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六
裴征打开门, 砂姐转头,诧异过后浮上一抹惊喜, “以为你没在。”
“有事?”裴征穿着睡袍, 带子系在腰间, 刚冲过澡短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滚落, 砂姐走上前, 眼神微眺带着妩媚笑意, “刚刚在洗澡?”
“不然呢,砂姐还有什么事刚刚没聊完?”
砂姐越过他进了房间,裴征心里暗骂这个女人坏他好事, 甩上门往回走, 砂姐环顾只有简单陈设的标准间,“给你安排的在楼上套房,怎么住这儿了?”
“随便拿了房卡就上来,住哪都一样。”他走到电视框前拿着简装的茶叶袋放到茶杯中,“喝吗?”
“好啊。”砂姐说。
裴征泡了两杯茶, 端起一杯走到沙发前坐下, 架起长腿从旁边拿出根烟点上, 他悠闲的架着长腿,透过眼前烟雾,男人狭长的眼睑微眯,唇角噙着痞痞的坏笑。
砂姐被他那双勾人的眼盯得有些难耐,她放下包, 指尖轻撩着外套衣襟,在男人的注目下,一点点褪下。
裴征神色不变,内心一句我艹, 这个女人跑他这儿□□来了。
女人捏着外套的指尖一松,外套落在沙发扶手,脚下八厘米的细高根鞋踏着地毯,修长的双腿迈向他。裴征眉锋一挑,砂姐低眉浅笑,红唇诱人眼神妖娆,她走到他跟前,身子前倾,指尖抵在男人宽厚的肩头,“陈先生,你喜欢什么。”
裴征挑眉:“你说呢。”
女人指尖点着男人额头,“你啊,坏死了。”
砂姐从他身边退开,扭动着傲人的玲珑曲线撩拨着男人,裴征就看着砂姐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愣是未进一步。砂姐非常喜欢他这不急的性子,那些急着往她身上的扑的男人她瞧不上,而这个男人高大英俊,看似痞痞的性子却极有原则,背景雄厚有人脉,是她目前为止最为满意的完美男人。
砂姐半倚着沙发扶手,长臂绕过男人肩膀,“你这不羁的性子,我喜欢。”
裴征神色不变,只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你知
道的,我一直对你有好感,正哥,来帮我,我们一起干,”女人的指尖撩上男人脸颊,“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男人依旧在笑,脸上蕴起的笑是把人看透的了然于胸,是对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笃定,霸气沉稳又狂放不羁,矛盾的结合体,却又那么令人心驰神往,男人冷峻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水珠,睡袍下结实胸肌让她不自觉地咬着唇瓣,砂姐身子一软,几乎要栽倒在他怀里,霎时间,一个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砂姐瞟向自己手机方向,铃声一声接一声在响,女人不得不从他身边撤开,软腻娇柔地说,“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电话里仅说了几句,砂姐瞬间变脸,急匆匆的与他说句有事要处理便离开。
裴征啧啧咂舌,嫌弃地掸了掸睡袍,弄了他一身味儿。
……
时雨微熏的状态在砂姐敲门时蓦地清醒过来,裴征走后她冲了个冷水澡,在人彻底清醒了,他们就在隔壁,砂姐找他干什么?
她等啊等,提着的心一直没落下,双脚像钉在窗口的位置上,一动也动不了,不知过了多久,笃笃笃的敲玻璃声,她蓦地转头,急忙让开些位置,裴征跳了进来。
刚刚紧急之下,裴征从窗口攀回到他的房间,他却又从这边过来,时雨惊骇,“也许砂姐的人就在不远处盯着,你还来,还跳窗。”
裴征双脚落地,他穿着睡袍,明显刚刚冲过澡,湿着的短发还在往下滴水,“刚冲了个澡,砂姐回赌场了。”
时雨急忙问,“她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给她弄了点棘手的事让她不得不离开。”见她眼神恢复以往的清冷,他抱住她,“酒醒了?”
时雨点头:“冲个澡就醒了。”
“为什么要冲澡,为什么要醒,你刚刚特别可爱。”
“你怎么不紧张,砂姐和曲寒的人就在附近,你能确保不被发。”
他把她拥在身上,两人就这样站在窗边望着窗外,他问她,“知道摄像头位置吗?”
