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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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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星戴月,贺净植一行趁着夜色出发了。

    六人五马四车,装备齐全。

    自是不需要再走一遍连青远曾经走过的路,选在深夜出发正是为了避开视线运用传送术法。

    拂晓时分,贺净植一行已身处距方棠县百里远的慈济县。

    在一家名为“六合客栈”的客栈落脚后,众人在大堂里用早膳。

    “高岭县近岭村的那个百骨林事件你们听说过没有?”

    “百骨林事件?这未曾听闻过,章兄,你快说说。”

    贺净植看向正聊得热烈的那桌,那桌坐有三名男子,一名中年两名青年,“章兄”即是那中年男子。

    “高岭县的县衙大门上不知被谁写了血红的十九个大字,‘近岭村向西三里处桑树林下埋有百具冤死骨’。先不说这话是真是假,衙门的人自是要在百姓们前来围观看热闹之前把这血红大字给擦掉的。可是,奇嘞!这些字无论怎么擦都擦不掉!于是啊,百姓纷纷传言说这是无辜枉死的冤魂前来报案。没办法啊,众口铄金,县太爷只能立即派了捕快去查。结果这一查可不得了,还真在近岭村向西三里处的桑树林下找到了上百具尸骨。这可是个大案,县太爷立即就禀报了知府,府衙里全权接管了此案。细细盘查数日,总算是弄清了这事情的原委,可是你猜怎么着?”

    两名青年男子齐声追问:“怎么着?”

    中年男子吊足了两人胃口,这才继续说:“结果始作俑者却没法受到惩罚!”

    “怎么可能?这可是上百条人命啊!”

    中年男子摇摇头,叹息道:“因为这始作俑者就是这百具尸骨里的一具,也就是近岭村这个村庄的村长。”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姓章的中年男子解释说:“这个近岭村临近一座大山,之前说的埋骨桑林就是在这大山的山脚下。近岭村有个特别的习俗,村庄里凡是六十岁以上不能参加劳作的老人,都得搬到距离村子三里左右的那片桑林旁的屋子里居住,而且搬去后他们不得与村中之人再有往来,可以说是任由他们在那里自生自灭了。当其中某个老人不行了,其余的就会帮忙在林中挖一个土坑,届时那坑就是逝世老人的埋骨地。”

    青年之一愤慨道:“这也太没有人性了吧!”

    另一青年说:“是啊,羔羊跪乳、乌鸦反哺,这近岭村的村民竟还连畜生都不如吗!”

    章姓男子说:“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是这样村庄里的每户每家便都可以没有累赘,家家户户都能处于最佳状态,村子能够得以兴盛繁荣。听说这习俗他们已经奉行了数百年,早就无法追根溯源去问责始作俑者了。况且法不责众,那些村民只是被知府训斥了一番,没有谁为此担责。”

    听完后,贺净植心中唏嘘不已。谁人不会老去?况且都是自己的血脉至亲,为什么近岭村的村民们会允许这么个荒唐习俗存在数百年呢!

    他问那章姓男子:“这位大哥,此案了结后那血红大字可以擦掉了吗?”

    章姓男子朗声说:“嘿,小公子你问到点上了!这也是个稀奇事,那血字不用擦,案件一了结它就自动消失了,你说神不神奇!反正大家都一致认为这定是冤魂报案,冤案一了,那血字就随那些冤魂一起消失了。”

    看来客栈真是个消息集聚地,这里人来人往,客人天南海北的,不时就能听到些奇闻异事、名人名事。

    说完了这桩桑林埋骨案,那章姓男子又说起了一些别的见闻。比如有的村子女子出生不久便会被折断双脚只为了所谓的三寸金莲之小脚美,有的村子新郎官去接新娘子时需要赤脚走过一段铺满荆棘的道路以示自己的坚勇和对新娘子的爱护决心。

    用完早膳后,众人回房去歇息了一个时辰。

    休息完,连青远问贺净植想不想出去走走看看。

    贺净植摇摇头,说:“我更想学功夫。青远,再教我们一些基本功吧,然后我们在楼下院子的空地上练,你就可以去忙自己的了。”

    学生好学上进,老师自然甚是欣慰的。

    但是外面烈日炎炎,并不适合练武,晒伤不说还容易中暑。

    连青远在虚空中画了一个灵阵,让贺净植五人走进去。

    贺净植没有犹豫,率先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神奇的是,他一进去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茫茫草原,绿意无边。

    这里阳光和煦微风阵阵,是一个再适宜不过的练武场地了。

    安好四人随后进入,神兽们也都跟了进去,最后进去的是连青远。

    兴许是这里广阔的环境更容易使心情放松,神兽们都表现得更为活力了些,追逐打闹,在一旁玩得甚是开心。

    练习了一个多时辰,上午的练功任务就算结束了。

    喜乐问:“我们该怎么走出这片草原啊?”

    贺净植说:“应该得青远放我们出去吧。”

    “那我们上哪去找连公子呢?”

    贺净植点喜乐的脑袋,“傻啊你,呼唤一声不就好了,你还想满草原的去找吗?”

    再说,这里一望无际,能不能找得到边都是个未知数。

    “青远,我们练完啦。”

    呼喊声刚落,众人眼前场景倏忽一变又成了客栈厢房。

    “太神奇啦!”喜乐惊呼,“连公子,这是什么法术啊?”

    连青远回答说:“这是一种传送法阵。”

    如意问:“那我们刚刚在的草原是真实的吗?”

