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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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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摸出钱找了大夫,把他给救了。他一直在我家养伤,伤好之后,说要报答我,又把自己身上唯一的东西,也就是这枚玉佩,送我了。我说不要,他非让我拿着,还说这是他娘留给他的,留给未来儿媳妇的”

    他讲到这里,耳朵根子都红了,还要故作矜持地批判一句:“什么浑话,恩公请不要计较。”

    李央从怀中摸出一枚成色并不算好的玉佩,给三人看了一眼。谢微一瞄,样式不精美,颜色不上乘。

    他心想,若是这玉佩掉在大街上,路过了,自己看都不会看一眼。可是如此不算珍贵的物品,却是人家的传家宝,也是被人分外珍稀的东西。

    他在想,到底是这东西值钱,还是这东西上包裹着的感情更难能可贵?

    谢微的目光,缓缓地移到了自己腰间那明晃晃挂着的香囊上。

    他不舍得往里塞香料,怕污了其本身的纯粹,所以香囊中什么都没有,就这样虚虚地挂在那里,布料也是最简单大众的材质,但是在他眼中,却那么那么的珍贵。

    因为什么呢?因为绣工高超?还是因为制作者是张宜?

    谢微一面琢磨,一面侧耳听着李央缓缓讲述过去,又见他表情中略带一丝奇怪的甜蜜,他隐隐这剧情走向有点

    他似乎瞧见,自己心中构建完美的嫁妹大计,又散架了,摔得满地灰尘。

    正闷闷地憋屈着,又听李央笑着说:“然后他就在我家住下了。他大名叫沈诺,从前是个专干劫富济贫勾当的江湖人,见我过得清贫,就说要养家,要出去打劫富户补贴我。我说人活这一生,并非一定要金屋玉笔,我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他拗不过我,就去给人当劳工,店小二,或者跑腿儿送信,一天也能挣点吃饭钱。每次攒了一小笔,都交给我,要我保管,我怎么好意思平白受人银钱?也就顺便管他的饭了。”

    叶子苏不知什么时候从马车那边下来,坐在小院子里,还带了一把瓜子正磕着。

    他听着点了点头,将瓜子皮装在一个袖珍玲珑的小布袋中,倒是爱护环境:“你俩这是日子都过上了。”

    李央有些羞怯地腼腆一笑,他苍白如纸人般的脸色上,隐隐出现了回春之相:“前些日子我没有考中,特别想死,他突然背上自己的猎弓和最后那支一直不舍得投出去的箭,说要出趟远门,要去很远的神秘地方给我猎一只神鹿回来,还哄我说,这鹿的鹿肉一吃,我下次就一定能考中。”

    李央说到这里,表情又黯淡下来,本就没有血色的唇上满是浅浅的裂纹,他从昨天一直等到现在,也没见沈诺的踪迹,但他会一直等。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那个时候一心求死,就放他走了。

    这话说完,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冰湖中,砸得稀碎,却再没了第二声响,整个院子都静了。

    谢微愁容满面地将手深深藏进袖中,好似一个来晒太阳却一直站在阴影中的老大爷,也好似一个家里闺女四十多岁还没说亲的老父亲。

    他瞥了一眼张宜。

    张宜脸色也不好,两人心有灵犀,他看出对方眼中的疑问,就点了点头。

    于是谢微的表情更惆怅了。

    毫不知情的叶子苏磕了磕瓜子,吃得倒是开心惬意。他鲜少见到连张宜的表情都这般难看,于是笑着吐槽:“哎你俩的表情也太复杂了吧,好像这个神鹿传说是真的一样。”

    谢微扶额,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叶子苏最喜欢听八卦了,磕着手心的五香瓜子继续问李央:“哎,那小侠客人长得帅不帅?”

    李央诚恳回答:“就是一般男人的长相。皮肤有些黑,背上和大腿上都有伤疤,看着怪让人心疼的,虽然长得不算英俊,但是人好啊,。我说他两句,不让他再干抢劫的勾当,他就同意了;他还给我包饺子,就是馅儿太咸了,我说了一嘴,他就改;家里衣服都是他洗的,我给他烧热水,不然寒冬腊月凉水冻人,把他手冻伤了怎么办呀”

    叶子苏给出了高度评价:“还挺贤惠,又顾家。”

    “是啊,他早年在外头闯荡,落下一身病,手和脚都是冷的,睡觉的时候总把脚往我腿上放,冰死人了。但一想到他给我做饭,还给我洗衣服,没念过书,却还大力支持我考试,得友如此,我还能有什么怨言呢。”

    虽然叶子苏越听越觉得这事儿跟友情没什么关联,但是依然捧场:“真好,我老婆也会做饭,但是略有些差强人意,不过我相信,她总有一天是能意识到自己做饭难吃的。”

    李央点点头:“其实我一直很佩服会做饭的人,无论好不好吃。”

    叶子苏仿佛见到知己,立马打开了话匣子,:“谁不是呢,我一直巨佩服我老婆,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最关键的是”

    谢微趁机一转头,冲着张宜勾了勾手指,俩人便默契地起身,一道往屋外的马车边上去。

    尹汉宁独自窝在马车里,吃零嘴吃的很开心,听到俩人脚步声越来越近,便一掀车帘子,好奇地问:“解决了没有,这人还想死不?”

