们走吧。”
“一。”
熊阳依旧愤怒，但看着卫宸摄人的气势，他带的那群傻逼玩意也没个胆量上，最终只能“操”地骂了声，咬着牙狼狈离开。
别人想扶他，他便一把甩开。
卫宸嗤了一声，刚一回头，便看到封曜坐在台阶上，撑着脸看他。
深秋下午的太阳，不让人觉得热只让人觉得暖，杨光穿过巷子里牌匾电线，被分成零散的大块小块。
封曜一半脸被照亮，另一半隐在阴影里，因而卫宸只看到封曜左边眼角微微弯起一道浅浅弧度，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笑。
不管是不是笑，这也是封曜目前为止对他最堪称温和的表情，弄得卫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卫宸一脸诧异，“你娘们兮兮地看我干嘛？有病？”
同样的对话二度上演，卫宸大概自己也忘了自己前几天还对着人家耳朵吹了口气。
封曜：“……”
不过胖子跑了，看好戏的人都散了。
卫宸便懒得和封曜多说，拍拍身上的灰，收拾收拾，准备走人。
封曜捂着胳膊站了起来，下巴矜傲的微微扬着，等着卫宸开口带他回家。
谁料卫宸转身就走，封曜一下停了一秒，连胳膊也忘记捂了，怒喊：“卫宸！”
卫宸转身，一脸莫名其妙：“干嘛？”
封曜：“……我手受伤了。”
卫宸嘴巴朝那边努努：“人家小妹妹在等你。”
黄发女孩儿咬着嘴唇远远看着，见封曜为她连胳膊都受伤了，当即眼圈一红，要哭不哭地看着他。
然封曜只是瞥了一眼，便平静地收回视线，又重复一遍：“我手受伤了。”
卫宸迷茫：“……你受伤了找我干嘛，又不是我打的。”
封曜理直气壮道：“我胳膊痛，你带我回家包一下。”
卫宸：“？？”
像是生怕他不同意似的，封曜说完还往前走了两步，扯着卫宸的外套。
要是换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扯着卫宸衣角，卫宸说不定心软就带回家了，偏偏封曜那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他黑色外套扯出个洞来，卫宸心里当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卫宸冷酷无情拒绝：“你拉倒吧，我家挤不下两个人。”
封曜不依不挠，扯着他衣服把他拽回来，漂亮眼睛盯着他：“我是帮你挡的，你要负责。”
卫宸狐疑地盯着封曜，他心想，‘刚那胖子真的要来打我？老子怎么感觉像封曜自己撞上去来着？’
他是越看封曜，越有种自己被讹上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