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终章
林似第一次坐飞机是在很小的时候, 大概五六岁吧。
她的爸爸妈妈很努力地生活,也很努力地给她创造优渥的条件。
第一次坐上爸爸的私人飞机时,她高兴得在机舱里转圈圈, 和爸爸妈妈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后来, 她对飞机有了噩梦。
她的爸爸妈妈,因为她一句话踏上飞机的爸爸妈妈,他们死在了那架装满一家人快乐的回忆的飞机上。
从那以后,林似再也坐不了飞机。
她回避着一切关于飞机的话题, 只是在高中一次外地演出上,团队要乘坐飞机, 老师根本没有跟她打过招呼就直接订了机票。
她想逃,但被老师和同学笑话她是恐高。他们都那么不以为然,只觉得她是不常坐飞机, 对飞机产生着未知的误解。
老师简单说了两句便跟同伴继续讨论起这次的比赛。
只有她坐在经济舱狭窄的位置上, 恐惧地发抖、痉挛和呕吐。
后来,她遇到了与她相爱的丈夫。
他陪伴她战胜飞机的心魔,他驱走她的恐惧。他怀抱着她身体时, 她感受到世界上最温暖的体温——那是冲破深渊朝她奔来的救赎。
她终于可以从那种恐惧里走出来,但是也许除了她的丈夫,所有人都以为她也放下了对爸爸妈妈的愧疚。
只有霍行薄知道,她从来不曾放下这种自责与愧疚的心结。
她知道爸爸妈妈会希望她好好活下去, 她把这些藏进了心底,用欢笑的表象尘封。
她开始有了无数次和飞机打交道的机会。
她的丈夫陪伴她一趟趟乘坐飞机。
她听他在飞机上说, 当他21岁从卢市离开时,在飞机起飞时,他在高空俯瞰寻找属于她的地方。
他望穿了云海,最终发现……
她笑着打断:“发现看不清卢市的方向了吗?”
他摇头笑:“不是, 发现我把你的坐标藏进了心底。”
她望着飞机下的云层,忍不住弯起唇角。
…
后来,她可以独自乘坐飞机出国,独自面对漂洋过海回国看望丈夫,给他惊喜。
后来,同在美国的林子扬从加州飞来她进修的学校看她,她可以站在机场安然地目睹飞机降落。
后来,一直生病的李英芝从来都不肯再去医院,病故在家里。
林仲君随同林子扬乘坐飞机来往美国,站在她面前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后来,陆开延终于追回了宋枝,他开着直升飞机向宋枝布置求婚的惊喜,她和丈夫充当观众看见“从天而降”的钻戒和鲜花。
再后来,她有了两个聪明可爱的宝宝。
她跟丈夫带着两个宝宝乘坐私人湾流旅游,那么地游刃有余,再也不会惧怕飞机。
就算是有一次她单独带了两个宝宝去跟远在外地的丈夫汇合,她也可以那么从容大胆地面临登机。
但那次机场下起了时段性暴雨,她带着宝宝们在贵宾候机厅等雨停,女儿爱玩,一眨眼跑了很远。
她让助理守着儿子,起身追上去。
女儿在候机大厅的座椅后东躲西藏,跟她玩起捉迷藏。
她终于抱到了女儿,笑着说跟妈妈回去。
旁边有位年纪大些的阿姨,忧心地自顾自说:“这么大的雨,飞机会不会坠机?”
也许是太过无知,周围人被她逗笑,也有人露出鄙夷的神态。
旁边腿脚有些残疾的保洁阿姨推车经过,也许看不惯年轻人的嘲笑,掺一句:“笑什么?不知道飞机的意外很难控制吗,担心一点有什么。”
她一边操作着清理机一边说起:“九几年那场私人飞机失事,起飞时还是个好天气呢,谁又说得准。”
林似原本已经抱着女儿要走的,她倏然间停下了脚步。
有人在问是九几年那个林姓的富豪吗。
保洁阿姨回答是啊。
她浑身颤抖,女儿问她:“妈妈,你怎么了?”
候机的无聊与楼外的暴雨让乘客跟保洁阿姨继续聊着这桩事。
他们东一句西一句,事不关己,并没有对意外灾害的触动。
有乘客惋惜:“那个窦依童当时还挺红,要是她没死现在也该是天后了。你们知道她吗?”
