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得语暗相思

    七月悄无声息地溜走，h市的夏天越来越热，齐敏和任方也从b市回来了。

    最近任沫学习的头大，每天睡的昏昏沉沉的根本就叫不醒更别说跑步了。自然，这个习惯就这么简单的放下了。

    一大早任沫被客厅嘟嘟囔囔地声音吵醒了。

    她不耐烦地掀开被子，揉着惺忪的双眼走向客厅。

    任沫看到客厅里任方和齐敏又在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

    “一大早就吵吵……”

    任沫嘟囔道。

    “你睡你觉去！”齐敏没好气地说道。

    随后她又开始和任方吵。

    具体他们到底在因为什么事什么人吵任沫不敢听更不想听。

    任沫回到房间抬眼看了一眼日历，八月三日被红笔圈起来。

    她再次走到客厅，若有所思，随后说道“别吵了……”她现在连之前嚷嚷的欲望都没有。

    齐敏和任方两人还生着气似乎没听见任沫说话。

    “今天是我哥忌日。”

    任沫话音刚落，齐敏和任方停下了刚才的争执，心里莫名多了丝颤乱。

    “我的意思是，”任沫顿了顿眼眶似乎有些红润，又补道“吃完饭我们去买苹果吧。”

    任沫的哥哥叫任得语——不得语，暗相思的得语。

    初一那年，任沫也初一两个人在同一所学校但在不同的班级。

    任得语死于校园欺凌——当时三中一帮出了名的小团体，抽烟喝酒打架不好的习性都沾染上了。可怕的是他们还以为这是很光荣的事情。

    三中不会不管不顾，因为一次，这些同学和别的学校的同学打架斗殴，学校本来是准备开除这些同学，但是这些同学的家长花了钱，学校只能给予一些处分并没有直接开除。

    任沫和他们不是一个班，但任得语是。

    任沫初中时是一个很活泼可爱的女孩，她话很多，脑洞很大，喜欢逗人开心。老师喜欢，同学也喜欢她。

    但是她不喜欢那些抽烟喝酒打架的小混混，所以她遇见他们都会躲得远远的，可这些人偏偏找上她。

    为什么会找上她呢？任沫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自己太好欺负了。

    每次放学回家都会有几个人远远的盯着自己，他们喜欢对任沫“开玩笑”——说她恶心，说她假惺惺，说她就是故意巴结别人……

    任沫不说话，她有一次去找老师结果被那群人拦住了。她要找齐敏和任方，他们本来对这件事还挺上心的，就单独找老师沟通，谁知道老师根本就不能把他们怎样。

    齐敏和任方每天上班很忙，无奈之下只能让任得语每天和任沫一起上下学。至少有个男孩子在身边还是比较安心的。

    可他们错了。

    那天之后，任得语每天都会等任沫放学一起回家。

    一天傍晚，他让任沫先回去说自己去一趟小卖店。

    可那天之后他再也没回来……

    任得语死了，溺水死亡。

    那天晚上之前，他被那群人同样盯上了，他可以被骂，但他说任沫不可以被侮辱。

    所以那天晚上，他和那混混打架——意外溺水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任沫心里一直对任得语心怀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的胆怯，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悲剧。

    初二那年，任得语去世。因为这件事，学校不得不开除那些学生——这严重影响了学校的声誉。他们始终把资本放在第一位。

    初三那年，任沫变得沉默寡言。她平时最好的朋友就是白斯倩——主要是白斯倩是个转校生。

    那件事之后，不知道为何大家都不愿意和任沫走的很近。

    或许是太多人口中，任沫扮演着许多不一样的角色，流言蜚语荡漾整个初三。也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任沫身上有那么一丝晦气。

    无论是从混混口中传出来的，还是同学口中传出来的，她是多么虚伪，可笑，晦气。

    白斯倩到没那么多心眼，只是觉得任沫好相处，很友善，根本不觉得像他们口中所说的不同角色那样。

    任沫将曾经的意气风发收了起来，不是因为流言蜚语，只是她一直忏悔——对于任得语。

    ——

    他们买了任得语最喜欢吃的苹果——他说吃苹果就是平安幸福。

    齐敏和任方蹲在墓碑前，没有大哭，只是无声的抽泣。

    临走前，任沫想自己呆一会。她一个人蹲在墓碑前，凝视着墓碑前的照片。

    少年眼睛很好看，笑的明朗，穿着校服的样子也格外的意气风发。

    任得语学习并不太好，但他和任沫一样——阳光开朗。

    任沫空洞的眼睛盯着照片出了神。视线渐渐模糊她看不清任得语的样子了，脑海里只记得任得语那本日记里的一句话。

    “任沫真傻，别人欺负自己都不会找我。”

    你才傻，怎么就找你帮忙……

    回去的路上，任沫在车上睡着了，她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梦见任得语那天夜里溺水了，溺水的时候任得语一直在喊自己的名字。

    很快这个梦被打破，齐敏和任方看任沫出了些汗，还以为她太热了还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

    醒来任沫的脸颊有些干涩——是泪被吹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