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情敌正面对峙
“这进宝庄还真有趣。”
蒋尧的转身和话语，在唐华绵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这是……向……”他见屋里的向清凌的背影就猜着七八分。
“啊！”唐华绵惊得发出被掐大腿的叫声。
向清凌也敏锐，听出声音有些耳熟，要转头，却被唐华绵吓懵。
“怎么了？”
“我们到耳室。”说着将向清凌牵开些，趁向清凌未回过神，赶紧扳过半边门挡住她的视线。
“门……门边风太大，吹得我头疼，突突的疼。”
唐华绵声音有细微发颤，生生憋回了女声，还变了调。
“我刚才好像听到……”
唐华绵赶紧要把另一边门也关上，余光瞥见外面没人，松一口气打开给向清凌看一眼。
“你看，没人呀，可能风太大，你知道这山里的风声都比较奇怪。”
她说着转向清凌，可向清凌朝外的眼神像是看到什么。她开口：“是……”
唐华绵此刻擂鼓的心好似要停跳，满额汗珠，不知所措，僵硬地转向门外。
看到熟悉的男子对着她身后的向清凌点了点头，就离开她们的视线。
是无迹！！
唐华绵瘪嘴短促“唔”了声，吓得不轻，略带哭腔哼唧着把门关上。她靠在门边，居然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想来刚刚是影庄主的动静。”
“是是。”唐华绵应着。
还好是无迹，真是有惊无险。
“你受了风寒，我刚才大意，进来没顺便把门带上。”
向清凌才想起她开始说到身体不适。过去扶住唐华绵的手臂，两人相携进入耳室。
向清凌看她的模样更像余惊未定，有些不解，但还是贴心地拿出帕子轻轻给她擦。
“出了这么多汗，确实不该留在风口。”
“我刚刚是不是很奇怪，有没有吓着你？”唐华绵这才害怕向清凌会生疑，将向清凌擦过额头的手按在细滑的脸蛋上，圆溜溜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点漆般的双眸晃着光。
唐华绵的模样还挺招人疼的，就是性格古怪，向清凌认识她这些年已经有心理准备。她失笑道：“确实有些吓到了……不过风邪之症不好说，倒也没什么好奇怪。”
“是呀，我们刚说到哪了？”唐华绵松开向清凌，重回话题。
“不急，你先喝些热水，吃丸药没有，没有我给你拿。”
“嗯……我放……”
耳室常收放些零嘴小糖丸，她说着往侧窗的小柜子看去，发现她搜刮下来的蒋尧玉牌，被她随意放在那柜子上，此刻十分显眼。
“我自己来拿，你帮我倒点水。”冒汗的手心又抓住向清凌。
“嗯，好。”
趁向清凌去外厅倒水，唐华绵三步并作两步去拿玉牌，边拿边瞄向清凌，手忙脚乱中，一个没注意玉牌滑落，差点掉地上，好在先砸她脚上。
耳室和外桌不过隔着七八步，等她捡起来，向清凌已经端起放茶壶瓷盏的托盘转过来。
唐华绵来不及掩好，这玉牌她的瘦巴掌捂不住，十分烫手，那一刻她估计是脚趾头灵机一动，直接窗一推，扔外面草丛里。
“怎么还开窗？”向清凌把托盘放桌子上，问她。
“有些热了，侧窗开开，透些气。”
“你还在出汗，不要贪凉。”
“没事，这边背风，还能进些日光，外边儿风景也……”
她胡言乱语着，从窗户支开的侧角看见蒋尧正抱臂站树上往这看，带着无法忽视的笑容。
“阴魂不散……”
她把窗一放，啪的一声……
“你说的对，不要贪凉好。”
唐华绵现在骑虎难下，不能把向清凌送出去，又不能让她在这里待太久。
向清凌见她坐立不安，不好意思再留：“要不你吃了药休息吧，我还是不要打扰。”
“等……等等，我们刚才说什么，还没说完。”
