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孰重
精灵没有等来，他们等来了四个人。
三男一女。
贺思南之前就吩咐过他们，若是他今天带人来，进了门他们就立刻跪下求一个少女救他们，求到她心软为止。他们在众人身上看了一圈，最终只发现了一个女人，而且那女人美的倾国倾城，成熟妩媚，并不是个少女。
但是这并不妨碍性别对得上，所以一群人呼啦一声冲着不光明跪了下来，高声哀求道：“求仙女救我们！求仙女救我们！”
不光明身为朱雀谷谷主，又常年游走在外行医济世，早就被人跪习惯了，坦然受之，美人眉目慈悲，举手投足间恍若济世菩萨。
“这又是何意？”不光明温声细语的扫过顶礼膜拜的众人，视线一一扫过三人，最后视线定格在了贺思南身上。
贺思南轻声咳嗽了两声，他原本的计划是让众人哀求凌曦心软，让她自愿接受众人身上的鬼荆棘，若是不同意就用强的，这么多人不信她能躲的开。谁能想到正主根本没进来。
那两声咳嗽让南园众多人以为是计划有改变，离得近的几人交换了神色，抬脚就往不光明身上扑。
贺思南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几人眼看就要碰到不光明，刹那间，眼前闪过一道红色的光芒，人就飞出来十丈开外，原本跟着要冲上来的人瞬间就定在了那里。
不光明全程都带着和善的笑意，看向伸着尔康手的贺思南：“贺府令？现在可否解释下？”
贺思南见几人都看向他，轻咳了一声，冲众人解释道：“计划有变，你们先回去休息。”
众人站着没动，扫了眼贺思南，眼神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不光明。任谁染上了不知名的恶疾，生死只在眨眼间，而唯一的希望就在眼前都不太会愿意松手。
毕竟命是自己的，没有人会为了自己得罪这群仙人。
贺思南看着数百人饿狼一样的眼光，不得已的解释道：“能吸收你们身上鬼荆棘的人没有来，这是仙门的药修之首，来给你们治病的！在放肆我也救不了你们！”
众人听到这里，才不甘心的散开，三三两两的准备回去。
不光明笑着扫过贺思南，又看向晏扶光：“感情你来拉我给你的小姑娘当垫背？”
晏扶光没说话，不光明也没再调戏，只见她随手指了准备离开的人群中的一人，轻声漫语道：“你们最好离他远一点。”
被她指着的那人脚步一顿，恶声恶气道：“干嘛呢？”
不光明道：“因为他要杀人了。”
这话一说完，那人方圆三尺内再无一人身影，都惊惧的看着他。那人见自己这样被孤立，心里害怕却又凶狠：“你个臭娘们瞎说什么？！我好好——”
只见他的字还没说完，突然浑身抽搐了起来，脖颈间的鬼荆棘迅速蔓延到全身，继而双眸通红，如同魔物一般。
周围人的顿时如鸟兽散一般尖叫着想离他远一点。
不光明三两步走到那人面前，抬手一掌将人拍到了地上，砸出了个坑。然后一脚踩在了那人的背上，姿势优雅华丽。她俯身仔仔细细的打量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族鬼荆棘的完全模样呢？”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但是内容却让人觉得冷飕飕的。仿佛她踩着的并不是人，而是什么有趣的试验品。
若是凌曦在，就会觉得这大概是个医学变/态。
“可以让他保持在这个形态让我研究研究么？”不光明抬头看向这群人真正说话有用的那个，十分欢快的征求意见。
晏扶光冷着脸道：“不可以，我让你来是救他们的。”
不光明那兴奋的眼神瞬间就熄灭了，颇为无趣的放开了脚下的人：“好吧。”
不问名和晏扶光早就习惯了不光明这副美人菩萨像，药修变/态/狂的模样，但是李顺和贺思南却是第一次见，吓的都往后退了两步，觉得不光明刚才那动作和语气仿佛想要将脚下的人慢条斯理的凌迟。
“这个东西很好处理啊。”不光明不能拆解这具罕见的实验体，顿时就没了什么性质：虽然温温柔柔，却有些随意：“鬼荆棘原本是江渡之乱中魔界的前哨，他并不会伤人性命，只会让人听幕后之人的指使。”
那满身鬼荆棘的人在园内喊打喊杀，但是整个空荡荡的院子只剩下了这几个他不能打的，所以他把目标投向了最软柿子——贺思南。
贺思南：！！！他下意识的看向晏扶光，却发现这位仙风道骨的仙长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他被迫上蹿下跳的躲着那人的追杀，初始还能硬着头皮不说话，后来被追的颇为狼狈，几次差点被抓到，才被迫向几人求饶，李顺才帮忙制住了那身染鬼荆棘之人。
