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戏弄八师兄
翌日，少年白头八师兄谢绝了所有跑腿活，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教导小师妹。
一下子多了两个师妹、不再是师门里最小的他，瞬间有了当师兄的使命感，以及自豪感。
跑腿哪有陪小师妹重要！
“桂师兄，你今年多大了呀？”小九壮着胆子问。
八师兄：“二十，怎么了？”
小九“哇”的一声，就势收起木剑，大惊小怪道：“那你怎么头发白了，比大师姐还要显老。”
她大惊小怪，实在是累得慌，不想练剑了，想躲懒，前两天还能念着身上有伤，练剑强度可以打折扣，但今儿大体无恙，没借口了。
而八师兄又精力旺盛，折腾得起劲，本着“天道酬勤”的至理，他让两个小师妹连续挥动木剑以求形成动作记忆，当年他就是这么酬勤的。
听到小九说他老，八师兄心里那个憋屈与不服，抓了抓奶奶灰的头，想反驳又不敢太大声呵斥，只好压着嗓。
“我这是天生的，生下了就注定如此，懂吗？”他语气尽量温柔，都忘了纠正催促小九挥剑。
“我小时候吃不好，头发干枯棕黄，来这里后伙食不错，发色才渐渐浓厚，但天生就如此，”他指着自己脑袋，“黑中夹白，我也习惯了，所以这不是少年愁白了头，懂吗？”
他反复强调，手自然垂落，搭在小九肩上像是搭了个扶手拐杖。
又得意洋洋地：“桂爷我今儿方二十，正当年，比不得大师姐即将两百的高寿，两百是分水岭你知道吗，届时大师姐头发逐渐花白，那才是真正的老咯。”
“说起来，咱们姐兄弟妹几个，大师姐就比二师兄大了整整一百岁，年龄断层，有时候，大师姐比师尊更像咱们师尊，出了事，师尊远在千里外，都是大师姐给咱撑的腰。”
小九听得星星眼，满满都是崇拜：“大师姐英明。”她挥动木剑，很激动。
八师兄回忆结束感慨完，才反应过来小九居然躲懒，再看看旁边刻苦用功的沐久，那个无奈呀。
“好啦好啦，该抓紧时间下功夫练，一日之计在于晨，把身体底子打好，日后更容易筑基，小九也不想七老八十头发花白了才筑基成功吧？”
修炼者的容貌身形，会固定在筑基完成的那一瞬，在完成之前与凡人无异，同样会生老病死、会身形佝偻。
小九想了想那场面，再看看身上的伤痕淤青，突然干劲就来了，但……
“桂师兄，小九手都累了，你看，抬都抬不起来，小十也出汗了，肯定很累，咱们休息一下好不好？”
她抱着八师兄胳膊作撒娇状，甚至竖起大拇指改口称赞。
“桂师兄最棒了，一头帅帅的发，好看，师尊的发也是白的，小九就觉得，站在旁边特别特别安心……”
沐久都惊呆了，胳膊一下一下惯性挥动，心里却是惊奇，小九这角色转换的适应能力还挺强，昨晚无师自通扮演师姐，今儿手到擒来自领小师妹角色，要撒娇有撒娇，要奉承能奉承，沐久自认弗如。
可想而知八师兄的抵抗能力。
八师兄抵抗不住，连连败退，举手投降。
“好好好，休息休息，休息一会儿，小十你也过来，我给你们讲讲课。”
取得阶段性胜利的小九欢呼雀跃，蹭蹭蹭跑到沐久跟前，把沐久拉过去梧桐树下。
梧桐的枝干很粗很粗，树冠延伸舒展，遮蔽一处阴凉，三人在这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梧桐下，席地而坐。
小九拾起掉落的梧桐叶，轻轻转动着扇风，听八师兄认真讲述天一派的布局以及辈分高低。
“天一城有两峰四殿，六院一禁地……”
“而辈字分别有，则、及、明、修……信。”
“少院、少苑的新弟子，是没有辈字的，他们用着俗家的名，对，没有姓，只有名，而且一般都是单名，除非像是公主郡主宗室王爷这样特殊的存在，可以保留名姓不动。”
“但一般公主郡主宗室王爷没有机会降尊到少苑摸爬滚打，副掌门与长老会商议将他们破格收入门中，所以少院少苑里不存在特殊情况，一律去姓留名。”
“等他们完成筑基修炼有成，则提拔至上院、上苑，这时候他们就有辈字了。”
八师兄用木剑在地面写下个“信”。
“这是最小的辈字，有了它，你就正式记入弟子名录呈递未济峰，也就是副掌门那儿，证明你入派了，但是还没有师父，等到哪天被长老或者哪个前辈看中，收入门，再按着各自师门论资排辈。”
小九似懂非懂点点头。
沐久撑着下巴看那几个字，若有所思。
八师兄得到反馈，一瞬间的成就感，话语都激昂起来了。
“所以你们发现了没？入城、入派、入门三个说法，都体现在这些辈字上，入城是没有辈的，入派是最低的信字辈，而入门才能分到具体的高低。”
小九歪歪头，显得很疑惑，举手提问：“桂师兄，我有一点不明。”
“你说。”
小九：“就，前天我去少苑拿吃的，碰到齐郡主，师尊带我回来那天我见过她，所以记得，前天我见到她，但是其他人都喊她‘前辈’，喊我却是九师姐，这是为什么呀？”
旁边沐久听了，也同样好奇，她冰冻三日，一觉醒来就投入了练剑生涯——方便日后偷袭刺杀祁怀及以复仇。
所以她一直在既济峰，没曾出去与那些弟子接触过，不知还有这种称呼区别。
按理那些人岂不是要喊她“十师姐”？
桂爷收到来自师妹的疑惑目光，讲解欲又来了，摩拳擦掌。
“咳咳，这要从师尊说起了——”
“他老人家活了上千年，辈分高的吓人，称呼一声老祖宗不为过，但你们也知道，他老人家不服老，谁把他喊老了他跟谁急，千年修为可不是吹的，一巴掌能扇呼了人，谁敢触这眉头不是。”
小九一针见血：“师兄你现在就喊了。”
沐久附和：“我也听到你喊了。”
说着不嫌事大，掏出一个玉制小葫芦，作势要打开。
这个小葫芦是师门里的传讯道具，对着里头说句话，上至当师尊的掌门，下至师姐兄弟妹都能听到。
当然，它还有储存收纳百宝的功能，虽然容量有点小。
属于居家旅行必备神器。
“！！！”
桂爷瞪大了眼。
“别，别，小十你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