“哦，蒋少主可能是有事耽搁着了，这会儿堂里说不定已经接应到了。”
向清凌这时不无失落，她也是一夜未果才会想到往这庄里寻来。冷静想想这进庄的路两条，一条凶险一条隐秘，各处有人看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进了这里……
让唐华绵身体不适还要接待她，不由自责。
“啊啊，对对，蒋尧。虽然没有在我们这，但阿凌寻人心切，我自然得多留意打听。”
向清凌见她爽快地要帮忙寻找打听，心里生出暖意，一时除了谢不知要说什么。
“阿绵，谢谢你。”
“不用不用，我看你一夜未休息，要不在我这屋里歇一歇觉？”
“不用了，堂里也该寻我了，下次我再备礼过来相叙，跟你聊聊外面的趣事。”
“清凌～”唐华绵突然心中触动，向清凌怎么那么好呢，真想把她一直留在这里，天天相叙，日日夜夜牵着手……奈何如今心愿不能遂，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都怪那蒋尧！
唐华绵向清凌四目柔情相对，都透着不舍。
临别前，唐华绵说要更衣，把向清凌关屋里。
“无迹！”
好在无迹在附近，一传便到。
“只有你能帮我了。”
“吩咐吧。”无迹淡淡服从。
唐华绵心虚到不敢作威作福，示弱求助。
“无所不能的影庄主帮帮我。”
无迹不言，不太受用。
“拖住他，别让向清凌看到，我保证今天送走他！”
无迹是不信的，但没拒绝。
“要听七灵七巧的话。”
“要的要的哈哈哈。”以唐华绵对无迹多年的了解，这就是答应，真是她的好兄弟，唐华绵开心地发出豪爽的笑声。
“不要用这嗓音跟我说话。”
“好的！”唐华绵立刻转换出甜甜的嗓音，做出乖巧安静地样子。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蒋尧不出来找岔子，她这点屈服算得了什么？
就这样一通有惊无险，唐华绵终于把向清凌送到密道入口。
“阿绵，送到此处就行。”
“嗯，再过两个月就是我生辰了，你可一定要来呀。”
“下个月稍微清闲些我也会过来。”
“好，有信儿我就给你加急传过去。”
“嗯，不需要太劳师动众。”
“不会……”
“那你多保重。”
“你也是。”离别总是伤感，她又要在这山庄里开始日夜思念向清凌。
唐华绵直到看不见向清凌的身影才往回走。
还没进院子就喊起来。
“七灵！那个蒋……”
唐华绵差点闪到下巴，她嘴里的“那个蒋”，居然大剌剌坐她院子里荡秋千。
“你这秋千还挺结实。”
“你怎么在我屋外！”
“这屋里主人没请，我就在屋外。”
“我吃饱了撑着请你进屋！”
“也是，姑娘家的小闺房自然请不得男子。”
“我……你这。”唐华绵一时语塞，连“本庄主”的谱都不记得摆了。
“我这什么？”蒋尧很随意地跟她搭话。
“懒得跟你这男女不分的人说话！来人呀！”
七灵故意在侧厢房里不出来，还按着七巧不让出去。
“让她自己去面对去解决。”
七巧拨开她的手不跟七灵多言，赶紧往外走，七灵不情不愿跟在后面。
“他怎么在我屋外面！”
“我也纳闷，他怎么在这庄子里。”七灵搭腔，堵得唐华绵无言以对。
蒋尧笑，心想这个叫七灵的丫头嘴巴厉害，驳起主子的颜面毫不客气。
七巧轻轻拉过唐华绵，给蒋尧赔不是。
“见过蒋少主，这两天一切都是误会，还冒犯苛待了客人，真是对不住。请随我到客厅，用些茶水点心，让我们庄主尽尽地主之谊，再彼此细谈，解消这误会。”
蒋尧倒没觉得受什么冒犯，对七巧谦和一笑，毫不意外见唐华绵一脸不情愿，要故意试她态度。
“唐大庄主觉得呢？”
唐华绵哪里肯，刚刚一直打扰她和向清凌，她还没算账呢！
