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卫宸一首歌罢，台下气氛慢慢的从安静，又变回叽叽喳喳的沸腾。
“我晕，从前怎么没发现卫宸这么帅呢？”
“就是就是，他之前吊儿郎当头发也不剪，我都没看出来！”
“啊啊啊为什么他不早点这样，呜呜呜我马上要出道了只剩三个月能谈恋爱的！！”
“不是，你昨天不是还说最后三个月要和封曜搞姐弟恋吗！”
“哎呀，两手抓两手硬嘛，嘻嘻！”
“………”
另一边，唐落宗鼓着掌迎了上去：“不错，小卫，很可以嘛！”
卫宸却没应他，挑眉冲隔壁的封曜头一歪：“怎么说？”
封曜抱着胸淡淡看着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就那样。”
“噢？还是不服气？”卫宸摊开手，痞痞笑着，“你随便点，我可以最后再给你唱首，唱到你心服口服为止。”
别人不知道，唐落宗还不了解？
就那样这三个字，能算封曜口里说出来，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唐落宗怕俩人争起来，赶紧先一步揽住卫宸肩膀。
“行了行了，薇薇还在上面等你呢，你给他专门唱有啥意思，上去薇薇大美女面前唱不更好？”
卫宸想了一下，寻思着这薇薇不会是陈薇吧？
业内人士通常叫她vi，不过那时候他助理小文特喜欢她，天天东一个薇薇姐后一个vivi这样乱叫，弄得卫宸这个在嘉华的也知道fland有个叫陈薇，长相不输明星的经纪人。
卫宸：“她找我做什么？”
“你上去就知道了，”唐落宗指挥人给卫宸带路，“你先上去等一下，等会儿我也在。”
卫宸有点儿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唐落宗给支的人走了。
等卫宸一上楼，唐落宗立马转过身，得意洋洋的撞撞封曜胳膊，“怎么样，知道我为什么点名要卫宸了吧？还说我眼光差？”
封曜耸耸肩膀，十分冷淡道：“矮子里挑高个，你还想让我怎么说。”
唐落宗：“……”
切，这小子真是……唐落宗在心里骂骂咧咧，他懒得管封曜这扫兴的屁孩，挥挥手：“行了，那之前的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唐落宗虽然故作潇洒，但还是特意观察了一下封曜表情。
封曜还是那幅不置可否的样子，唐落宗等了两秒，哟嚯，封曜没说话。
这事是成了。
不说话，就是同意。
终于搞定大麻烦封少爷，唐落宗那叫一个喜笑颜开，连连朝几个老师还有助理招手，“走走走，你们几个，跟我一起上去一趟。”
另一边，封曜嗤了一声，转身走人。
他依旧像往常一样，戴着耳机，一个人踩着滑板，在众多女孩儿控制不住的偷瞄里，伴着落日余晖，不紧不慢的滑回家。
不过等到啦梧桐街的末尾，转角一过，封曜节奏明显就快了不少。
推门进了小洋别墅，背包甩在客厅，三步并两步上楼。
“小封，回来啦？”厨房阿姨探出头来，“饭做好了，我放下面了哦。”
“行，我晚点吃。”
刚回房间，封曜径直走到桌前，“唰”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封曜的桌面整洁干净，上面堆了一堆硬件，
如果卫宸在这里肯定会啧一声，骂他败家。
毕竟十年前电脑还是不便宜的东西，封曜一个小屁孩一台电脑就差不多了，书桌上居然连midi都有。
封曜手指在桌台书架上划过，从最外侧里找到了他的本子，提笔写下了第一行字。
字线流畅漂亮，简直可以当花体印刷模范来看，可内容却粗俗得不行。
“fick ihn doch”
去他妈的。
这句德语，卫宸念的极其精准，就连小舌音都清清楚楚，封曜想到这里眉梢一挑，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唇边挂着一道若有似无的笑。
卫宸确实不怎么样，但声音……还算可以。
封曜在心里吝啬的下了这个评论。
这世界上唱得好的人很多，有些人嗓子条件天生就好，音域广，中气足，共鸣深厚，但是卫宸却不止于此，他同样条件好，在b4区间封曜也没觉得他有多吃力，甚至觉得他游刃有余，咬字，腔调，气质，气性，都无可挑剔。
而且，烟嗓的人很多，卫宸却依然与众不同。
他的声音非常有记忆点，低可以沉得浑厚，但却不让人觉得年龄感，不是那种一开口就让人觉得沧桑的声音，在青年和成年之间保持着微妙游移的平衡。
封曜笔尖在纸上点了点，最后不情不愿点了头。
确实是好听的。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是那种感觉。
封曜很难把它淋漓清楚地说出来，但是他依旧记得在卫宸唱出最后一句的时候，那种旺盛而又瞬间颓然的，像生命和灵魂同时在颤栗的感觉。
太久没有这样了。
封曜久违的富有创造欲。
台灯光映在封曜瞳孔里，他平静的眼中潜着不易察觉的兴奋，在纸上不觉疲惫地写了一串又一串，黑点长横，弧线音符，等他再次抬头，天已经彻底黑了。
封曜这时候才觉得肚子饿，从楼上下来，做饭的阿姨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饭菜在桌上，整个透心凉。
封曜揉揉鼻子，也懒得加热，随便应付两下解决了晚餐。
-
第二天，封曜难得起了大早到了公司。
走过练习室，一群练舞女孩的小声兴奋尖叫里，他用眼角余光轻轻扫了一圈。
没有。
歌房。
没有。
健身室。
还是没有。
该看的地方都看了一遍，甚至封曜还若无其事地路过了一遍男生宿舍，可还是没有看到。
封曜眉头皱了皱，往回走到一半，忽然脚步一滞。
霍圭也正好碰到他，哈哈笑了声打招呼：“哎？封曜，你今天来的好早——”
结果他话都没说完，便看到往常早上都不怎么在的封曜动作那叫一个快，随便点了下头，三两步越过他，一下跑上了楼梯。
留霍圭也一个人在原地一头雾水。
大早上的，唐总又要考核吗？
“砰！”
门猛地被推开，唐落宗点了点烟，叫道：“谁啊？要敲门啊！”不过等他一抬眼，发现是封曜，一下惊了。
“你居然来了？这么早！”
封曜没理他，径直进门扫了一圈。
但他又是一顿。
这里也没有。
封曜漂亮俊美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解：“他人呢？”
唐落宗：“？谁？”
封曜不耐道：“卫宸。”
唐落宗一听这名字，脸色一下暗淡许多。
他猛地吸了口烟，停了两秒，才道：“走了。”
走了？封曜眉头一皱：“去哪？”
唐落宗又狠吸一口烟，下一秒，才无奈地看向封曜。
“他解约了。”
封曜瞳孔蓦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