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歼灭战
卢克站在“忠诚号”的舰桥内，前方和左右的海面上全部是海角区缉私舰队的其他舰船。云帆下，甲板上的水手们为炮击做准备，一门门前装填滑膛炮装药装弹，再被推出炮门。
只是这类火炮的射程非常近，最大射程在2000米内，与“初号机”级的主炮比，射程相差三倍还多。好在这类滑膛炮装备的非常多，一艘战舰装载三十门到四十门不等，一旦进入射程就真的是弹如雨下。
卢克端起望远镜，激活降雷火瞳观察着远方的辉煌岛。“忠诚号”不断的对辉煌岛港口的前方海面实施炮击，溅起的水柱虽然不密集，但让港口区域更加的混乱。
在海上讨生活的人，都清楚这种距离的炮击意味着什么。别说海上没有一艘船可以与装备这种射程火炮的舰船对抗，就是辉煌岛岸防炮台面对这种炮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只要对方的炮弹足够多，就可以堵在辉煌岛所有火力的外面，对着港口和岛屿里面的目标挨个点名。
现在辉煌岛上的人能做的就是尽量把船开动起来离开这里，即便跑不了也要远离萨克逊工程舰队的停泊区域。
海角区缉私舰队一边打着警告旗语，一边全速向辉煌岛行驶。跟随舰队行动的两艘蒸汽飞艇越过舰群，向着辉煌岛山顶上的宫殿飞了过去。
塔西亚夫人站在卢克的身边，她端着望远镜盯着岛上所有可能威胁到己方舰队的目标。
“总探长，我们已经进入辉煌岛岸防炮台的射程，对方没有攻击。”
整个辉煌岛海域，除了“忠诚号”每隔一段时间的炮击，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5000米是辉煌岛陆基火炮射程的极限，而拱卫港口的炮台里面没任何动静。
卢克说道：“杰夫男爵是一個聪明的家伙。舰队继续前进，到达攻击位置就集中所有火力进攻，不给萨克逊工程舰队任何机会。”
“遵命，总探长。”塔西亚夫人通过管道通信系统下达命令，然后担心的对卢克说道：“我还是建议您和忠诚号停在辉煌岛岸防炮台极限射程的边缘，我去珊瑚礁号带舰队递近攻击。”
卢克知道塔西亚夫人担心辉煌岛顶不住萨克逊工程的要挟和开价。
虽然“忠诚号”的防御能力很强，但万一对方走了狗屎运命中重要位置，钢铁战舰一样会被重创。
而卢克却轻松的说：“如果忠诚号停下来，辉煌岛攻击我们的几率只会增加。相反，只要忠诚号一直冲锋，冲到辉煌岛的港口里。
我想聪明的杰夫男爵，一定会顶住所有的压力。”
塔西亚夫人不解的问：“为什么？”
卢克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岛屿，说道：“军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你带着舰队把这场战争打赢就可以。”
“遵命，总探长。”
随着距离的拉近，海角区缉私舰队前方的四艘亚度尼斯级蒸汽战舰，对着进入射程内的萨克逊工程舰队展开炮击。舰队继续前进，要向把整支舰队的火力全部发挥出来，炮击距离最好拉到一千米以内。
萨克逊工程舰队的战舰还都趴在码头上，有些战舰的烟囱冒出浓烟。他们想开动起来，去拦截迫近的奇袭舰队。
炮弹从空中砸落下来。密集停泊的舰船，让炮击的命中率极高，只要把炮弹打出去总能砸到一些东西。
甲板上都是惊慌的水手，很多人直接弃舰向远离码头的方向跑去。
在山顶的宫殿上，杰夫男爵端着望远镜死死的盯着从海上开来的舰队。他满眼都是那艘泛着光华的金属战舰，眼珠似乎要顺着望远镜飞过去一般。
“太漂亮了！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买一艘。”
老管家又一次来到杰夫的身边：“主人，琼纳斯舰长还等在外面。他说……”
杰夫转头看过去：“他说什么？”
