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调查
卢克不屑的说道：“奸商？我就不是一个商人，你凭什么叫我奸商！我可是帝国密探，5000万帝国马克投下去，赚钱只不过是附带的收益而已。”
“你还有什么目的？”
“说了你也不懂。”
“你说明白，我不就懂了吗？”
“说不明白。”
“你不对我说，肯定是要准备卖了我！”
“啊对对对……现在帝都肯出大价钱买你的人太多了，我要想想应该把你卖给谁。”
谁想黛儿也不生气，反而好奇的问：“你觉得我能卖多少钱？”
……
在黛儿和卢克躲在下城区安顿下来的时候，晴空正面对着帝国的调查。
黛儿公主微服来访，知道她行踪的人并不多。她在博物馆与晴空单独待了很长时间，回去的路上随即遭遇袭击，晴空存在一定的嫌疑。
而且皇家骑士第三大队副队长萨姆·阿尔文男爵死在博物馆，死因只有博物馆管家的证词，晴空同样存有一定的嫌疑。
只是由于晴空此时的特殊身份，帝国密情局和帝都治安署相互推诿，因此阿加莎只能亲自带上一队帝国密探来博物馆见晴空。
费奇和贾里德骑士很配合帝国密情局的调查，博物馆的佣人和皇家骑士们被分别问询。
阿加莎屏退所有人，与晴空单独待在一个较为私密的房间内。
“不是我做的！”阿加莎第一句话就摆明自己在这个案子中的位置。黛儿的失踪震动帝国宫廷，把想要低调息事的阿加莎推到风暴的最前沿：“但如果不能尽快找到黛儿，或找到主谋，我将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用于自保，这又会刺激本就不相信我的陛下。
刺杀黛儿的主谋，就是想让宫廷内部的矛盾更加激化，逼的所有人向最激进的道路走，最后就是你死我活……”
坐在阿加莎对面的晴空没有急于回答，她闭着眼睛，在半冥想状态分析着帝都宫廷的局势。
黛儿公主遇刺，肯定有一个存在的黑手。而且这个主谋在帝国宫廷中有很高的地位，有能力掌握黛儿公主的行踪，有能力在皇城区布置一次针对公主的刺杀。
阿加莎有重大嫌疑，不管事情是不是她做的，这个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奥古斯丁大帝的心中发芽，他就有可能会顺势除掉自己这个能力过于出众的女儿。
这个怀疑的种子也已经在阿加莎心中发芽，她知道父亲的手段。为了不成为鱼肉，她肯定会有所动作。
而她的动作又会进一步加深奥古斯丁大帝的猜忌。
就像两个盲人被关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每人手中发了一把刀。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有一人死，或同归于尽。
如果任由发展，卢克和怒涛城都不可能在这场波及整个帝国的风暴中独善其身。
过了一会儿，晴空说道：“刺杀黛儿公主的事，也不是我们做的。你有怀疑的对象吗？有黛儿公主的线索吗？”
阿加莎摇摇头：“现在整个圣伦城封城寻找黛儿和刺客，至今没有任何的有用线索。至于主谋嫌疑人……大皇子、二皇子，还有派系林立的官员贵族团体。如果再算上世袭贵族的势力，值得怀疑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而且都不好查。”
是啊……帝国密探再跋扈，面对这些帝国统治层顶层的人，也要规规矩矩的。如果连门都进不去，什么都别想查出来。
晴空没有对阿加莎说黛儿的下落，而是说道：“怎么调查主谋，我们帮不上忙。毕竟我们刚刚到帝都，连路都认不清。
你只能靠你自己。
但不论事情最终发展成怎样结果，只要怒涛城在陨星的手中，它就坚定的站在你背后。”
继续获得怒涛城的支持，就是阿加莎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如果事情发展到自己与父亲彻底翻脸的程度，他也要好好考虑怒涛城被打烂，会对帝国造成怎样的动荡。
毕竟那些拥有封地的世袭贵族们，愈发对帝国不满。
