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仇人相见
季安宁的那点心思萧雪姬几人也好, 楚虞也好，都懒得理会。
至于彭源想看的热闹，觉得楚行这回要栽跟头了，楚虞倒不觉得。
斗了数十年都没争出个输赢来, 计焰道君在进步, 她爹这些年难道就在原地踏步吗？笑话。
最后一丝残阳的金红褪去时, 府兵恭敬引着一位看上去五六十岁模样老者进了演武场, 老者清瘦留着短须，五官平平，个头也不算高。
楚虞眼利，却瞧出老者身上的法衣不是凡品，正疑惑来者是谁，场中不少元婴修士都站了起来, 笑着与老者见平辈礼。
“计焰道兄。
同时季安宁已飞奔着迎过去了，挽着老者的手臂甜甜的喊老祖。
楚虞这才知，原来这位就是计焰道君。
她往演武场入口看了看, 却不见她爹楚行的身影, 打量那计焰道君，龙行虎步，连发丝都分毫不乱, 半点瞧不出才与元婴修士斗过一场。
楚虞眼里闪过几分疑惑，难不成爹爹这回真没斗过这老头？
若非她一个筑基在此时布一道结界太过惹眼, 楚虞都想用万里传音佩联系自己父亲问问情况了。
楚虞留心到她爹没回来，方才在织雨城中跟着自家老祖已经见过一次楚行的季安宁自然也留意到了, 在她眼中元后修士最为厉害，楚行再嚣张再有手段和天赋又怎样，老祖从前降不住他, 如今闭了一次大关还能收拾不了他吗？
是以此时没见楚行过来，想也知道定是吃了自家老祖的教训了，说不准便是伤了逃了。
她一双眼笑得弯月一样，只觉方才被萧雪姬扫的面子这一下都回来了，颇觉扬眉吐气，那神采飞扬的得意劲儿一点不加掩饰，看向萧雪姬的眼中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狡黠来。
楚虞此时离这二人颇近，见此心里就是一个咯噔，爹爹不知什么情况了，师兄师姐可别吃了这计焰道君的亏。
果然，就见那季安宁抬手就指向萧雪姬，开口就告状道：“老祖，您没在这里时那个逍遥门弟子威胁宁儿，说宁儿没教养，您帮宁儿教训教训她吧。”
一边说还一面摇，她不摇还没事，这一摇，计焰道君的右手不禁就颤了颤，他忙掩饰性的把手负于身后，宽袍广袖恰好遮住了发颤的手。
楚虞恰好把这一幕收入眼底，她眸光微动，这位计焰道君受伤了。
楚虞眼里泛起一抹笑意，看来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那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或者仍是战了个平手，她爹爹未必有事。
想到此便留意那计焰道君的反应，却见他仰头看了看天色，道：“微末小事别放心上，月亮要出来了，眼下正事要紧。”
楚虞眼里的笑意就更甚了，不敢动她大师姐，那便是不想短时间内再和她爹对上，楚虞就愈加放心了，她爹许是因为什么原因耽搁了，但应该很快就能到，所以计焰道君才有所顾忌。
也是，今日来这里可是夺先天灵宝的，场中元婴修士那么多，现在两人就斗个两败俱伤的话，等会儿还夺什么宝，能修到元婴期谁都不傻。
秦越就站楚虞旁边，因那位楚门主是楚虞的父亲，加之数年前一见他对楚行其人颇为崇尚，是以也关注着，楚虞看到的，他也留意到了，哪里还能想不透的。心中对楚行其人更是好奇，一个元婴中期这样强悍，着实是个人物。
而原本从计焰道君一进来就做了应敌准备的萧雪姬，此时见计焰道君这般反应，与计焰道君打过几次照面的她很快也想明白了什么，捧一杯灵茶入口，掩了唇边笑意。