树上的无迹看不下去了，摘了一个小花苞弹到她头上，示意她要说话算数。
“蒋少主稍等。”
七灵见她还不就着台阶下，拉着进了屋：“我不管了！这烂摊子你自己收拾。我们受罚就受罚，反正我们又不关心向姑娘会怎么想。”
七灵被这祖宗气得双眼通红，恨不能连夜收拾包袱下山。唐华绵听到向清凌才算被戳中痛处，不灵光的脑子有了点清醒的灵光。
她是要抢走向清凌的喜欢，处理蒋尧这个情敌，可向清凌要知道她给蒋尧苦头吃，难保不会适得其反，到时……向清凌不理她，蒋尧抱得美人归，自己落寞伤感。
不行！绝对不行！
她抬起下巴，走到门边。
“哼！蒋小公子请吧。”
“蒋公子请。”七巧赶紧缓和下又被唐华绵带僵的气氛。
唐华绵先蒋尧一步与他相对而坐。
“气度！气度，你不是五尺男儿吗？”七灵换了茶水，撞撞唐华绵的肩膀提醒。
“请坐！”
“请。”蒋尧举止大方，迤迤而坐，比起唐华绵，确是尽显气度的。唐华绵虽然满脸不屑，心里还是在偷偷记着他的动作。
“刚刚那个，确是向清凌了。”
唐华绵不回答。
“你很怕她知道我在这。”
被直切要害，唐华绵赶紧委婉地赶人：“我备抬轿子把蒋小公子送回去吧，别继续在这遭罪！”
“我还不能走。”
“为什么？”
“唐大庄主很想知道？”
“不……不想。”不入这人的套！
“那我便不说罢。”
“不说就算了！”
唐华绵显然不是蒋尧的对手，跟他三两句不是进话套子里，就是走死胡同。一个不说一个不听，于是陷入旁人尴尬的沉默。
蒋尧是真让不说就一言不发，气定神闲。
“向清凌”，七灵做着口型，提醒唐华绵该有点觉悟。
“你说，我勉为其难听一听。”
“嗯……那劳请庄主先伸出一只手来。”
唐华绵依言照做。
“手心朝上。”
“多谢。”
蒋尧把桌上的点心搁她手上，拿了一个。他从昨天午后没有进食，又跟无迹切磋大半个早上，饿坏了，这盘给向清凌准备的，想来没下药。
“庄主盛情！”说完也不管唐华绵脸上一阵五颜六色，张口吃了。
“忍住忍住，想想那谁。”七灵边提醒唐华绵忍住脾气，边自己忍笑。
七巧怕他们起冲突，伸手挡在中间给蒋尧斟茶。
“蒋少主，这个放了有一会儿了，我去给您重拿些。”
“不用劳烦。”
“吃吧，吃完赶紧说！”
唐华绵一催，蒋尧反而慢条斯理起来，她只能撑下巴敲桌子看外面，直到打起呵欠，才听蒋尧喊她。
“庄主不用些？”
“不用，说吧！”
“说什么来着？”
唐华绵手握拳头。
“庄主不说说，你我之间的恩怨吗？”
“没有恩怨，就是一场误会。”
“误会什么？我与向清凌？”
“没，没有，跟向清凌无关！”别乱跟向清凌扯关系！
“无关吗？”
“无关！”唐华绵十分坚定。
“那是为何？要将我囚在此处。”
“本庄主现在大发慈悲放你走了。”唐华绵对原因避而不谈。
“所以在下还是有错了。”
见唐华绵不否认，接着道：
“错在拆散了庄主和向清凌，那在下确是罪大恶极。”
“蒋小公子能有此觉悟，也……”
“果真与向清凌有关。”唐华绵丝毫意识不到，她为了向清凌弄了场闹剧，就是怎么也绕不开向清凌的了，只要蒋尧拿捏这点，她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是了，有关是有关，误会也是误会！”
“与清凌有关的话，恐怕不是误会了。”
唐华绵听这话倒吸一口气，清凌？清凌和他不是误会是什么意思……她快速自我安慰，不在蒋尧面前落了下风。
没关系，坚决否定就是了。他们就是真的有什么，她也可以横刀夺爱！
“蒋小公子怕也是误会，我们两情相悦没你什么事！”
“你说你们两情相悦。”
“嗯！”
“我确定你们不是，你猜我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