时雨指了几
个点位,裴征在她发顶上亲了一口,“聪明的小妞,奖励你个大么么。”男人从腰间抽出枪,而同时,时雨也拿出刀。
两人心照不宣的动作,相视一眼,裴征一乐,“是你的刀能飞中,还是我的子弹。”
这个距离的角度,对刀有难度,时雨说:“试试就知道。”
裴征知道这是她的自信,她的飞刀在短程内命中率极高,也是她多年刻苦勤加练习的结果:“不行,太没难度了,要不咱俩换换,你用枪,我用刀。”
时雨拧眉,“这个时候还玩。”
他把手机给她,时雨用技术黑进监控,把外面和这一整层的监控都控制住,外面的监控也截断了两次裴征进出的画面。
小五和余天过来敲门,进来后,小五说:“老大,大刘那边动手了,扎托带着近段时间招集的手下突袭了赌场和阿卡的地盘。”
“阿卡反击,带人去冲砂姐的场子,尚孟面临双面夹击,赌场一片混乱。”
裴征点头,“让他们自己冲,内部消耗好过我们动手,想清理毒枭就得搅得他们内部鸡犬不宁。”
时雨不知道近来裴征都做了什么,更不知道他把扎托的一举一动进行了监控,利用他搅乱两大势力,这一招着实够用,“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裴征抿了抿唇,俊脸冲她一笑。
他不说话,她说,“因为在你设的局里,我起不到任何作用。”
裴征做的事很多,不会事事都告知她,见她不高兴,他急忙解释,“小雨,我不是这个意思,最近咱俩也没什么机会碰面聊天吗,这并不是重要环节。”
“砂姐找你干什么,我不信她找你什么事都没有。”时雨说。
裴征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这他妈咋说,他自然不能说,“真没什么事。”
小五说,“砂姐看上老大了,刚刚就在屋子里跳脱衣舞,我都看到了,不过咱老大是谁,咱老大是处,”小五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余天,时雨,还有老大,他觉得自己没说错话呀,确实是使美人计勾引
吗,余天挑眉,“老大是不是处,你咋知道。”
裴征被这个憨批气到脑壳疼。
小五张了张嘴,“处,处变不惊,老大根本没把砂姐放在眼里。”
裴征一巴掌呼了过去,“闭嘴。”
余天低着头笑,笑声不大,侮辱性极强,“处,真的吗。”
“敢打趣老子,你是吃了龙心麒麟胆。”裴征说着,目光却瞟向时雨,她脸色平静中蕴着几分深沉,“小雨,我的眼里只有你,谁在我眼前我都看不见,你得信我。”
时雨没开口,屋子里的人都闭紧嘴巴,余天瞪了眼小五,就这傻小子多话,小五还不明白为什么瞪他,他是好心的好伐。
沉寂了好一会儿,时雨的目光落在裴征脸上,“砂姐长得漂亮,对你动心,你美了吧。”
裴征急忙摇头:“别,把我恶心坏了,我看她的时候,脑子里全是小雨,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哥的魅力浑然天成,那为啥小雨对我不为所动呢,你要是能给我抛个媚眼,能把爷美死。”
余天推着小五往出走,小五说:“干嘛,话还没说完。”
“下面的话不该咱们听,该咱们听的都听完 ,快走,你刚刚多嘴,万一弄得适得其反,俩人因此误会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老大真是处变不惊,根本没把砂姐放在眼里,而且不说小雨就一直追问,再吵架了怎么办,我只是说实话,这有什么可误会的。”
“行行行,你个小傻子,你有理。”
小五挺直胸膛,“天儿哥,我哪里做错了。”
余天忍不住终于笑了出来,偷偷摸摸贴着小五耳朵说,“我以为老大还是处。”
“那有什么,他一直单身嘛。”
余天拍了下小五脑袋,“就这么傻下去,你肯定找不到媳妇。”
小五嘿嘿一笑,“我不想找媳妇,我要一直呆在老大身边,他在哪我在哪,我当他的眼睛。”
余天揽着小五肩膀,“哎,虽然你才二十,但信念感是最强的,小五,好样的。
”
小五被夸,登时高兴了。
……
砂姐匆忙赶回赌场,三方火拼地点就在赌场,赌场客人如鸟兽散,此时场子内一片狼藉。