只要握住怒涛城这个筹码，自己最坏的结局也就是流亡海外。
“非常感谢！依照目前帝都的情况，陨星总探长也不合适过多的露面，否则会引发父皇更多的猜疑。我会尽我所有的能力寻找黛儿，她如果没有遇害，应该就是被策划袭击的主谋绑架了。
找到她或许就能知道真相。”
晴空回答道：“陨星到达帝都后，就一直非常安分。他清楚在陛下召见之前，不要把自己弄的太扎眼。我会把殿下您的忠告转告他，保证这段时间，任何人都不会看到他的身影。”
“委屈陨星总探长了。等这件事情结束，不管陛下有没有召见，我一定见他。赋予他更高的职，还有更重的职责。”
“我会告诉他。”晴空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她的精神力极力的扩散，博物馆周围监视的人增加了近一倍。
铜桑树大道监视的人应该也增加了。
这几天，卢克最好不要回去。
在晴空心不在焉的时候，阿加莎又问：“我能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黛儿在您这里滞留了很长时间……”
黛儿制作的冰雕被晴空好好的保存起来，她没有让阿加莎看到。以阿加莎对黛儿的了解，极有可能从冰雕上看出黛儿是自己出逃。在不确定阿加莎真实立场的情况下，让她对黛儿了解的越少越好。
“黛儿公主和我谈了一些与陨星有关的事情。她似乎对近期宫廷传出来的留言很在意，想通过我多了解陨星。
我就把我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了她。
黛儿公主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感到亲近的人，我很喜欢她，希望她能平安回来。”
阿加莎没有怀疑晴空给自己的解释，她的猜测也是黛儿想要了解一下陨星是一个怎样的人，毕竟宫廷里面对陨星的传言并不正面。
“是的，黛儿比我们这些公主更像一位真正的公主，就像故事中被神明亲吻过的公主一样。她有美丽的容貌，有美丽的灵魂，纯净的人不禁的爱恋。
这也是父亲提出这个婚事让我紧张的原因，害怕陨星总探长见到黛儿，会为得到她而答应父亲的条件。
因此在父亲的心中，我是刺杀黛儿的最大嫌疑人。”
阿加莎的语气中透出一股挫败感。
虽然自己是帝国的长公主，掌握帝国密情局，能力被广泛认可，但做公主这一项，她自知逊于黛儿。
这时晴空睁开眼睛：“那么……在知道黛儿公主遭遇刺杀的时候，你是一个怎样的心情？”
阿加莎没想到晴空会问自己这种题。
标准答案在她口中，但迟迟没有说出来。
“我当时的心情……一直以来的压力得到了一次疏放。黛儿出事瓦解了父亲针对我的布局，虽然让我不得不站在风口上，但我至少能动起来，不用困住郁金香庄园被动等待。
那感觉，就像脖子上有一根约束越紧的绳子。
这种想法很残酷，让我觉得自己是父亲那样的人。
即便到你这里来，我为自己，也多过为了黛儿。
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或许我可以说一些姐妹情深的言语，但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站在这个位置上，心真的会越来越冷，越来越无情。”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只有墙角的座钟的钟摆“哒哒”摆动着。
阿加莎和晴空相对而坐，各自陷入精神的沉思中。
过了一会儿，晴空对阿加莎说道：“萨姆·阿尔文男爵的死，我对治安署的治安官做了隐瞒，一些事情是费奇也不知道的。”
阿加莎精神一震：“我就知道身为奥卢学院秘术学部的部长，你肯定能看出杀死阿尔瓦男爵的秘术是什么？”
“是一种叫‘死神之触’的秘术，利用活祭生命死前的挣扎，创造一个能够直接攻击灵魂的‘死神’。
我没有告知治安官，是因为这个秘术来自于深渊神殿，而且是深渊神殿最高的机密。我不想谈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秘术，不想让人探知我和深渊神殿的秘密，因此我对昨晚发生的事做了隐瞒。”
