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重返回京
空地之上,两人齐坐,寂寞长剑就安稳插在一旁一块巨石之上,虽无月光,但剑光潋滟,闪过阵阵青白。
慕十三五心朝天,跏趺而坐,紧闭双目,放空自然。
身后邢天一只手摁着他的肩头,另一只手扶住他的后心,微微颔眉,一双锐利精光盯着其背后不放。
“刚刚你之所以有内力,是因为我出手压制住了你体内的寒毒与那股子霸道之气,得以使你之真气释放开来。若是我没看错,你方士觉醒了剑心之力,方才有了内力加成,剑心得以更加得心应手,六重寺的那剑主能死在你手下也是幸运,毕竟无论是剑术还是兵器,你都不占优,能得以学会他的剑法,也算是你的造化。”
“你中了轩辕铎一掌,他掌心火毒不比寒玉手中的寒毒差,冰火两重内毒,你这伤啊若是不控制好,性命堪忧,小命难保。”
“现在我要用我的真气将你火毒封住,但于此同时你的内力会再度被压制住,日后你会再次毫无内力,可是清楚?”
一阵氤氲气场,在两人周身升腾起来,好似浓浓火焰将空气极度压缩,其中的气密度极其紧致,涌入慕十三体内。后者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体内变化,冷汗顺着脖颈一滴滴流淌下来,整张脸虽刻意平静,但仍是有些许变化。
良久之后,邢天缓缓睁眼,手臂一抬,下一瞬整个人眨眼间站起身来,仿佛手臂自空中拉扯出来残影,好快的速度。
负手而立,站在一旁:“可以了。”
“呼”长呼口气,慕十三浑身一松,缓缓睁眼。自其口中呼出的气竟是浓浓白灼颜色,恍若青烟,落于地面竟冰寒一片。
邢天道:“你现在体内有我一分真气。压制火毒,我虽可以帮你祛除寒毒与火毒,但你的身体会坚持不住,你的气很弱啊。”
“多谢前辈”慕十三稍稍运转内功一周天,果真如邢天所言,再度毫无内力。起身道了声谢,听得邢天所言,慕十三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窘迫:“前半生只是修行剑道,所以才”
“哼哼,笑话!”邢天冷笑:“自古内外不分家,你气门虽不至孱弱,但却也不是很强,如此之下遇到内功高手便是等死境地,正如此刻情境一般。如此之下,你内力尽失外功自然低弱,竟还不用剑?”
邢天将慕十三好一顿批评,慕十三心知对方说的有理,却是没有开口辩驳。
邢天先抑后扬,而后又道:“只是,你这般却也是塞翁失马,内功不强而外功凌厉,若是内功提上去,外功强度尤是可见一斑。”
“敢问前辈,内外双修如何追求极致剑道?”
邢天斜着眼睛:“何人告诉你,内外双修不得极致剑道?”
慕十三低下头去,弱弱说着:“自我感悟”
“哈哈哈!”邢天一阵大笑,背着手左右踱步:“我与你追求道的方式不同,也不知该如何指点你,只能且说内外不分家,气与剑也从来不是冲突的,剑气分修的才是十足的蠢材。”
慕十三道:“晚辈也是这般认为,只是偏爱剑道。”
邢天道:“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日后若是有缘,自有高人为你解惑。”
慕十三点了点头,邢天稍稍一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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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道:“如今,你心结虽是未解,但也敢用剑。”
说着,邢天抬手一吸,一旁树干“啪”地一声断裂开来,一条长长树枝呼啸而至,邢天单手抓住,持于手心,用力一捏,而后好一阵“噼噼啪啪”声音响起,左手一拍主干,“稀稀拉拉”一阵声响,一股木屑掉落地面。
眨眼功夫,邢天竟然徒手以这树枝劈成了一个简易的剑鞘。
以刚刚那两人手臂粗细的树干,掏空成了一个长矩形状的剑鞘,其内中空,大小相宜。
“好功夫!”慕十三由衷赞了一句。
将那寂寞持来,其上剑锋寒意阵阵,冷若冰霜,明眼人一下便会看出其之不凡。
持于手中,稍稍用力,剑鞘与剑锋严丝合缝,尺寸竟是别无二致,端的合适。
邢天将其交还给慕十三:“这样,你用起来也算是方便。”
慕十三看着手中简陋却不失细致的剑鞘,心头一片火热,仿佛回到了当年游侠之时。弯身撕扯几下已是脏乱的裤脚,摘出几条布料,稍作捆绑便是跨于腰间。
“多些前辈。”
“不必,你若是谢我恐怕一晚上都谢不完了。”邢天微笑,揶揄一声,而后正色道:“虽是如此,但你决不能轻视自己体内内伤。无论是之前的寒玉手寒毒还是刚刚轩辕铎的火毒,都要赶快祛除,否则定会伤身,留出永久顽疾,落下病根,却是追悔莫及。”
邢天叮嘱道:“一定要是彻底根除,而非治标不治本,否则也是如此。”
“还有,那股子霸道真气,也要尽早排出,那并非你体内之物。听闻剑道之中,剑心或有化解真气之法,但若是我猜之不错,剑心并不能奈其如何,还是尽快寻得方法根除吧。”邢天眯了眯眼,沉声道:“为你指条明路,悬壶门是唯一能救你之地!”
