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反常
这一天先是单嘉铭的突然造访，后是被单嘉铭的往事冲击，越思琪有些不知所措，她实在想询问一下单宥黎。
回到家里，她就给单宥黎发了信息，没有直言单嘉铭的到访，只是关心一下他是否也会和charles一起去指导工作。
奇怪的是，单宥黎迟迟没有回复她的信息。
也不是没有她发信息过去，他比较晚才回复的情况，所以越思琪并没有特别在意，只是又发了一条信息让他注意休息。
越思琪带着疑惑渐渐地睡着了，夜里起来喝水，她习惯性地拿过手机，查看微信未读消息。
他还是没有回复，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多，应该是睡了吧，她想了想，也就重新睡下。
结果信息彻底沉了下去，直到周五这天也没有动静。
越思琪心里有些发慌，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打电话过去，只能向charles求救。
“你说宥黎？他这个礼拜都是和我一起在各个成员酒店调研并改进餐饮部服务呢，s市的这些酒店都看得差不多了，我们过两天应该要去j市了。”charles不假思索地答道。
越思琪不想和他说得太详细，知道单宥黎动态就足够了。
他工作确实忙碌，她有些释然，正想挂了电话，charles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头一紧。
“不过他的整体状态似乎不太好，我有几次见他都是双眼布满血丝的，像是熬夜了一般。”
“公事很辛苦吗？你们需要加夜班吗？”越思琪不禁追问。
charles否认:“应该不会，我们都是在工作时间去各个酒店。不过，也不排除加班这个可能性，宥黎他太敬业了，每天都会把我们探讨的细节拿回去整理成册。”
越思琪紧抿双唇，又问:“公司每个部门应该都有负责整理资料的，怎么连这些他也要自己来做呢，那不是得累垮了？”
“我有问过他需不需要休息，让他不要太拼，他却毫不在意，只说自己没问题。”charles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过了片刻，他忽然想到什么，又补充几句:“他最近都是住在调研的酒店里，好像很久没有回家了，之前我本想他如果回家，我可以找机会去见见嘉铭，结果一直都没有机会。”
越思琪闻言有些讶异，要知道她认识单宥黎这么长时间，了解到他不论多晚，即便是加班到十一二点，都是要赶回家的。
她还为此心动不已，认为他是个顾家的男人。
此时听charles说来，他竟已经多日未回家了。
这重重疑问让她十分郁郁，匆匆挂断电话，她还是给单宥黎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那边才接了。
“喂？思琪。”单宥黎的声音有些疲累，听在她耳中莫名心疼。
“宥黎，不好意思，你在忙吧？打扰你了。”越思琪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问他最近发生了什么，所以她只好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
“没事，我刚好准备休息，怎么了吗？”单宥黎语气淡淡，并无多少生气。
越思琪勉强笑了笑，斟酌着问他:“没什么，听charles说你们过几天要去j市了，我的家乡在j市，所以想问问你需不需要向导。”
其实作为十几年未回国的她来说，家乡等于新的城市，她也就在j市待过一段时间，谈不上熟悉。
她大着胆子问出来，无非是想见见他，到时候再看他究竟怎么了。
他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应她:“那样也可以，有你一起去，我和charles的沟通也不存在太多障碍。”
越思琪没想到他会同意，心里欣喜若狂，尽量克制情绪和他道别。
“那，晚安！出发前记得告知我一声，你早点休息吧，最近你太辛苦了！”
“晚安……”单宥黎等了片刻才挂了电话。
静静地看着手机，越思琪有些期待过几天的出行，这时一条信息传来。
宥黎:“这几天有点忙，没有来得及回复你的信息，不好意思。”
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心思，她羞红了脸，想了想又决定还是问问他。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刚刚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开心，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宥黎:“没事哦，别担心，我只是有点累了。”
这次他回复得很快，越思琪只好作罢。
“好，那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宥黎:“晚安。”
夜晚恢复了平静，越思琪将手机放下，站起身来走到阳台上，望着窗外的夜空思索着。
或许他真的是累了，人总会有一段时间十分倦怠，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劲来，她应该理解才对，可是心里莫名发慌的感觉将可以一起出行的喜悦也冲淡了。
第二天，单宥黎将之后的行程发给越思琪，他们将在j市逗留一周。
出发时间是下周一上午，他们还有周末两天的时间准备。
因为是短途旅行，几乎不需要携带太多的物品，并且在j市还有李欣，越思琪只是随意地准备了一些东西。
周六下午，越思琪从charles那里得知他们都可以休息一天，他为了让她和单宥黎能够见面聊聊，就提议大家晚上一起去音乐餐厅酒吧喝一杯。
越思琪很感激charles为他们做的一切，挑了一件素雅的连衣裙，赶在约定时间之前到了那家音乐餐厅酒吧。
出乎意料地，charles没有出现，只有单宥黎早就坐在吧台旁边的座位，望着面前的酒杯出神。