“哼！让你算计凌姐姐！”李顺冲着贺思南冷哼一声。
不光明看完这场闹剧，才不紧不慢的说完了接下来的话：“理论上只要把鬼荆棘的人单独关在一处，用符咒驱散他身上的鬼气，断开他驱使者的联系，这印记七天就会消失，人也就无事了。”
听起来很好解开。
“但是，七天之内方圆三尺不能有其他沾染着鬼荆棘的人，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不光明说完这话，走到被李顺制住的人面前，掏出来一张降魔咒甩到了那人眉心。
一股黑气从双目逸散而出，那发红的双瞳瞬间变得茫然，不光明演示完，接着道：“就像这样，这种已经发作过的，要放置的时间就长一些，大概要一个月吧，总之不会死。”
贺思南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将南园这些人单独放置到隔间，等待七日虽然难为，也并非做不到。
不光明却一句话将他打进了谷底，“不过扶仙府现在这情况有些难办。”
“为什么？”
不光明温柔的笑了笑，看着他的目光慈祥又可怜：“因为大半个扶仙府都沾染了鬼荆棘，不只是院子里这些。”
贺思南：！！！
事实证明，不光明并没有说错，贺思南原本以为那鬼荆棘的印记只会出现在脖颈间，所以只抓了脖颈间有鬼荆棘印记的人。其实不然，那鬼荆棘的印记会出现在身体的各个地方，或大或小，很多人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原本还存在侥幸心理的贺思南此刻瘫在了府衙正大光明的牌匾下，双眼无神。
几名仙人坐在下首，沉默不语，准确来说沉默不语的只有李顺，晏扶光往常一般的瘫着脸，不问名看不出来表情，凌曦正在和不明光小声说话。
“谷主说整个扶仙府都感染了鬼荆棘，那为什么我和其他人接触没有事情？”凌曦看了看自己的被鲛丝铃挡住的鬼荆棘印记。
“因为你曦儿先入为主的认知错误了一些东西。”不明光看向凌曦的眼神格外柔和，并且用一声“曦儿”成功拉回了正在神游的晏扶光。
“并不是所有的鬼荆棘都会被你吸收走，准确来说是只有几个别特殊的鬼荆棘才会主动的靠近你。”不光明温柔的给她解释：“鬼荆棘最开始是魔族攻入人界后制造傀儡用的。”
“在战场之上，傀儡也会分很多种：填坑的、侦查的、策反的、反杀的。所以鬼荆棘实际上也分很多等级，不过朱雀骨残留下来的文献并不多，目前已知的分为卒、车、王。”
不光明摩挲着凌曦手腕，“你身上的是王，能被你吸引的是次一等级的车。而扶仙府所有人染上的则是最低等的卒。”
凌曦觉得有些神奇，象棋命名法？
“所以说你第一次吸收的那个是有人故意放在那个孩子身上的。”不明光说完看了晏扶光一眼，晏扶光没搭理她。
不光明的言外之意就是有人故意要害自己，但是把自己引到南园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凌曦正在思考都有谁能陷害自己的时候，备受打击而瘫坐在公堂之上的贺思南突然活了过来，他大步走到不光明面前，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还请仙长救扶仙府！”
不光明生生受了这一礼，却并不领情：“我救不了。”
这实际上并不能怪不光明无情，而且真的超出了一个药修的能力范围。
如果真的将扶仙府能所有人以三丈为距离隔离开，又怎么把符咒给到每一个人，这些人七日的吃喝拉撒又该如何处理？
这些在座的的心知肚明，纵然修仙之人，面对数十万人的大城也力有不逮，更何况这其中考验重重。
凌曦看了看一脸绝望的贺思南，又看了眼其他人，轻声道：“实际上也不是没办法。”
几人都颇为好奇的看向他，只有晏扶光的脸格外瘫。
凌曦掏出了了系统，点开了注册二维码，“若是用团购，至少七日的生存，不成问题。”
贺思南顿时燃起了期望，膝行到了凌曦面前：“还请凌姑娘赐教！”
凌曦把在关在小黑屋面壁清心寡欲的系统拉了出来，问道：“系统在人界可以用么？”
系统骄傲的挺起了小胸脯：“当然可以！并且因为人界和修仙界共处一界，甚至还能享受到仙门待遇。”
凌曦颇为好奇：“哦？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