砂姐眼底狠辣,召集武装势力内部一众头目,下令追杀阿卡和扎托,谁能把这两人的除掉,有重重的赏金之外,可以晋升为分部老大。
只要杀了阿卡和扎托,一举得钱得势是极大的诱惑力,这样的命令无疑让武装兵们跃跃欲试,他们都是活在刀尖上的人,虽然畏惧死亡,却也被金钱与权势迷惑。
这两日的火拼程度与之前不同,是大规模的攻击与反攻击,路人惶恐不安,痛恨毒枭的狠毒和他们的无法无天。
他们能与阿卡冲突,两大势力的底双方清楚,场子与盘口清清楚楚摆在明面上,但却难以找到一直藏匿时不时搞突然袭击的扎托,手下全撒出去却找不到一伙人,砂姐非常愤怒。
裴征从大其力回来,三日后来到赌场,砂姐此时焦头烂额,双手握枪射击靶心,她已经打了一个小时,手臂震得发麻也不停止。
“所有人都在找,扎托到底藏在哪,以前没把他放在眼里,在他在壮大势力,不除后患无穷。”
裴征坐在旁边的藤椅上,“怎么,他动你生意?”
“他不只是冲击赌场,还抢了我好几个买家。”
裴征摆弄着旁边的枪,“需要帮忙?”
砂姐转身,褪去狠辣的眼神,眼底带着祈求,“正哥,你帮帮我。”
男人举枪扣动扳机,“呯”的一枪命中靶心,“密支/那北。”
密支/那北是缅北一片未被开发的原始森林,山大林密,瘴疠横行,扎托逃到那里搞了据点,他是真不怕死,砂姐没想到陈正能查到这样的消息,“正哥,你真是我的幸运星,是这样说的吗?”
裴征,“好像,是吧。”
砂姐道了谢,转身离开。
时雨看到阿沛拿着枪和几个满夹的子弹与武装兵出发,他要去杀扎托替阿婆报仇,她不期翼他能大仇得报,只希望他平安归
来。
裴征坐在后院练靶场,一派悠闲,时雨拿着酒过来,“砂姐让我给你拿的酒。”
“谢了小妹妹。”裴征还逗她。
武装端着枪在远处巡视,靠近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时雨给他倒酒,小声问,“可以告诉我你的下一步吗。”
“扎托在贩毒,借砂姐之手除了他吧。”裴征说。
“砂姐呢?”
“不足为惧,势力内部没多少人真心对她信服,她也是最好控制的。”
“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吗。”她打探不到,渔夫也不告诉她,如果他只是洗黑钱和蔺先生为媒介,可以取得砂姐信任,但曲寒与阿卡的信任没那么简单。
“国内一个庞大犯罪集团被我方控制,我们借这个势力培养自己的人,为的是打击黑恶势力和毒贩,这个身份可在特殊时期启动,我是这个身份的二任,代号,破晓。”他端着杯细细地品酒。
时雨:“那结束后你就回去吗。”
裴征摇头:“这个身份一旦启动,便是终身,直到死亡。”
时雨感觉自己拿着杯子的手在抖,她心口疼得厉害,像被扼住了喉咙,窒息得晕厥,“我本不想给你希望,却遮住你的阳光,裴征,对不起。”
男人笑了,“我说过,我会永远陪着你,蹚雷这种事,怎么能让女人去做,出生入死是我们爷们的事,你做你自己的,我做,我们的。”
“裴征。”她的声音极小,小到,她自己都听不到一般。她的声音在颤抖,抖得她无法完整说出心里想说的话,她知道,他没有退路,也没给自己留退路,他明明可以恣意一生,却把自己种在这片罪恶之地。
“你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痛恨的,我的恨不比你少,一起执行任务的兄弟我没带回去,死在毒枭手里,那一刻,我恨不得死的是自己。不用有压力,我不只为了你,更是为了十四亿人民,也是为了我兄弟。”
男人冷峻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他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份事业他受时
雨感染,受师父启发,这是一份传承,这份事业终需要有人去做,无惧生死!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会回去,还会一起回去,简哥不写be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