场中高阶修士都是人精，虽不曾发现计焰有伤，不过也猜他这是要为了夺宝留力，不由猜测楚行怎么此时未归。
说起来，近两三年来逍遥门上至楚行这个门主，下至门下弟子，一反常态少有在修真界行走，从前无人留心过，今日逍遥门人再现人前时，细想想，多久没听到逍遥弟子在天元修真界有什么动向了？
这几年来唯一一个消息还是楚行的女儿楚虞，出现在无定城被镜海楼的录下了影像，荣登美人榜第一，而楚虞的信息也在镜海录中出现，生于秘境，灵根净度几近满值的单水灵根，十二岁入天道门开始修炼，同年被楚行带回中原逍遥门
，十六岁筑基。
别以为高阶修士就不八卦了，不八卦的今天不会这么快赶到这织雨城来，事实上镜海录这样的东西，只要不是埋头苦修的性子，几乎是高阶修士人手必备。除了偶尔可以看看八卦娱乐身心，修炼之余可以得以放松，更重要的是，不错过修真界大事和一些可能的机缘。
再说楚虞，四年筑基啊，这是什么妖孽，众人目光有意无意看向计焰道君，又扫过他身后的沈彦卿，计焰这位弟子有中原第一天才之称，可如今，单以筑基年限来说，显然是那叫楚虞的姑娘后来居上了，这后边就且看楚虞在几岁能入筑基后期了，谁是第一天才，到时便知。
想计焰和楚行斗了多少年，这天元界两个惊才绝艳的修炼天才，一个是楚行的女儿，一个是计焰的弟子，啧，不说旁的，这俩命是真好。
看计焰方才反应，不免又都要深想几分，楚行如今实力如何？与计焰一战又是什么情况？
可惜了没能旁观，否则对这二人的深浅都好歹有个底呀。
一众高阶修士心里是转了九曲十八弯，可不管心里转过多少念头，明面上都是各派宗师，个个都是正道大派的元婴道君，当着各界修士的面，那是个个皆有高人风范，热闹寒喧，一派平和。
夜色未至，整座织雨城自城主府起就次第亮起了照明所用的月光石，置于各种宫灯之中的月光石灯火璀璨，整座城池一改了白日的风貌，呈现出的又是另一番景致。
而这城主府中今日因八方来客，修士汇聚，至此刻，演武场上聚集修士至少有六七百之数了。
元婴修士三十余人，金丹近百，其余便都是来碰运气或跟着师长来的筑基修士。
倒不是天元界高阶修士仅这些，概因消息来得突然，赶到的多是离这织雨城近些的中原和天南修士，更远的如西煌、北冥、东海三界的修士，便是有心，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
场中倒是也能看到数十个其他三界的修士，不过多是原本就游历到中原或是天南，恰逢其会罢了。
想是因此，这演武场中今日有府卫额外添了许多高品
月光石，这月光石一亮起来，便比之入夜前要亮堂得太多，织雨城城主便是在这昼夜更替华灯初上时踏进这演武场的，随他同来的还有数十修士，一位元婴道君，六位金丹真人，二十多个筑基弟子。
楚虞初入修真界闯荡，还是两眼一抹黑状态，知道那位是织雨城城主，还是听旁边众修士的小声议论才知。
织雨城主中等个头，身材和脸都颇为圆润，逢人都有三分笑，此时正与场中元婴修士们相谈甚欢，看着也是个颇善交际的元婴道君。
这时，楚虞听旁边有人低声道：“你们看，七星派这次是不是高阶修士都来了？加上这位织雨城主，两位元婴道君，六位金丹真人，我记得七星派就只有两位元婴吧，金丹似乎也就六位。”
另一人小声道：“没错，全都来了，不过也正常，这织雨城本就是他们七星派的属城，有这样的机缘当然自己人能来的都要来，人多被先天灵宝择中的概率也大吧，肥水不落外人田。”
楚虞听得认真，只是有些好奇，这七星派若只有两位元婴，应该和她们逍遥门一样属于二流门派，可竟然是由一位元婴修士任属城城主，这就有些稀奇了。