“如果您不对他的舰队实施救援，将彻底得罪萨克逊工程。您会失去在这片海域上的所有特权，内阁会推动帝国收回辉煌岛，将这里建设为帝国海军基地。”
面对这种威胁，杰夫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
他对管家问：“如果我的父亲还活着，他会怎么做？”
“永远站在胜利者的一边。在不知道谁会胜利的时候，保持中立。”
杰夫笑道：“听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很难。现在我就不得不做出选择，只是谁会是胜利者？”
老管家看向海洋。
那艘全金属蒸汽战舰竟然加快了航速，从舰队尾端向舰队突前位置移动，如同一位冲锋的骑士，气势一往无前。
“主人，您认为现在海洋上有能阻挡这艘战舰的东西吗？”
“一对一，没有。但使用一些特殊战术，或者集中大批战舰围攻，还是能战胜它的。”
“如果不是一艘，而是一支全部有这种战舰组成的舰队哪？”
杰夫重新看向那艘全金属战舰。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一艘全金属战舰不可怕，可怕的是海角区缉私舰队并不珍惜它。怒涛城海角区一定是掌握了它的制造技术，并能够大批量的建造。
辉煌岛属于海洋，我们必须与掌握这种技术的人搞好关系。
请琼纳斯舰长来吧。”
老管家有些不解：“主人，您的意思……”
“这里视野开阔。反正琼纳斯舰长回舰队也没用，不如在这里欣赏这艘开启海洋新时代的战舰。我想萨克逊工程能够理解我们的苦衷……如果理解不了，对他们也没好处。
辉煌岛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老管家想通后，欣喜的说道：“主人一定能挣到比老主人更多的财富。”
杰夫灌了一口酒：“我已经挣得比他多了。海角区缉私舰队的飞艇快到了，也请上面的人到这里来。”
“是，主人。”
过了一会儿，琼纳斯舰长在管家的引领下来到露台。他的衣着邋遢、精神恍惚，在焦急的看了一眼港口里面的状况后，就对杰夫命令道：“我代表萨克逊工程，要求辉煌岛立即对来犯的敌方舰队实施攻击。”
杰夫拿来一个玻璃杯，慢慢的倒上酒再塞到琼纳斯舰长的手中。
“舰长，对方是海角区缉私舰队，隶属于怒涛城密情总局。辉煌岛攻击他们，是对帝国的背叛和宣战。”
琼纳斯舰长甩手就将酒杯从露台上扔下去。
“怒涛城密情总局再有权势，也不会随意攻击帝国男爵的封地。来袭的舰队根本不是海角区缉私舰队，他们是海盗冒充的。
消灭他们，保护萨克逊工程的资产，辉煌岛会得到你们想都不敢想的报答。男爵，不要试图惹怒萨克逊工程，帝国内阁首相加布力尔大人，绝对不会看着萨克逊工程舰队覆灭不管。”
“冷静，琼纳斯舰长。”杰夫挥手让坐在宝座上的女人离开，他坐下喝着酒，脸上呈现出醉意：“你好好的看着海面，认为即便有辉煌岛的支援，你的舰队就能避免覆灭的命运吗？
如果我命令我的人攻击海上的舰队，那艘全金属蒸汽战舰的炮弹已经打到我的脸上。不是我不帮你们，是我自身也难保。”
面对杰夫的推诿，琼纳斯舰长说道：“你开价吧！”
“这不是钱的事，我的命是无价的。”
琼纳斯舰长上前一步想要再次威胁，老管家立即挡在他和杰夫的中间。他警告道：“舰长，请认清这里是什么地方！
而且你面对的是一位由奥古斯丁大帝亲自册封的男爵，不要失礼。”
琼纳斯舰长只好后退：“对不起，男爵大人。我再次恳求您给予支援，萨克逊工程一定会补偿您的一切损失，奖赏您的功劳。”
这时两艘飞艇飞临，并在宫殿守卫的指挥下降落。
杰夫说道：“陨星总探长的人来了，我们先听听对方来的目的。”
“可是……”琼纳斯舰长看向港口方向，海角区缉私舰队靠近的速度很快。而且那些商船改装的战舰正在转向，将侧舷炮对准码头上萨克逊工程的舰船。
杰夫不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喝着酒。
