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暗恋
我虽然是猪，但还没完全蠢到家。
——姚珑
上学的时候，总有那种自以为自己很小声，有时还掩耳盗铃地捂着嘴巴在偷偷讲话，实际上周围的同学，甚至讲台上的老师，都能听地一清二楚的学生。
而姚珑就是那种学生。
“姚珑，你又在开小差、聊小天。”讲台上的老师眉头一皱。
姚珑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随后立马站起来，深鞠一躬，声音洪亮地说一句，“老师，对不起。”
说完，就熟门熟路地扯着潘瑜站在了教室后面。
认错态度极其真诚，惩罚措施相当熟悉。
等潘瑜和姚珑站到教室后面之后，老师才一本正经地摇着头，悠悠地说，“回来回来！这是大学，我才不稀罕用你们高中惩罚的那一套——我喜欢以德服人。”说完眼中闪出了几分精光，“你觉得你讲话对不起在讲台上辛勤耕耘的我，那光道歉有什么用？俗话说劳动最光荣，这一个月你和你的聊伴来我办公室打扫卫生吧，把你们说话的精力花在实事上，物尽其用。”
潘瑜听完，抬起脚就踹向了姚珑的小腿。
姚珑惨叫了一声，随后捂住小腿蹲在了地上。他一边揉着小腿，一边委屈地看着潘瑜，潘瑜一副理直气壮地模样，丝毫没有愧疚。
“你怎么又踢我？”姚珑委屈地问道。
潘瑜翻了翻白眼，“你是猪吗？谁让你刚刚又说话的，现在知道疼了？还连累我！”
而为了安静学习，默契地坐在前面的华龄熙和施诗，相视一笑，七分的笑容中加上三分无奈，真是十分搞笑了。
“这两个人一天天像一对儿活宝一样，怎么他们的精力就这么充沛呢。”华龄熙看着两个人打闹完还气鼓鼓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潘瑜和姚珑，每天见面就是拌嘴和打闹。但主要原因还是姚珑总是嬉皮笑脸地逗着潘瑜，有的时候逗恼了，又开始好言好语地去哄潘瑜，如此往复，乐此不疲。
“所以才是‘一对儿’嘛。”施诗看着潘瑜和姚珑走过来，故意大声地笑着打趣。
毫不意外，潘瑜张口就来，“谁和他是一对儿？”转而似又想起要去打扫一个月的办公室，顿时像抽干了力气一般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
倒是姚珑，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安慰潘瑜。
姚珑：“和我一起打扫卫生，你也不至于这么难过啊？”
姚珑：“大不了，我多干一些，你在旁边歇着还不行嘛。”
姚珑：“哎呦，你理一下我啊，不然我也很尴尬啊！”
潘瑜：“……”
华龄熙托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个人，似乎他也发现了他们两个人……
不太对劲……
下了课，华龄熙和施诗按部就班的去了图书馆，而潘瑜则是垂着脑袋和姚珑跟在老师后面，美名其曰去办公室认门，其实是再次接受老师的批评教育。
老师倒是好说话，丢给姚珑一把钥匙，自顾自地端着茶杯去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水，“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啊，也总是喜欢上课的时候和喜欢的女孩子嘀嘀咕咕，好像不在课堂上披着这层保护膜就会不好意思一样。”
“不……不……不……不是的。”姚珑瞬间脸红，连手带脚的忙着否认，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站在一旁一直垂着头的潘瑜。
潘瑜也是耳朵通红，却也不知道要否认什么，吞吞吐吐地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吧。”老师点了点头，一副看破不说破、了然于心的模样，“我这个办公室啊，要好好打扫，你们俩要一起打扫，一周四次，不可以偷懒。还有就是我窗台上的花，要每天浇水。但是呢，平时我不喜欢有人在我办公室里晃来晃去，所以你们晚上九点之后来打扫吧。”
等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潘瑜更是恼羞成怒，再次踹向了姚珑，大喊一声，“都怪你。”
姚珑倒是好脾气，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嘟囔，“哪里怪我，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潘瑜听到她还敢顶嘴，立刻又追了上去，对着姚珑的脑袋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姚珑想起刚才和老师在办公室的谈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还自言自语道，“姚珑啊……你看看，那个老师多逗啊，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可是连老师都看出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老师啊，你能不能再努努力，保佑保佑潘瑜早点开窍啊。”
——
