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学术妲己
下课铃一响，时至期末，学生比平时好像稍稍多了点，平时翘课在宿舍发烂发臭的或者和恋爱对象约会的都出来了。
开玩笑。期末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三五成群的学生从教学楼里出来，师范学校女生多。
女生多的地方更接近穿衣自由，崔莺莺觉得可能还是因为凝视减少的原因，毕竟总有一句：啧啧，她穿成那样，也不知道是要去勾引谁。
再配上那种语气，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好像女生取悦的对象可以是哪怕路上任何人，唯独不能是自己。
所以师范大学更像是属于女生的象牙塔，所以花开得也好。不过正是青春靓丽的年纪，挂在枝头上，就没有不爱人的。
大家是什么风格都敢往身上穿，既不怕热也不怕冷，今天又是夏日炎炎之中难得的一场雨，这下好了，大家不仅穿的不像是在同一个时代，也不像是在同一个季节了。
透过文创咖啡馆的透明玻璃，崔莺莺托着腮望窗外，收起的雨伞，溅起的水花。
她在校舍里的穿着一向都很简单，t恤牛仔，棉麻长裙，诸如此类。她今天也是一袭绿裙，加上她偶像包袱实在太重，哪怕周围全是陌生的同学她也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仪态，所以若是有人推开文创中心的大门，乍看之下只觉得一支苍翠兀地横斜到眼前。
风铃的轻响声渐渐小了，杨顺书才慢慢回过神。
兼职的学生微笑道：“欢迎光临。”
“进来啊，”他的同伴扯了扯他的衣服：“想什么呢？”
没想到那边的崔莺莺听到风铃声也回过了头，旋即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杨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废话，来这里当然是买咖啡的，她都懒得再想一个像样点的开头，但这样的寒暄却让杨顺书很是受用。
因为崔莺莺也知道：她无论讲什么他都受用。
那头的人一愣，松了手：“你认识？”
杨顺书点了点头，只是道：“我去跟莺莺讲两句话，你先去买咖啡，顺便跟营业员说把她点的也算在我账上，过会儿我把钱转给你。”
崔莺莺看他过来，笑意深了一点。因为她知道这次她的期末考试绩点又有着落了。
“杨师兄最近在忙什么？感觉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崔莺莺态度这样亲昵，当然，他也知道可能仅仅是人家温和有礼，但实在是和网上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其实只是因为崔莺莺原本就不太爱聊天，加上后来看了一个分析资料表明，沟通时信息的全部表达当中文字的用处仅仅只有7，这还是在包括了语调的情况下。至于聊天工具上干巴巴的文字的转换率究竟是多少，还得再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于是她顺理成章地轮回别人。
她在网上几乎从来不回他日常的信息，但此刻他面前的她却一直笑到眼里。
这种反差让杨顺山有一瞬间的局促，借着拖凳子的动作，很快就恢复如常：“瞎忙呢，混日子而已。”
杨顺山是学校里引进的博士生，在她这里呢，当然是系里的师兄。虽然不是直系，她学的是师范类化学，但他是应用化学，但是他作为院长手下的大红人，资源已经算是够用了。
和她的表演式学习不一样，杨师兄呢，人家是有真才实学的。他说瞎忙，这句话听听就行了。
“杨师兄真是太谦虚了，你都是在混日子了，那我简直要无地自容了。”崔莺莺捧人的话张口就来。
“哪里的事，”杨师兄的目光落在她捧杯子的手上，崔莺莺的指甲正轻轻点了一下纸杯子，明明没有任何声音，却像是点在他心里一般，他忽然间想到些什么，问：“莺莺期末复习也很忙吧，大二的课正是最多的时候。”
她点纸杯的动作蓦地一停，好像有几分苦恼的样子。
“是呢，今年还提早了一周考试，好多人都说复习不完了，昨天还听到有同学说考试前一定要去挂科亭拜拜。”
崔莺莺脸上的笑意越没有变，语调慢了些。无端端叫对面的人看出来几分勉强。
杨顺山想说没关系，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但是话到嘴边了又觉得不妥，生生咽了下去。
还好这时候他的咖啡被端上桌，崔莺莺自然而然地伸手帮他撕开吸管。
那种反差感又涌上心头，可能是崔莺莺在聊天软件上的态度实在是独一份的冷淡，就像是“我实在是太受欢迎了所以根本没时间没精力来在乎你的感受你的想法”这种感觉，这种印象深刻到真正和她相处的时候需要被再三地被打破。
然后你会发现莺莺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他忍不住这么想。
而此时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玻璃窗外，一个人站在不远处举起手机，正好拍下了这一幕。
崔莺莺把头发捋到耳后，道：“我还好啦，只是——”
杨顺山立刻说：“我本科的时候化学方面涉猎的还蛮广的，所以今年今年王教授叫我带师弟师妹，有个师弟参与了出题和改卷，听说你们有两科考试还蛮难的。”
“确实，啊，平时的难度都很吃力了，怎么还出那么难的题啊，那今年的奖学金一定泡汤了——”她听闻噩耗，如丧考妣，碎碎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说：“我刚刚想说的其实是感觉师兄最近没有休息好，最好少喝点咖啡。”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但男的还真就爱吃这一套。
那边杨师兄的朋友已经拿到所有要打包的咖啡，等着杨顺山过来，他小声揶揄他：“莺莺，你喊的还真亲切啊。”
“没有认识她的人都这么喊她的。”
那人嚯了一声，撞了撞杨顺山的胳膊：“怎么认识的？”
就这样走远了。
他们身后，崔莺莺还在缓缓搅动杯子里的碎冰块。
她上课虽然是坐在第一排了，笔记却是随便记的，何必呢，早就有师兄师姐把自己整理好的发给她了，她最多纠结一下改选哪一份。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她本来就不是走得学术这条路，大半的心思都花在穿衣打扮，人情往来，一个月还要抽几天去上泰拳课，每个月也要打一次不同效用的医美类针剂，一打就是一下午，至于为什么她每学期都能拿奖学金？每学年都能拿国奖。
拜托，有没有听过有一种生物被称之为学术妲己呀！
爱意变现的方式可不止是金钱这一条道路。
只要能变现，那自然是条条道路通罗马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