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樊小丽撒谎离家

    樊小丽、陈学敏姑嫂回到自家高档小区，车子刚开进地下车库，樊小丽便接到其母亲韩学美的电话，地下车库的手机信号不太好，她只能断断续续听着母亲韩学美在电话中说樊小丽的舅舅韩学安又来东方了，樊小丽知道她这位麻烦事特多、特不知觉的唯一亲舅舅准又是借着她最亲爱的外婆老胃病又犯的由头来跟她妈借钱了，说是跟韩学美借，其实就是跟她樊小丽借，嘴上虽说是借，可实际上双方都心知肚明，这钱不是借的，是要的，而且是必须要给的。樊小丽嗯嗯了两声，说了声“妈，我知道了”，便急匆匆挂了电话，情绪不佳，脸色很难看。

    开门刚进家门，女儿小楠便从她爷爷奶奶的卧室里小跑着迎了出来，两位老人不知为何并没有跟出来。樊小丽面无表情，只是摸了摸小楠的头，并没有将仰着头一脸兴奋和期待的她抱起，陈学敏见状俯下身子一把将小楠抱起，然后跟在樊小丽身后上了楼。

    樊小丽推开主卧室的门，一股扑鼻的酒后呕吐物的难闻的气味猛地袭来，房间内光线昏暗，仅有一侧的床头柜上的台灯发出暗蓝色的光，樊小丽伸手打开房门内侧墙上的房间吊灯的双控开关，淡黄明亮的灯光下，陈学涛已经换了身睡衣，腹部盖着薄被，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呼呼睡着，一侧的床头柜上有一个杯子，杯子里剩有半杯水，并不见有热气冒出，应该不是刚刚倒下的，外侧床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塑料盆，樊小丽知道陈学涛又喝多吐酒了，她停下脚步皱起眉，用一只手捏住俏鼻，另一只手从坤包中翻出一小袋已开启使用过的纸巾，她抽出其中一张走向床边，正小心翼翼准备隔着纸巾将塑料盆端走，走在身后的陈学敏已经放下下楠，先她一步端起塑料盆，然后转身去了主卧室的卫生间。

    小楠的一只小手拉住樊小丽的一只大手，樊小丽望了望小楠，然后将她抱起，亲了亲小楠胖嘟嘟的脸颊，她突然心生一股想逃离的念头，这念头还十分强烈。于是她临机一动，何不拿刚才在地下车库时母亲打来的电话作为素材编个谎呢？她估计陈学敏当时一定没有听见那电话的内容，于是走到主卫门口，略带歉意地对着正忙着用洗涤剂洗盆的陈学敏说道：“哎！小敏，我妈刚才打电话说我爸心脏病又犯了，我不太放心，想过去看看，可能今晚就不回来了，小楠今晚就跟你睡吧，你一会帮她洗个澡。”

    陈学敏猛地一惊，不过只两三秒钟的工夫便恢复了常态，她将已洗干净的盆放在盆架上，一边从樊小丽的怀里接过小楠，一边应道：“嫂子，那你就去吧，我一会就帮小楠洗澡，我哥睡得还挺沉的，你也放心。”

    樊小丽向陈学敏投去感激的目光，亲了亲一脸不开心的小楠的脸颊，然后匆匆下楼，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套宽敞奢华的房子。

    车出了地下车库，马路两侧的路灯闪着迷离的光，樊小丽并没有往她娘家所在的小区的方向开，而是向着上海路酒吧一条街的方向疾驶而去，因她在下楼的时候已经约好特意从上海赶回来给他父亲过生日的冯中银，对高玉这座爱情堡垒久攻不下之后，冯中银似乎已经死心，终究耐不住寂寞、经不住□□诱惑的他已经决定跟频频主动投怀送抱的樊小丽玩一玩，其实樊小丽又何尝不是在玩，给她平淡无奇、庸俗无聊的生活寻点刺激，添点花样。

    尽管小楠跟陈学敏这位漂亮的小姑有近半年时间未在一起玩了，不过血缘这东西真的很神奇，她很快就粘上了陈学敏，寸步不离，奶声奶气地频频将“小姑”二字挂在嘴边，陈学敏尽管满腹心事，很想独自安静一会，想些心思，但她也不想冷落了小楠这个可爱的亲侄女，便只能耐着性子陪他玩。玩了一会，陈学敏发现小楠似乎有点儿犯困，便拿了二人的换身衣服去了洗澡间，小楠精神不振地跟在她身后。在为小楠脱衣服的时候，陈敏用手故意挠她痒痒，将她逗乐，姑侄二人嘻嘻哈哈一同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脸上也涂了粉抹了香。

    出了洗澡间，陈敏将小楠抱至她的床上，便准备哄她睡觉，小楠却说不困了，硬缠着陈学敏给她讲故事，讲故事可是她的拿手好戏。她亲昵地将小楠搂在怀里，一边在手机上听□□音乐，一边给她讲故事。一开始小楠还睁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问这问那，不过没多久就又犯困了，陈学敏便将她轻轻放好，盖上纯白色羽绒薄被。

    陈学敏并不放心喝醉酒的哥哥陈学涛，她轻轻下床，蹑手蹑脚地去了陈学涛的房间，发现他翻了个身，屁股裹着薄被蜷缩着身子又睡着了，伴着断断续续的微鼾声，姿势极像高中生物教材中图片所展示的母体中的胎儿。陈学敏突然有点儿心疼哥哥陈学涛，心疼他喝醉酒没人照顾，心疼他跟樊小丽同床异梦，没有爱情，如今喝醉酒竟连同床异梦都没有了，是异床异梦。陈学敏怕陈学涛着凉，便走近了，用力想将被子往上提拉，以便能盖住他的胸腹部，可她怎么也提拉不动，于是她从靠墙摆放的长沙发上取来一床毛巾被，对折了以后盖在陈学涛的身上。

    陈学敏情绪不佳地回到她自己房间，一边望着睡在身旁憨态可掬的小楠，一边又牵挂、思念起自己的心上人刘周杭，还联想到了谢童，她太想搞清楚这二人究竟有无血缘关系，不过她觉得直接问谢童太过唐突冒昧，毕竟跟他才刚刚认识，她决定还是再问问闺蜜叶蒙蒙。

    陈学敏拿出手机点开，时间已经过了十点，还不算太晚，毕竟如今的年轻人多属“夜猫子”，叶蒙蒙也不例外。微信视频聊天很快接通，不出陈学敏所料，叶蒙蒙还没睡，头发似乎还有点儿湿，估计也是刚洗完澡。手机里还传来她熟悉的英文歌和打游戏的声音，陈学敏估计另外两位室友也还没睡，她便不好直奔主题，只能简单寒暄几句，她犹豫着要不要另外找个时间再问，不过最终她还是憋不住问了，不过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叶蒙蒙非常肯定地说刘周杭没有哥哥，这令陈学敏十分纳闷、疑惑，令她又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