历来属城管理，门派高层是不会太上心的，委派一名金丹期足以，似她们逍遥门的天雪城，城主是一位供奉长老，金丹期大圆满境界。
这七星派，对织雨城颇为重视呀。
楚虞沉吟片刻，眼里闪过深思，与身边的秦越传音道：“秦师兄，你说这回龙谷真像外界说的那样，只有危险没有好处吗？这城主府建在回龙谷入口处，将入口处圈了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真没好处，何必把城主府建在这里，区区一个城主府，又如何需要一位元婴修士镇守着。
秦越也是同样的想法，传声回道：“今日在客栈坐了一天，也打听了些消息，听闻这回龙谷存在很久了，从前也开放过，后期有人要进去，报城主府，缴纳相应的打开阵法需耗费的费用也会让人进去，据说里面是真没什么机缘，危险倒是不少，后来渐渐就没人探索了，不过谁知道呢，等会儿进去探
一探便知了。”
他说到此，那边那位织雨城城主与一应高阶修士都寒喧完毕了，转而面向场中六百余金丹和筑基修士，笑道：“近日因疑是先天灵宝之物入了织雨城，这城主府中迎来众多同道，赵某实是高兴，甚恐招待不好，若有不周之处还望诸位担待。”
说到这里笑着与众修士拱一拱手，身为元婴修士，对低阶修士也有如此礼遇，甚是随和。
下方自是附和应和声一片。
这般做了个开场，那位织雨城主便道：“先天灵宝是否入了回龙谷赵某也不能确定，不过诸位今日既然已经到了我这城主府中了，自不好叫诸位空手而归，赵某也不吝开启回龙谷禁制请诸位入内一探，若果真先天灵宝在回龙谷中，也是机缘一场。”
这话说得颇为敞亮，又是迎来一片叫好。
有人问：“赵城主，不如与我们说说回龙谷的情况吧，我虽也是中原修士，这回龙谷倒还真是这次进你们织雨城才听说。”
岂止是他们进织雨城才听说，事实上从前来过织雨城的修士，也未必知道有回龙谷这么个存在。这话是问到点子上了。
赵城主笑笑，道：“想来诸位都听说了，回龙谷内有很多极为混乱的威压交织，极其危险，便是元婴进入也难说能全身而退，只有月圆之夜那混乱的威压才会平静些许，也才能进得了修士。”
众人都点头，这典故这两日织雨城中谈论的人颇多，今日在此的大都有听闻过。有人问：“当真是如此吗？赵城主可知这回龙谷来历？”
织雨城主摇头，道：“这传言不虚，我七星派将织雨城城主府建于回龙谷入口，亦是为了维持禁制不损，以保一方安宁，但回龙谷来历，确实不知，事实上回龙谷存在的年月非常久远了，有这织雨城之前，便已经有了这回龙谷。”
众修皆相视，织雨城存在了多久不可考，三四千年还是多久？没人知道，在场中活得最久的如计焰道君，也不过七百余岁，元婴修士寿数一千，若非极熟悉天元史，还真未必知道这么一个小城的历史。
天澜宗那位明武道君问道：“不知这
回龙谷中，除了有混乱的威压交织，是否还有其它什么危险？”
织雨城主摇头，道：“我自掌管这织雨城后，也入内探查过十数次，月圆之夜倒没甚危险，怎么说呢，会有一些奇怪的幻象，注意别陷入幻象之中便可，然后是越深入阻力越大，不同境界的修士能深入的程度各有不同，其他倒是没什么异常之处，只切记，今夜这禁制不封闭，尔等月落前务必要从谷中出来。”
话至此，这位织雨城主的态度倒是摆得坦坦荡荡，只是这话几分真假，也无从辨别。
信也好不信也罢，许多修士都是本着眼见为实进去自己探查一番的想法，旁的倒也没什么问的了，这时候有人抬头看了看天空，一指东边，道：“看，月亮升起了。”
众人抬眼，果真见半轮圆月已缓缓跃出地平线。
织雨城主与众元婴修士相视一眼，道：“就此时吧，诸位随我来。”
