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反胜为败
第145章 反胜为败
远处的看台与擂台南北相对,中间隔了有十来丈远。看台的东、西、南面俱用厚厚的帐篷遮挡。而擂台正好相反,仅留面向看台的那面没有遮挡,其余三面也被遮挡严实。看台和擂台三面,站着数十名道人,而在道观四周,更是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士兵。
一行人来到看台下站定,天公真人跟着迎过来的大将军上了看台,那大将军临走时还望了一望张道陵和金蝉,见二人面色如常,拱了拱手,这才转身离去。
天公真人来到看台中间,见安帝居中而坐,左边蔡伦,右边李闰,人公真人和玉兰两侧站立。当下站定,对安帝施了道礼,道:“今日烦万岁前来,为贫道等作个证人。”
安帝忙起身,笑着对天公真人道:“其实用不用朕亲来,真人和国师胜张道陵,易如反掌。朕今日来,只为看真人的风采。”
天公真人一笑,并不多语,侧身站在一旁。
大将军上前奏道:“陛下,张道陵还带了一个小和尚,我怎么看着像是那个死了的金蝉呢!”
“什么?”安帝闻听,吓得一屁股坐回龙椅上。天公真人与人公真人对望一眼,天公真人道:“陛下勿惊,这小和尚用了瞒天过海之计,假死逃生罢了。现已被我查清,今日与我师兄弟二人对阵的,正是他们二人。”
“假死逃生?”大将军假装惊讶道:“那日人公真人亲自查看,这小和尚确实是死了的啊!”
“不错,当时这小和尚确实是和死了一样,只是诈死,小和尚被装入灵柩中后,张道陵又偷偷将他救醒带走。不过那张道陵确实有些手段,竟然让我师弟没有看出来。所以今日我等对阵,胜负难以预料啊!”
安帝这才缓过神来,心想多亏我手下还有黄巾真人可以依靠,以你们二位,连个小道人都不敢言胜。哼,怪不得那黄巾真人托王圣送来密信,说道若是国师等胜,则一切如旧,张道陵等人如不听国师安排,可下旨将其逮捕入狱。但若是国师输了,则让朕务必放下姿态,着力拉拢张道陵,同时要摆出孝敬太后之态,否则皇位难保。如今看来,朕还要对那个小道人态度好点。只是那个小和尚竟然没死,真是气死我了。想到这里,对大将军道:“大将军,这小和尚竟然敢假死逃生,本来朕想依大司马之言,着河南太守寻个院子看管小和尚就是了。但他竟然出此下策,按大汉律,应先治他罪才是。”
“陛下所言极是。但这小和尚今日前来,仍为对阵之约,他既然敢来,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请陛下圣断。”
“嗯,这倒也是。也罢,他们既然来了,就先看看他们与二位真人对阵,治罪一事,事后再说。来人,宣他们二人上来。”
蔡伦得旨,下来宣张道陵和金蝉前来见驾。将他们带上看台,远远地离开安帝等人。二人见礼完毕。只听安帝问道:“张道陵,这金蝉可是你救活的?”
“回陛下,正是贫道所为。”
“嗯,当日你揭榜入宫,可到了救治太后之时,却又不告而别,朕念在你是初犯,赦了你无罪。可你为何要纵容妖邪之物入宫,假扮成玉兰姑娘,前来害朕。是何道理,朕今日若不是看在你与国师等对阵的份上,决不会轻饶于你。”
“陛下此言差矣。首先,那人不是妖邪。第二,那人前去宫中见陛下,我也不知。第三,若是那人真想加害陛下,恐怕陛下就没机会怪罪于我了。”
安帝闻听张道陵竟然出此狂言,气得脸色苍白。大将军见了,在旁喝道:“大胆张道陵,你竟敢口出狂言,不怕砍头吗?”
张道陵一笑道:“贫道既然敢来,还惧死乎!”