他身上穿着夏天的衬衣和裤子，显得清凉又舒适。
单宥黎剑眉微蹙，眼帘低垂，像在想着什么心事。低头间展露出他俊朗的侧脸线条，神色在夜灯之下显得莫测高深。
越思琪走向他，“宥黎。”
单宥黎侧头看向她，见她一身得体大方的装扮甚是好看，他回了一笑:“你来啦？”
那笑温暖如常，沉郁的空气似乎瞬间消散了不少。
越思琪望着他略显憔悴的面容，才相信charles的话，他的状态真的很差。
她坐在他边上，听他说着:“这里是charles选的，听说驻唱歌手很有实力，待会可以好好欣赏一下。”
越思琪点了点头，见服务生为自己送来一杯饮料，她好奇看他。
单宥黎举了举自己的酒杯，问她:“你能喝吗？”
她见他杯中是蓝色的鸡尾酒，叫做玛格丽特，度数不是很高。
“能喝一点，我陪你一起共饮，一个人喝很容易醉哦！”她娇俏一笑，在有些昏黄光晕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丽。
单宥黎真诚地笑着，为她也点了一杯，应她要求，改为黄色的玛格丽特。
此时，他俊逸的脸上已浮现出淡淡红晕，许是方才她来之前已经喝了一些酒了。
两人对charles的缺席心里似乎都有了成算，没有去深究此事，只举杯碰了碰。
“cheers!”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耳边传来音乐声响，这个驻唱歌手十分擅长演唱情歌，华语的、外语的，信手拈来。
那歌声柔情似水，词意缱绻缠绵。加之歌手的声音十分清亮灵动，什么音域似乎都能驾驭，这使得在场之人都沉醉其中。
越思琪本来还在用心品尝鸡尾酒的滋味，却听一曲作罢，音乐停了，有些安静的环境下，歌手的说话声响起。
“接下来是一位客人点的歌曲，这首曲子对那些爱而不得之人的心态剖析得很到位，让人不由自主便产生共鸣。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体会过这种你爱他或她，对方却爱着另一个人的感受。接下来这首《钟无艳》，希望大家喜欢。”
她的一番言语似乎感同身受般，越思琪莫名觉得她是意有所指。
她的歌声娓娓动听，歌词却不是越思琪熟悉的普通话，而是粤语。
“其实我怕你总夸奖高估我坚忍，
其实更怕你只懂得欣赏我品行，
无人及我用字绝重拾了你信心，
无人问我可甘心演这伟大化身。
…………
被你一贯的赞许，却不配爱下去，
在你悲伤一刻必须解慰找到我乐趣。
我甘于当副车，也是快乐着唏嘘，
彼此这么了解，
难怪注定似兄妹一对。
…………”
歌词对于越思琪来说有些艰涩难懂，她正想咨询一下单宥黎的解说，却在转头看他时心里“咯噔”一声。
此时的单宥黎，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之前的他总是温润又亲切，体贴且绅士，生活中宽和待人，工作上积极努力，仿佛没有任何的忧愁一般，给她阳光向上的感觉。
现在的他神色落寞又无助，平日里黑亮的眼眸显得暗淡无光，似乎还有星星点点的泪光藏在眼中。
单宥黎蓦地松开了端在手中的酒杯，杯底磕在大理石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这声响动让他有些回神。
“听着歌有些发呆，差点砸了酒杯。”他掩饰般眨了眨双眼，笑着对她解释。
越思琪没有询问，只说:“这歌手唱歌是挺感染人心的，我也听得入迷了。”
两人相视而笑，单宥黎又喝了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越思琪也不想他如此沉浸其中，便答应了，跟着他离开了酒吧。
那首歌还在唱着，气氛忧伤而又孤独。
她不知道这首歌的大意，但猜测他是因为这歌而险些失态，她默默记下歌名，想着回头去问问其他人。
单宥黎将越思琪送到小区门口，与她告别:“思琪，等这次去j市，我们再好好聚聚，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越思琪下了车，冲他挥了挥手。
单宥黎的脸被上摇的车窗完全遮挡住，她已经看不清他此时是否还是那么温和地笑着，不知道他是否还会露出那副忧郁沉闷的神情。
越思琪缓缓走回楼下的花园，坐了一会儿，便打电话给周艺馨。
“馨馨，你能过来我这里吗？”
周艺馨看了看时间，不算太晚，就答应着，往外走去。
周艺馨敲了敲门，却发现门没锁，她推门进去，随手上了锁。
越思琪听到动静，迎了上去。
“思琪姐，你不是和他们一起去聚餐了吗？”周艺馨想她这么早回来，应该是有什么事。
越思琪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别提了，这件事待会再说，你先帮我分析一下这首歌。”
周艺馨接过她的手机，原来是搜索网页上的一页。
“《钟无艳》？这首歌是粤语的吧，为什么分析这首歌？”
越思琪将晚上的事说了，又补充了之前的事，“最近宥黎有点反常，我总觉得他有什么心事。今晚听了这首歌他反应很怪，我在想或许和歌词有关系。”
周艺馨走到沙发边坐下，分析:“按照歌词大意，应该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但那人只把他当好友。”
“所以，他是不是有心上人？”越思琪已经差不多猜到了，却还是想让旁观者证实一下。
看着她这副很受打击的样子，周艺馨有些不忍:“也许吧，但也说明一件事，对方没有接受他，你还有机会啊！”
越思琪颓然坐下，“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呢？他那么优秀！”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定还有比他更优秀的人抢走了他的心上人。也说不定对方没有安全感，就是想找一个比较普通的人。”周艺馨分析得也挺有道理。
“能被他喜欢的女孩，一定也十分出色，不知道会是谁这么幸福呢？”
越思琪怔怔地想着，心情低落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