阿加莎看着晴空没有说话。
如果她知道深渊神殿的最高机密，她和深渊神殿的关系的确会让人猜疑。
现在阿加莎也非常想知道答案。
但她更清楚，晴空能对自己说这些，是对自己的信任。如果自己越界，只会让双方拉近的关系出现裂痕。
“感谢你告诉我这个秘密。我不会用任何手段调查你和深渊神殿的关系，我愿意等你告诉我，哪怕是无限期。
我听陨星说过，深渊神殿背后是特德加丘陵的凯尔特公爵。密情局的情报也显示，凯尔特公爵正在加强他的野蛮人军团，还在持刃兄弟会上说了很多不利于帝国团结的话。
如果帝国宫廷内部动荡，他能从中获利。
是一个调查方向。”
晴空说道：“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对了，在帝都的深渊法师有一个深渊使徒带队，名字叫拉德利·摩尔里斯，是第四使徒。
如果你对付不了他，可以交给我。”
“再次向您表示感谢，这次来访的收获远远超出我的预计。也欢迎您经常去我的郁金香庄园，我们可以了解魔法、炼金、秘术，或一些女人之间的话题。”
晴空笑笑：“好，等学院分院的事情处理完，我一定会前往郁金香庄园做客。”
“告辞……”
阿加莎从晴空的博物馆心满意足的离开，有了深渊神殿这个方向，比自己没有头绪混乱查强的多。
坐上回程的马车，在路过黛儿遇袭的路段后，她不禁的想着“黛儿，你千万不要有事！”
……
黛儿在回到家中后就哈欠连天。
她真的太困了。
昨天她从皇城区一路跑到下城区，被卢克逮到后就被逼背资料熬了一个晚上。早晨好不容易打了一个盹，又被卢克叫醒，吃饭、装扮、背资料……
“我睁不开眼了，就是你对我使用精神振奋魔法，我也绝对能站在睡着。”黛儿困的摇摇晃晃的沿着楼梯往房间走，说话都犯迷糊：“晚餐前不要叫我……不，明天早餐前不要叫我。”
等楼上的房门打开关上，快腿对卢克问道：“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有……你想办法前往铜橡树大道，告诉凯琳娜，说我这几天不回去了。让她和雪莱把咱们的人看好，没有紧急事情不要外出。
再拿一张1000万帝国马克面值的支票，争取傍晚之前回来，跟着我去找麦尔肯把投资协议签了。”
快腿倾听一下周围的动静，才担心的说道：“在车上因为夫人在，我没敢多说话。在下城区投资这么多钱，会不会把动静弄的太大。
这似乎不在您的计划范畴中。”
“计划要跟着变化制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先去做我让你做的事，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是，先生。”
快腿离开，卢克就待在家里制定晚上要和麦尔肯签的投资合同。
在这个时候，麦尔肯超凡物种研究所即将获得5000万帝国马克投资的消息，通过不同的渠道快速在下城区传播。
下城区各方势力这才意识到，这个前些日子来到这里的商人，竟然有如此恐怖的身家。5000万帝国马克的投资，一场午宴就定下了。
这是怎样的豪横？这是怎样的富有！
各方大佬们纷纷后悔，当初这位来自怒涛城的商人来拜访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有重视。把他当一般的采购商，收了礼物再随随便便打发走了。
结果让麦尔肯啃了第一口。
不知道这位豪横的商人手中还有多少可以用的投资资金，如果下手晚了，可能连汤都喝不上。
于是在帝都宫廷内部浪潮越卷越大的时候，下城区的暗流被卢克搅的涌动起来。卢克的住所成了圣伦城下城区的中心，无数的探子聚集在周围，同时各方相互制衡，谁也不敢用上这里的“常规”手段。
得到消息的麦尔肯，立即派出自己的人把卢克住所保护起来，再连续拜访下城区各方势力。
半警告半请求，让他们不要做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