人公真人见状,在一旁奏道:“陛下息怒,一会待我与师兄与他对阵,将他赢下后,再交朝廷处置。现在时辰已到,请陛下宣旨。”
“好吧,就由大将军安排吧。”安帝被气得有气无力,对大将军说了声。
“是,臣遵旨。”大将军于是上前站定,朗声道:“今日天公真人、人公真人与张道陵、金蝉对阵,对赌三阵,三打两胜。败者一甲子内不得入世。见证人为当今万岁,下官和小女玉兰。诸位都听好了吗?”
众人皆是点头。大将军又道:“如此,各出两阵,写在纸上,由万岁亲自抽出。”
大将军话刚说完,蔡伦和李闰分别托着个瓷盘,上面放有纸和红色的石笔。蔡伦来到张道陵身旁,李闰则来到天公真人处。二人拿起石笔,在纸上写了所出之阵。张道陵分别写的是诊病和坐禅。递给蔡伦。那天公真人只在纸上写了剑术后,就不再写了。李闰奇道:“真人,你还差一阵呢!”
天公真人摇头道:“他二人年幼,我看我方还是让他们一阵,就这样吧。”
李闰无奈,只得将纸交回。安帝分别看了,他见天公真人只写了一阵,心想这还用得抽吗?可他也知道天公真人脾气,知道这种世外高人,自视清高,脾气古怪。当下也只得认了,他先将三张纸片揉成纸团,然后从一密闭的木箱上面的一个黑洞中伸手放了进去。这才回头唤玉兰道:“玉兰,你来抽这第一阵。”
玉兰领旨,伸出纤纤玉手,从密闭的木箱上面的黑洞中伸了进去,取出一个纸团,交与大将军。
大将军将纸团展开念道:“剑术。请双方各出一人对阵。”
人公真人听了,走上前来,道:“贫道出战第一阵。”
张道陵也上前道:“我来。”
大将军道:“双方听好,此阵比剑术,因刀剑无眼,愿赌认命。但为陛下有好生之德,对阵者只要谁的兵刃被夺被毁,均算是输。”
人公真人和张道陵均道明白。
大将军见了,又问道:“二位用何兵器,可需朝廷提供?”
张道陵摇头道:“贫道随身带着呢。”说着将那柄古剑从身后抽出,众人见这剑透体都是锈迹,大将军见了,欲言又止,又转头望向人公真人。
人公真人将手中拂尘摆了摆道:“呵呵,贫道用它就是了。”
大将军当下道:“好,那有请二位到对面擂台中去。”
二人下了台,登上对面擂台。见这擂台方圆三丈左右,上面铺一层结实的松木板,被铁钉牢牢地钉在了一起,走上去如走平地。
人公真人站在里面,对张道陵一拱手,道:“张道长,今日再会,贫道当要谢当日不杀之情。”
张道陵一笑,持剑在手,拱手道:“国师客气了。”
人公真人再不答话。拂尘一挥,纵身而上,张道陵身形一转,避开人公真人攻势,反手一剑,向他后心刺去。人公真人一招推窗望月,用拂尘荡开宝剑。二人便斗在一起。
在南面看台的众人,均是伸脖引颈,屏气凝神地观看二人打斗。只见二人你来我往,身形飞快闪动,各种招式迭出,让人目不暇接。
转眼间便已经过了三十余招,双方仍是不分胜负。那人公真人越打越是兴奋,大喝一声,将拂尘一指,只见上面银丝一下了伸长数米,散成漫天银龙,向张道陵攻去。
张道陵见此情景,并不慌乱,纵起身形,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银丝。只可惜在擂台中空间有限,张道陵的动作受到了影响,不能尽情施展蹑空术,但纵是如此,那人公真人仍是不能伤他。
又斗了一阵,人公真人神情有些焦急。他见张道陵身子不停地上下跳跃,很是轻松。心中也是暗惊,心道这小子必是有所奇遇,否则以他这般年纪,竟然能与我打个平手。再打下去,岂不坠了我教威风。一念至此,拂尘一挥,满天的银线重又归于一束,直向张道陵脸上点去。
