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想分居?
夏莞尔本还饿得头晕眼花,恍惚间一道冷冷地声音传来。
“我饿了,去打个电话让厨房送饭。”
她一听到简沐城的声音,立马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只是没大听清他的话,犹豫了半晌不知要不要再问一遍。
“怎么,这会儿就嫌我难伺候了?”简沐城的尾音上扬,带了几分戏谑的意味。
夏莞尔一愣,回过神后急忙否认:“我只是睡得糊涂了,没大听清。”
闻言,简沐城却是嗤笑了一声,也不知他在笑什么。
旋即他淡淡地道:“我让你去要饭,这回听清楚了么?”
半晌,他又开口,”客厅座机,按1键就是厨房。”
夏莞尔匆匆应了一声。
院门口还挂着灯笼,夜里煞是好看。
可简沐城的屋子,连灯都不开,她不小心踢到门框,哐当声突兀地响起。
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想到简沐城最烦吵闹,她便咬牙忍下。
屋内又陷入一片沉默,直到门外门铃响起,女佣推着餐车过来送饭。
“少爷,少夫人,晚饭备好了。”
夏莞尔不慌不忙地开了门,门口的女佣推着餐车,却没有进来的意思。
她只好接过女佣手里的餐车,正要关门就听得简沐城的声音:“让少夫人亲自干活,你们是来吃闲饭的?”
那丫鬟身子一抖,立马结果夏莞尔手里的餐车把手,慌忙推进餐厅退下。
夏莞尔见她脚步生风火速溜走,活像这院子里有鬼一样。
她将菜一道一道拿到桌子上,摆完盘子,轻声道:“吃饭了。”
床上的人沉默了片刻,紧接着就是一阵衣料摩挲声。
不多时,简沐城便推着轮椅过来了。
从夏莞尔的方向望去,只见得他冷峻的侧脸。
他双手放在轮椅扶手上,轮椅前行,半点目光都没有偏转,径直就越过她到了桌旁。
淡淡的饭菜香弥散开来,勾得夏莞尔胃里难受。
简沐城拿着筷子的手未停,只是漫不经心地道:“杵在那里干嘛,还不过来?”
还没等夏莞尔回过神,他又添了一句,“怎么,我是地主,饭都不给你吃?”
夏莞尔疑惑地眨了眨眼,直到一阵细微的胃鸣响起,她才反应过来简沐城话里的含义,登时微红了脸。
她也实在饿了,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他对面,小鸡啄米一般扒着碗里的饭。
只是她耐不住好奇,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只是匆匆一眼,她的目光就愣了愣。
在烛光的映照下,将他的轮廓隐约勾勒出来了。
他无疑是生了一张好皮相,不是当下流行的奶油小生,是硬朗轮廓分明的好看。
浓密的睫毛勾起一个撩人的弧度,遮掩着漆黑如点墨的眼。
难怪他未出事之前,许多大家闺秀名门千金都争抢着想嫁给他。
他吃饭的时候举止文雅,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
却像是胃口欠佳,一桌子的菜也没见他尝几口。
“不好好吃饭,看我干嘛?该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简沐城随意地夹着菜,连眼皮都不曾掀起。
夏莞尔讶然地微睁了眼,后知后觉自己竟盯着他看了好半晌。
这实在有些失礼,她连忙别过眼,耳垂微红了几分。
简沐城这一打岔,将她刚刚想的都掐断了,她也只记得低头吃饭。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简沐城随意地挑着菜,不过尝了几口便兴致缺缺地将筷子搁下,用帕子擦了擦手,推着轮椅往床榻处去了。
夏莞尔瞧着他的背影,也随后搁下了碗筷,剩下的饭菜还有很多。
简沐城说他饿了,她便吩咐人多做了几道菜,却也没见他吃几口。
不多时便有阿姨来收拾食盒,一切收拾妥当后,夏莞尔本想躺回软榻,刚刚坐下就听得简沐城淡漠的声音响起:“衣帽间给你备了衣服,去洗个澡换上,穿着这,你不觉得不舒服?”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一顿,抬头望向卧室,那里漆黑一片,只能模糊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她微张了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她隐约知道简沐城的意思,可她不愿往那方面去想,也不敢想。
虽说已经结了婚,但是夫妻之事,她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别想太多,我现在能对你做什么?”简沐城的声音不紧不慢,跟他吃饭时一样。
短短几个字,却无端让夏莞尔觉得从心中有些酸涩。
听到他的话,她低着头沉默了很久,久到简沐城以为她睡着了。
他想,她约莫是高兴得说不出话了。
在她心里,肯定巴不得他永远别碰她分毫。
月色洒进窗内,带了一丝凉意。
“沐城哥哥,那年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温软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简沐城眉头微蹙,没有回应她。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要躺到床上时,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动作却忽地一滞。
夏莞尔还端坐在沙发上,挺直着腰身,一双杏眼里拢聚着雾气,到最后就汇成了一片,像清晨荷叶上凝聚的几颗露珠,飘飘忽忽地打着转。
承受不住时,便无声地落了下来。
只是她哭得收敛而又小心,泪珠子刚刚落下,就用手指拭去了。
简沐城收回了目光,放在床上的手却微微扣紧。
夏莞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失了魂一般。
她想过简沐城也许会讨厌她,或者当她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些都没关系,她觉得只要她待他好一些,或者安分守己,这日子总是可以过下去的。
眼泪无声地滑落,从她的面颊淌进脖颈深处,却像是掉进了冰渣子一样。
所有人都在逼她嫁给简沐城,可从未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现如今木已成舟,她哪有回头的路?
她只觉得胸口发疼,堵得欲裂开一般。
简沐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只见她面上的神色越发悲戚。
他别过脸,神色复杂。
她若大哭大闹,他心里倒还舒服些。
可她这副连哭都不敢出声的样子,反倒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他的眼神低沉了几分,声音也冷冰冰地:“既是夫妻,新婚之夜,你还想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