慕十三闻言心下一沉,作揖一礼,又是道谢一声:“多谢前辈。”说完,他微微停顿:“只是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
“你说。”
慕十三道:“这霸道真气究竟是何物?他不属于我却为何出现在我的身体里?这是何人为之?”
“嗯”邢天稍作沉吟,破天荒的没有立刻回答,而后道:“这一个,却是要你自行探究的了。只能说,现在这霸道真气或在为你好,帮助你止住寒毒,但弊端就是压制住了你的真气。两相比较还是利大于弊,但时间久了,恐怕就会每况愈下,越来越糟了。”
慕十三心下畏然,缓缓点头。
“好了,如今不要去想那么多了。”邢天微微摇头:“现下,你有何打算?”
慕十三没有立刻回答,深深看了眼陈判的坟,长吸了口气:“还是要去皇宫一趟,有事要做。”
“你当真要去皇宫?去作甚?”邢天眼神古怪。
慕十三道:“有事要做,忠人之事。而且,还接了一个‘朋友’的委托。”
“哦”邢天点了点头,悠悠说着:“原来如此,那既然这般,一同去吧。”
“前辈您也去?”慕十三诧异。
邢天笑道:“你可去,为何我不能去?”
慕十三问道:“前辈何为?”
“嗯,算是去见一个人吧。”
半晌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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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慕十三与邢天望着陈判小小坟墓良久,最后默默点头。慕十三靠近这坟包,低声道:“陈判兄,你放心,你的兄弟日后便是我的兄弟,我虽并非是你们的教众,但一切尽记心中。”
邢天看着慕十三不言语,前者微微抚面,后退几步,邢天走上前弯下身体,以手捧起一抔黄土,在手中轻捻慢摩,嘴中悠悠说道:“判官,当初便是看你冷静沉稳才给你取的这个名字。你虽不是最聪明的,但是你每次做出的决定我都支持,这一次你做的不对,但做的好,安心去吧”
邢天声音轻,语气沉,除却他自己之外无人能听闻。
而后起身走到一起,邢天伸手拍中慕十三肩头,而后“刷”的一声两人身影齐齐消失不见。
夜影寂寥,空留孤坟一座,微风轻袅,仿佛一只不舍的手在作着告别。
与此同时,京城之内。
摄政王府一片安宁,在今夜如此喧嚣之下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往来宵小除却皇宫与商行之外,最应闯的便是这里。
但,却也是最不敢闯的地方。
不记得有谁说过,大燕京城最安全的地方不是皇宫,而是这偌大的王府。
无人知晓燕祁究竟笼络了多少人才高手,在查不可见的暗处,不知藏着多少强人,卧虎藏龙之下,仅是路过便会遭十多道好似刀子般的目光裹胁!
而燕祁,则刚刚回返。
“主子,今夜的事情闹得很大,明日朝会,那些大儒恐怕会说些闲话,要不要”欲语还休,说话的是紧紧跟随在燕祁身后的那一团黑影。
燕祁向前信步,嘴上慵懒,随意回着:“不必,暗杀这种事情,不必放在那群腐儒头上,明日朝会不去便是。”
“若是不去,太后那边恐怕”
燕祁语气淡淡:“太后毕竟是我大嫂,她最懂我了,倒是陛下”
话说到这,却是到了正厅,燕祁道:“今夜不会这般简单,六重寺那边死伤惨重,好生安抚,御刀卫与护城军不可撤,御林军派回去,多加防范。”说到这里,燕祁微微一顿:“对了,乃藩呢?”
“无影无踪。”黑影回道。
燕祁眼眉之下闪过一抹戾气,一闪而过,摆了摆手:“算了,对其下达追杀。至于天下第一庄,那个铁刃我看不错,叫他先行统领指挥,今夜若是再抓到江湖好手,全都扔进去。”
“是!”
“下去吧。”燕祁淡淡说着,眼前一闪,黑影消失不见。
燕祁关上房门,将身上大氅信手扔在地面,走去眼前书房之内,拿起桌面一盏水晶杯,其中殷红色的琼浆散发美味,燕祁仰头便饮,其动作行云流水,端的帅气异常。
“王爷海量,胆气过人。”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格外突兀:“若是在下,是决计不敢喝一口残酒的。”
“哦?怎么?给孤下毒了?”燕祁似笑非笑,挥了挥手中的杯子。
“岂敢。”
声音又起,燕祁放下水晶杯,缓缓转身,望着隐匿在暗处的身影,微微一笑:“等了许久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