说着率先往演武阁另一处月洞门行去，身后众元婴修士先行跟上，而后是金丹期。
萧雪姬临行前不着痕迹看一眼楚虞，楚虞明白，这是让她注意隐藏身份，小心行事。
她不着痕迹点了点头，却仍是向演武阁入口处看了一眼，爹爹还没回来。
她和秦越跟着众修士往城主府内走去，一路穿过回廊无数，直走了盏茶时间，这才在一处看着极为寻常的后园停住。
这后园倒是颇大，只是似乎少有人来，也不似城主府其他地方打理得那般精致，偌大一个园子就只随意种了些草，就那么空置着。
众人四下打量，甚至不少人都探出神识，这一查探便知，这园子便是城主府东向最外围了，一墙之隔便是荒郊，过一二里还有几户人家，那是织雨城郊的村户。
织雨城主也知时间紧迫，未作耽误，左手掌中现出一块阵盘来，右手以指成笔，一道道灵力落于阵盘之中，众人就见原本后园的白色围墙渐渐虚化，继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便全然是另一个世界。
如果说织雨城是繁华璀璨的，那众人眼前看到的便是黑暗灰白的。
是的，黑暗灰白的，就像一个
失去了颜色的世界，除却黑暗和灰什么也没留下。
迷雾层层的树林，夜是黑的，雾是灰的，远处的树影似是黑的，叶又好像是灰的，月色是里面唯一的亮。
楚虞和秦越相视一眼，这地方有些诡异。
那边几十位元婴修士神识试着往里探入，便听织雨城主道：“没用的，还有一点忘了与诸位交待，这回龙谷中我们的神识都受压制，施展不开的。”
竟是这样，众人相视，一些元婴道君便道：“既如此，便都进去吧。”
说着率先踏入那回龙谷中。
楚虞看了看前方计焰道君带着季安宁和沈彦卿已经进去了，略等了一会儿，见萧雪姬看了她一眼，也往里去。
元婴和金丹期一进去了，后边的筑基期就和下饺子差不多了，个个都身手敏捷，一窝蜂扎了进去，楚虞看秦越一眼，道：“我们也走。”
秦越看了看这后园入口无人进来了，知那位楚门主怕是要迟些才到了，点了点头，两人也齐齐进了那围墙虚划出来的界限。
一跨过这道界限，两人就都停住了脚。
这里，极其压抑！
一种直击人心渗入灵魂的压抑，还有如有实质的压迫和阻力。
抬眼四望，除了入口那一面，其他地方都是树林，这里的空间应该极大，一眼根本望不到底。
想一想城主府外的荒郊，与这里显然不是同一地，那这里……是折叠的空间？还是说，真正的回龙谷不在这里，在这里的只是回龙谷一个入口？如果说覆盖这入口的禁制需要织雨城城主的阵盘才能打开，那先天灵宝又是怎么遁入进去的？
一重重疑问在众人心中盘踞。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无益，只有自己去看去找，眼前有东南北三个方向可选，一部分修士已经率先选了一个方向离开了，还有部分高阶修士尚未离开。
逍遥门四人未走，那浮屠山主也跟在尹秋若身边，而天南那边就楚虞认识的，天道宗几位还没走，天师观的也还在，似都还在观察，不曾决定先往哪个方向探查。
秦越仍记得楚虞运势向来极好，看了她一眼，问：
“咱们走哪边？”
楚虞没回答，反倒是不着痕迹看了看萧雪姬，萧雪姬似压根没注意到她，但她食指绕着自己一缕头发，指尖指向的方向却是南边。
计焰一行人是向南去了吗？楚虞看了看东边和北边，直觉指了东边，道：“往东试试。”
秦越倒是留意到逍遥门那位金丹女修的小动作，也知道逍遥门人逗留不走实是为了护着楚虞，笑道，“行，那咱们便往东行。”
她这边一定下方位，那边站了有一会儿的萧雪姬示意几个师弟师妹，率先往东边去了，浮屠山主跟着，浮屠山几个金丹期自也是跟着。