    谢微与张宜对视一眼,两人都十分糟心。

    越憋着不说尹汉宁越好奇:“咋了咋了?”

    谢微沉吟片刻,十分痛心地道:“还记不记得,昨晚,有人往我床头射箭,差点捅着我。”

    “那我可太熟悉了。昨晚我困得要死,一听说你喊我进宫,我上吊的心都有了。”尹汉宁皱起眉头。

    一见谢微的表情并不和蔼,甚至有种想要当场找个房梁看看承重靠不靠谱的样子,赶紧改口不扯淡了:“抛开这个不提,那刺客可真够胆大的,居然敢跑到皇宫里头刺杀皇帝,还险些一箭把你送走,提前结束你的统治生涯你对这刺客也太客气了,把人好好埋了不说,居然还认真看了他箭上附送的东西,若轮我定夺,此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谢微:“还真拿自己当活阎王了?早知道这个,你一开头进什么户部,直接去刑部上任算了。”

    尹汉宁吐了吐舌头,到底谁是心慈手软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数。

    “所以,刺客和李央有什么关系?”

    谢微指了指屋内,又遥遥指了指皇宫的方向:“那个刺客,是屋里这位的姘头。”

    尹汉宁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谢微:“别看我,人又不是我杀的。”

    张宜破天荒地开口:“也不是我。”

    尹汉宁幽幽地叹了口气。

    谢微于是将这整件事儿整顿一番、讲了出来:“那位孤胆刺也不能说是刺客,那位大侠,拿了屋里那位的血书兼遗书,绑在箭上射过来,让我知道了科考舞弊这件事儿,也挽救了屋里那位的老命。但是但是大侠现在坟头草已经在长了。”

    尹汉宁盯着地面,又哀哀地叹了口气。

    一命换一命,在活着的人心中,真的值得吗?

    张宜补充:“刺客走之前,说是要给李央猎一头鹿,这鹿一吃,他就能考中。”

    尹汉宁不再叹气,接上话茬:“可是他没说,要猎这头鹿,必须要以身犯险,也一定要把自己的命添进去,而且若是运气不好,就算把自己搭进去,也没有用。”

    马车边上一片寂静。

    很久很久之后,谢微才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件事儿令我为难,该怎么把这事儿给他讲。”

    尹汉宁一拍车门,当机立断:“讲什么讲,干脆别说。他刚抢救回来,你又给他机会重考了,人生大起大落一下子出现,要是再突然来个噩耗,你觉得他能活?”

    “什么噩耗?”

    李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几人的身后。

    尹汉宁瞪大了眼睛,迅速躲回马车内。

    李央笑着朝马车一拱手:“二位恩公,原来还认识中丞大人。”

    谢微扶额,大力拍了拍马车壁:“中丞大人,别躲了。”

    尹汉宁只能从马车里探出一个头:“哈哈,好巧哦,又见到你啦。”

    叶子苏也从小院子里走出来,一脸疑惑:“咋了这是,你们表情怎么跟死了亲友一样。”

    李央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赶忙一拱手退回了院中:“呀,我忘了,考前是不能见考官的,对不住了中丞大人,恕在下失礼。”

    尹汉宁目送他的衣角消失在院外,忍不住吐槽:“见我算得了什么?他连殿试的主考官都见了。”

    冒头的叶子苏被一脸懵圈地拉过去,听完事情经过,一脸喜色尽数消退,也愁眉不展起来。

    “一直瞒着也不是个事儿。”他道。

    谢微:“你有何高见?”

    叶子苏:“得找一个合适的契机捅破。不如就等殿试之后,无论他考不考得上,都给他一个交代。”

    谢微:“那中间怎么解释?”

    叶子苏:“糊弄呗,糊弄不过去,就找个借口,说他的姘头在外有事,耽搁几年,以后再说。”

    尹汉宁皱眉:“可若是给他期盼的理由,待他日后知道了,一定扛不住。”

    叶子苏:“这几年轮番给他介绍对象呗,只要比上一个好,难免不会动心的。”

    不过谢微心中明白,这个法子也未必可行,那可是送了家传玉佩,还住在一个被窝里的交情。

    “此举能解大多数情债。毕竟人心难测,有些人坚持只是遇不上更好的。”叶子苏在解决旁人的感情纠纷上极其专业,他人在南夷的时候,帮乡里乡亲解决了无数突破伦理道德上下限的事,各自狗血八卦门儿清。

    他此时也搬出了自己总结的道理:“若给你个更好的,你也不换?”

    谢微摇头:“不换。”

    叶子苏闻言,低头笑了一声:“不愧是10”

    尹汉宁纳闷:“一?什么一?”

    谢微横了差点嘴瓢的叶某人一眼,后者立刻改口,正色道:“猛一,我说咱们家老爷是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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