等施诗和华龄熙从教室出来，没走几步就迎面遇到了万鸿，他怀里还搂着一个穿着吊带短裙的女孩子，女孩子柔弱无骨一般地靠在万鸿身上，亲昵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万鸿看到施诗，立马就松开怀里的女孩子，他不想让施诗看到自己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的样子，他明白自己只是无聊地打发时间才去和这些女生周旋，各取所需罢了，但自己这般玩世不恭的样子却让他在施诗面前格外地丢人。
万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收起脸上刚刚挂着的轻浮，带着满满笑意，“施诗，好久不见。”
施诗和华龄熙看到来人不明所以，但下意识地他就把施诗拉在了自己身后，心里还在猜测是不是因为之前“竞比”的事情万鸿心生不满。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和施诗说几句话。”万鸿对施诗、对华龄熙，心里终究是有愧的，之前的事情他确实也反复想了很多次，背后做事情确实不地道，他想赢了华龄熙的心情让他头脑发热，甚至这件不光彩的事情还牵扯了施诗，以至于到今天都觉得在他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施诗，我想和你道个歉。”三个人站在教学楼的后面，华龄熙识趣地走开了几步。站在施诗面前的万鸿，这个大男孩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的，他至今都没有想明白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女生，为什么总能让他觉得可望不可即。
“你要道歉的不是我，而是乐队。”施诗坦然地看着万鸿，轻轻地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一字一句地却很坚定。
“施诗，这是乐队和舞团之间的事，虽然我也是舞团的人，但是我……你……我不想伤害你的，这是真心话。”万鸿向着施诗迈了一步，可是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原本伸着的双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社团之间的事情我不想掺和，说到底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万鸿，我知道你有过很多女朋友，我也知道你最开始想认识我的时候，目的也不那么单纯，但是我以前真的当你是朋友的，在画室，你对小孩子的耐心真的打动了我。”施诗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能听出她的失落，“因为我以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没想到……无论你是不是被迫的，但你都伤害到了别人。我和你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你不用和我道歉。”
施诗的几句话把万鸿所有的别扭和隐藏的心思全部说了个明白，万鸿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女孩子，但她看似云淡风轻、不染尘世，其实心里都明白。
万鸿突然想起来，华龄熙第一次站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地说“她要的你给不起”。时至今日，万鸿才真的明白，确实施诗这样的女孩子，不是她这种男生配的上的，而她也永远不会喜欢自己的。
万鸿笑了笑，但并不灿烂，更像是苦笑，“施诗，还是说一句对不起，是对你，我的出现，应该给你带来了不少的困扰吧。以后，嗯……下次见面，希望我们能重新认识彼此。至于对乐队的那一声抱歉，我也会亲自说给他们。”
万鸿说完之后，冲着施诗点了下头，带着几分留恋，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走向华龄熙，两个人背对着施诗，声音轻轻地，两个人默契地都不想让施诗听到这次谈话，“还是那个问题，你喜欢施诗吗？”
华龄熙转头看了眼万鸿，“我喜欢。”
三个字清清淡淡，但却能听出华龄熙的真诚和认真。
万鸿看向华龄熙，墨色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他终于承认了。其实万鸿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因为华龄熙对爱情的看法和施诗不谋而合——宁缺毋滥，相似的人总会相互吸引。
在他对着女生大把大把地挥霍金钱的时候，华龄熙用心地花时间去陪伴。
在施诗受到威胁的时候，华龄熙也会一改之前的慵懒和浑不在意，毫无畏惧地站出来保护她。
还有，他会认真地去追施诗。
“施诗是我心里的白月光，你要好好对她。”万鸿双手盖住脸颊，不知道是要挡住什么。
华龄熙转过身继续看向前方，不去看万鸿，“我知道，我也会的。”
万鸿慢慢地把头抬起来，嘴角挂上一丝微笑，看着华龄熙，“好了，施诗还在等你，快去吧，别让她等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