    连青远摇摇头,“是一处幻境。”

    同样颇觉神奇的还有四大神兽,它们在屋里转来转去,似乎是在寻找刚刚那片大草原。

    “汪~”“汪~”

    “喵——”“喵~”

    遍寻无果后,四小只一起朝连青远叫了声。

    贺净植摸摸白泽、麒麟和胐胐的脑袋安抚三只兴奋的神兽,“乖,快用午膳了,我们下午再进去玩。”

    讙讙则是一只爪子扒住了连青远的衣摆,仰头望着他又“喵”了一声。

    连青远将讙讙给抱起来,轻柔地抚摸它的脑袋和背脊。

    “下午再进去玩,乖,先吃午饭。”

    如今,讙讙对连青远最为亲近,其次是喜乐,就连平安、安好和如意都能伸手摸一摸它而不被挠抓。

    唯独贺净植,讙讙是不肯接受他的亲近的。

    见讙讙神态高冷但行为乖顺地趴到了连青远的胳膊上,贺净植有些吃味地说:“一样的话,我说它就不听。”

    连青远好笑地看着他,安抚道:“再等等就好了,等他们习惯现在的你。”

    午膳及小睡后,五人依然是进入幻境里练功。

    不过,这回幻境里的场景有所不同,里面不再是一望无垠的绿意,而是生长有姹紫嫣红的鲜花,还有飞来飞去的蝴蝶。

    神兽们一进来就忙着扑蝴蝶,玩得不亦乐乎。这些蝴蝶并非实物,也都是幻化而成,每次被神兽们捉到后就会散成万千光点,最后消失不见。

    在客栈里待了三天,便要继续启程了。

    这三天里,白日时贺净植与安好四人一起在幻境中练习武功,晚上他就单独在里面修炼法术。

    连青远也没闲着,白日里要教授五人功法招式并进行指导纠正,还要运用灵识探寻消息,而且他自己也要修炼,夜晚呢,先教贺净植学习剑术、法术和修炼,夜深了就出门去查修水灵脉。

    除了贺净植,贺府众人都只是知道连青远会术法,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及此次出行的具体任务。

    每个县城,一行六人只待三天,三天后就继续北上。

    总的线路方向是朝北的,但却并非一路直行,下一站去哪儿皆是随着连青远来定。

    除了正常驾马车赶路时可以欣赏一下沿途的风光,其余时间贺府五人基本都沉迷于在幻境里练功。这与他们出发前所想象的领略大江南北的风光大不一样,但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有连青远这个高手传授功夫外加细心指点,贺府五人进步神速。

    尤其是贺净植,他现在无须像安好四人一样每天保证四个多时辰的睡眠,他仅仅只用小憩一个时辰便能完全恢复精力,这就使得他有更为充足的时间来学习和练习。

    八月末,贺净植的武功、剑术、修炼、术法都已小有所成。为此,他十分欣喜。

    天道酬勤,古人诚不欺我。

    除了刚启程的那几天贺净植是睡在自己的厢房里,后面他就直接睡在了幻境之中。

    这幻境很是玄妙,不仅有日落月升,还有床铺与灯笼。

    这床铺与贺净植在贺府时使用的那张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幔顶四角各挂有一盏灯笼。

    这灯笼无烛而亮,就像是装着天上的月光。

    在贺净植练功时,天上的圆月与地上的灯笼就是皎洁明朗的,而到了他上床去休息时光芒就会变弱。

    虽说神兽们对贺净植还未恢复到以前的信任与亲昵,但毫无疑问,他依然是神兽们最依赖的人。其显著表现就是只要贺净植进入了幻境,那四小只就必要跟进去。

    之前有一晚,贺净植见神兽们睡得正香就没有叫它们起来,自己单独进了幻境。

    但还不到半刻钟呢,他就听见自己房间里传来了激烈的抓挠声和“汪!”“汪!”“喵!”“喵!”的厉叫,吓得贺净植立即把自己传送回了房间。

    结果呢,屋里什么异常都没有。

    四小只看到他人了,也不发疯了,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地齐齐躺回了原位,唯独门板和地板上多了些抓挠痕迹。

    这情景让贺净植又想笑又感动,原来他的小伙伴们还是在乎他的。虽然他们还没有恢复到以往那种程度的亲密,但至少情况是在一天天好转的。

    回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事,今晚,贺净植没有再进入幻境练功。

    他将被褥铺到地上,睡在了神兽们的身边。

    睡得半醒半梦的,他察觉到自己周身围绕着一圈温软,还有什么在轻柔地舔着他的脸颊。

    他微微一动,那舔舐立刻就停止了。

    等他静止了一会儿,那舔舐才重新开始。

    他灵机一动,继续装睡,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而是运转起自己的灵识来查探身侧的情况。

    令他意外的是,这个舔舐他的不是胐胐,竟然是讙讙,那个一直一脸高冷拒绝他靠近的讙讙!

    贺净植心疼极了,他没忍住,伸手将讙讙揽到了自己怀中。

    讙讙自然是一瞬间就炸了毛,正想给贺净植几巴掌呢却察觉到搂着它的人似乎并没有醒来,抬着的爪子在半空中僵了良久,终是放了下来,身体也随之放松了。

    它任由贺净植搂着趴在他的脸颊旁,极小声地朝他“喵”了一下。

    贺净植将脸埋到它柔软的毛发里,带着欣慰与感动再次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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