一瓶酒很快就被他喝下肚。
一群穿着密情局制服的密探走来，为首的是凯琳娜。
凯琳娜向杰夫行礼：“男爵大人，日安。莪是怒涛城密情总局陨星总探长的机要秘书凯琳娜，我奉总探长的命令前来与您交涉。
我方此次军事行动的目的，只有威胁海角港的海盗舰队，无意冒犯辉煌岛。
消灭海盗后，怒涛城密情总局对会我们造成的破坏给予全额的赔偿。”
说完，凯琳娜呈上自己的证件，还有怒涛城密情总局签署盖章的公文。
杰夫对漂亮的凯琳娜多看了几眼，然后接过公文仔细的看起来。
琼纳斯紧张的看着杰夫，如果他承认公文是真的，就是承受海上的舰队是海角区缉私舰队。辉煌岛不能公开为了一支私人舰队，去攻击帝国密情局的舰队。
杰夫看完后就把公文交给管家，然后对凯琳娜问：“只有赔偿吗？”
凯琳娜笑道：“其他的条件不是我能答应的。但我们的总探长就在‘忠诚号’上，他将在战斗结束后登岛，与您商谈鱼骨岛和辉煌岛下一步联合海上军事行动。”
“他在‘忠诚号’上，是那艘全金属蒸汽战舰吗？”陨星的到来让杰夫有些惊讶，但他还是没有承认陨星的身份。
“是的！‘忠诚号’是陨星总探长设计，伊布尔造船厂建造的‘初号机’级主力舰的首舰。‘忠诚号’刚刚建造完成，即被调拨进海角区缉私舰队参与此次剿灭海盗的军事行动。
经过此次长距离航行和实战后，伊布尔造船厂对‘初号机’级主力舰进行改进设计，就可以接取订单进行批量生产了。”
凯琳娜依照卢克来时的交代，对杰夫进行引诱。
杰夫果然又不禁的端起望远镜看向海上的“忠诚号”，才明白这艘全金属战舰为什么如此的光彩夺目。
原来是匆忙建造，连油漆都没有刷。
让人不禁感叹陨星总探长的大胆，也感叹“初号机”设计的可靠，当然还有伊布尔造船厂强大的造船能力。
杰夫越看越喜爱，越想拥有。
但“初号机”级主力舰即便技术成熟，可以批量建造，也不是辉煌岛能买到的。
有钱也买不到。
依照正常情况，自己拥有这样一艘战舰，估计要在十几年……或者几十年以后。
杰夫想到凯琳娜刚刚说的一句话。
“你说，陨星总探长要和我谈……鱼骨岛与辉煌岛下一步联合海上军事行动？
是什么军事行动。”
当杰夫喊出陨星总探长的时候，一旁的琼纳斯舰长就闭上了眼睛。
海上，海角区缉私舰队对萨克逊工程舰队发起了全面的炮击。三十多艘舰船几百门各式火炮一次齐射，就能将成吨的炮弹对着静止不动的萨克逊工程舰船倾泻。
港口里所有人都看着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也都近距离看到了闪亮的“忠诚号”。
这是全金属蒸汽战舰第一次在海战中亮相。
凯琳娜也看到了港口中的场景，即便她不懂海战，但也能看出优势在自己这边。接下来，就看自己能不能为总探长解除这最后可能的危险。
我不会辜负总探长对我的期望。
凯琳娜拿出自信和帝国密探的气势，对杰夫回答道：“我们是帝国密探，我们一切行动都是为了维护帝国的稳定和安全。现在帝国控制的海洋，正在遭受到各方面的挑战。
陨星总探长认为，不是所有海洋事务都需要帝国海军去做。私人的海上武装力量可以在维护帝国海洋利益上，发挥更大更多的作用……”
凯琳娜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卢克只对她说了这些。
但听到杰夫的耳中，就是一片广阔的蓝图。
老杰夫是怎么发迹的？
是抓住了帝国入侵里奥共和国的机会。
现在发展势头迅猛的里奥共和国正在加快海军建设，辉煌岛早就感受到了来自里奥方向的压力。
陨星总探长是长公主的人，他的意思明显就是帝国打算扶植私人海上武装，在保持与里奥正常邦交的关系基础上，打压实力上升的里奥海军。
杰夫对琼纳斯舰长说道：“舰长阁下，我现在非常急迫的想和陨星总探长见面，你们能不能先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