而天道宗那边，景华真人笑着与青阳道君道：“师父，不若我们也往东如何？”
青阳虽不知自己这弟子为什么选了向东，不过往哪也都无所谓，他们不似天师观，还能拿个八卦对月亮掐算一番，向东便向东吧，于是看向青虚和青微二人，问：“那我们也往东？”
青虚道君和青微道君都没意见，只笑着道：“依师兄的。”
于是这天道宗一行人也选择了向东而行。
天师观两位元婴道君仍在掐掐算算，也有不少修士等着这两位掐算出个结果来跟在后面，毕竟天师观于卦象和天机上很是闻名。
再说萧雪姬，为了护着楚虞也算是煞费了苦心，有她指路，特意避开了计焰道君，这一路原该是颇顺利的。
只是走了盏茶功夫，如织雨城主所言，行走便是艰难了起来。楚虞和秦越这样的筑基期修士，先时还能走得较快，此时却不比寻常人快多少，每往前一步都觉双腿沉如灌铅。
殊不知，她们这里走得艰难，此前向南而行的计焰道君一行人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如计焰道君、明武道君和彭源道君三人那般修为，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而跟着长辈们一起的沈彦卿、扈迎月和季安宁就不同了，筑基期的修为根本没办法和元婴期做到同步。
若在旁处，几位元婴道君还能以神识撑起结界护住几个小辈，但这回龙谷中神识无用，再要同行就一定会拖慢了三位元婴的速度
。
如此计焰道君略作沉吟，便嘱沈彦卿带着季安宁探索，而扈迎月闻听后便也道：“我与安宁妹妹一起吧，不能拖累了父亲和两位师伯。”
这话颇识大体，三位元婴道君相视一眼，事情便定下了。
小辈们身上保命的东西不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若就这么一路向南，倒也没有后面的事，只是季安宁眼珠转了转，突然提议要改道向东。
“昨夜那个蒙面女修，我就不信先天灵宝这样的热闹她会不来，别看她昨天那样嚣张，今日我老祖在，她若是来了想必也是避着我的，师兄，咱们改道向东或者向北找找，哼，说不好就能碰上。”
沈彦卿皱了皱眉，颇不赞同：“我们是来找先天灵宝的，别生事端了。”
这一句生事端，季安宁一颗心便难受了，师兄总觉得她不懂事。
扈迎月察颜观色，忽然问道：“安宁妹妹，什么蒙面女修呀？”
季安宁待她倒是不错，也不瞒她，委屈道：“一个讨厌鬼，我昨晚在她手上吃了亏，今天就想找回场子来，怎么就是生事端了。”
扈迎月笑笑，温柔道：“若是她先欺负你，那找回个场子也无可厚非。”
说着看向沈彦卿，轻言细语道：“沈师兄，其实这先天灵宝也不知藏于何处，往哪个方向走都一样，若气运足够，便是与那先天灵宝背道而行，它自也会找上来，你说是不是，不若就依了安宁妹妹，也免得她委屈。”
这话句句都向着季安宁，季安宁听得弯了眉眼，抱着扈迎月手臂道：“还是扈姐姐好。”
沈彦卿不愿跟两女纠缠这个问题，直接转向向东而行。
而这一转向，原就未曾走得太远，走不过一两里路，两相竟还真就碰上了。
楚虞此人，若不是像今天傍晚那样有意藏在秦越身后，她站在哪都是最惹眼的，季安宁看到几群人时，几乎一眼就注意到了蒙着面的楚虞。
“是你！你果真来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14 16:05:23~2020-12-15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