林似想说,知道,她知道!就是顺道搭飞机的妈妈的好朋友,是个帮亲人演戏赚钱的可怜的阿姨。
保洁阿姨笑了声,是鼻腔里哼出来的笑,带着与她身份并不相符的轻视。
“那是什么好东西?人家的飞机原本已经不打算飞了,是那个演员硬要飞。她求主人家飞的啊。”
腿脚残疾的跛脚阿姨推车很慢,也用过来人的姿态说起这桩事,所有人都像听一个尘封已久的八卦一样,带着好奇地目光等她说。
她说,飞机上的老板原本不打算飞了,老板的太太心疼生病的女儿,他们要回去。
她说,叫窦依童的女演员求老板的太太起飞,她的妈妈在医院抢救,她订不到航班的票了。
她哽咽地请求,不顾老板太太的女儿也在医院,用了友谊绑架。
善良的太太不忍心。
看了眼丈夫说那就还是飞一趟吧。
他们就这样起飞了,坠毁在天空的中途。
保洁阿姨说:“后来那家人不是要了天价的赔偿吗?新闻上报道得到处都是。他们女儿的命真值钱!那家老板真是倒八辈子霉!”
候机的旅客里有人不信她这个陈年旧瓜:“从来没新闻这么说过,你吹牛的吧?”
保洁阿姨带着一种正义的气愤,她说没有人知道这个经过,也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那年她因为腿脚残疾好不容易得到一份工作,是那位老板的太太看她可怜,竟然请她去贵宾室清理茶几,用这种不伤害她尊严的办法给她小费。
女儿在林似怀里惊慌得红了眼眶,小奶音抽噎着:“妈妈,不哭不哭,宝宝给你吹吹。”女儿捧着她脸,吹她的眼睛,抽泣地擦她的眼泪。
林似眨着眼,才感觉到泪水在掉落,脸颊一片冰凉。
女儿哭着问她:“妈妈,你怪宝宝乱跑吗?宝宝不跑了,妈妈不哭~”
“妈妈,你还不高兴吗?”
她吸着鼻子,擦女儿的眼泪:“没有,妈妈没有。”
暴雨停了,飞机终于起飞了。
她透过窗遥远望见航站楼里的保洁阿姨,因为残疾,她的工作那么来之不易。她那么努力地将地板打扫得光洁,推着她的清理车,带着她见过的无数架飞机、和那些经过的人、见过的事,慢慢悠悠继续完成她的工作。
飞机降落时,丈夫接上了他们。
她那么努力地握他的手,笑容里带着泪光。
他问她怎么了。
她用保洁阿姨的语气讲诉她听到的经过。
他擦她的眼泪,她听到附近机场起飞的声音,忽然抬起头,看到一架飞机平稳划向蓝天。
而她也用了这么平稳的目光,是她第一次这样坦然地面对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到这里算圆满了,就不会再有更新啦。
订阅正版的读者可以给我打个分吗?作者在这里给你们九十度鞠躬了~
忽然想了个新梗,男主会是火化炉里最细的沙,可以求个收藏吗ヽ( ̄▽ ̄) 看我星星眼!!
书名:《妄想她》
文案:
栗枝不信家人的劝,义无反顾嫁给了人间绝色贺牧白。
他生病她照顾得累晕倒,换来他一句矫情。她精心打扮穿着美美的睡裙,他冷漠又禁欲地说她是多情孔雀、痴心妄想。
栗枝心死了,提出离婚。
她红着眼眶一步三回头也没有听见男人的挽留。
离婚后的栗枝重拾画画的梦想,作品卖出天价,微博吸粉无数,哥哥们还给她介绍超帅的小哥哥。她忽然发现从前迷上贺牧白简直是脑子里进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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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栗枝后的贺牧白明明生活格外清净了,但总感觉心里像缺了些什么。
老宅聚会,贺牧白打给栗枝:“爷爷身体不好,还不知道我离婚。跟我回趟老宅,一次两亿。”
“不缺钱,谢谢。”
面对少女冷淡的拒绝,贺牧白没放在眼里,很了解她过惯了在贺家的生活,总会来求他。
一场古画拍卖会上,贺牧白看见了栗枝。
少女白裙耀眼,与身旁儒雅英俊的青年交耳笑谈,从前的撒娇竟给了别的男人。
他鬼使神差地把她拽走,恼羞地咬牙命令:“画我给你买,马上跟那个男的断绝关系。”
栗枝:“你孔雀了吧,我画一幅画九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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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栗枝羞嗒嗒地偷看贺牧白换衬衫,垂涎他的好身材。
现在,贺牧白干干净净坐在栗枝面前,等她收起画板嘶哑地祈求:“吱吱,还想要我吗?”
少女娇艳冷漠脸:“麻烦别玷污艺术。”
【浪漫少女小画家 x 痴心妄想大资本】
提示:
1女主家族独女/团宠,圈子里男见男爱、女见女爱,人间小太阳。
2追妻火葬场,男主应该是碳烤版资本家/追妻文里眼哭瞎/火化炉里最细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