张道陵自仗身穿有济水神所赠道袍,身子并不怕人公真人发射银丝蛇来袭,但露在外面的头部和双手却不得不防,眼见这拂尘攻势劲大力沉,急向身后方撤去,退到擂台边才躲过这一击。
人公真人一击得手,更不停歇,身形一纵,跃到空中,自高而下,用拂尘当头攻去。
张道陵见自己已无退路,人公真人又占了高处来攻,只得手中宝剑狂舞,护住面门。心想若是银丝蛇来了,纵是拼着受伤,也要断它数根。
那知人公真人自忖银丝蛇身坚如铁,并不在意,仍是硬碰硬地攻去。二人但觉手上一沉,两件兵刃已缠在一起。
张道陵见自己手上宝剑一紧,已被拂尘上的银丝蛇齐齐缠住,忙奋力握住,向外急挥。人公真人见了,后退几步,用银丝蛇紧紧缠住张道陵的宝剑,向怀中一带,张道陵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宝剑再也挥不动,二人均不松手,转眼由你来我往的飞快打斗变成了二人相持不下。
人公真人见张道陵宝剑已被缠紧,当下一声冷笑,喝了声“断”,口中咒语一念,缠在宝剑上的众蛇得令,一齐施展缠绕之功,竟然要将宝剑累断。
张道陵心知不妙,但眼下若是弃剑,便算是输了,当下带急向内带。
双方用力之下,张道陵手上宝剑上的刀刃纷纷而落,但众蛇仍是紧紧缠绕,看样子竟是要将张道陵手中宝剑全部绞碎,只留下一个剑柄。
张道陵大喝一声,双手握剑当心回缩,想要卸下银丝之力,将宝剑夺出。他一只手握住剑柄,因剑柄尺寸不足,另一只手正好将那个鹰头也紧紧握住。
人公真人见张道陵拼尽全力,来对宝剑。他此时胜劵在手,也不着急将张道陵打败,而是要慢慢戏耍于他,好报当日被张道陵用剑制住自己之辱。当下慢慢催蛇加力,有如猫戏耗子一般,并不着急进攻,只是任他夺剑。
张道陵双手一用剑柄,大喝一声,将宝剑竖起。人公真人也是大笑一声,右手一用力,使出全力,想将这宝剑绞碎。
就在这瞬间,张道陵手上宝剑上面剑刃全碎,从里面又现出了一柄细剑。众蛇此时正在用力缠绕,张道陵与人公真人两下用力,只听呲呲一声,拂尘上的银丝蛇,竟然全被里面的细剑切断。无数头细小的蛇头蛇身落在地面上,扭曲着,颤抖着。
人公真人和张道陵都没想到这一点,两人均是向自己方向用力,当下猝不及防,也是各退了数步。二人定晴一看,原来张道陵手中正持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原先的那柄锈迹斑斑的宝剑已随着众碎蛇落了一地。
原来这宝剑竟是剑中有剑,当二人向外用力,剑又被众蛇用力缠绕,这才导致外面的剑身被毁,露出里面藏着一柄又窄又短的宝剑,此剑与原先的宝剑共用同一剑柄,是以仍在张道陵手中,如今这宝剑重现世间,剑刃上闪着寒光,亮如秋水。
张道陵和人公真人均是一怔。人公真人目光一闪,知道这是一柄宝剑,便起了据为己有之心。片刻之间,他仍将手中的拂尘向张道陵一甩,攻向他的面门。张道陵因后退了几步,身子已靠在帐篷之上,再无退路。只得将身子向左一闪,避开人公真人掷来的拂尘,手中宝剑则是当心一指,以防人公真人上前偷袭。
那知人公真人身子并未向前,但他的手臂竟然也突然伸长,有如接了一条手臂似的,一下子扣住张道陵右手手腕,张道陵右手一麻,宝剑落地,却被人公真人另一条伸长的手臂一把捡住,回过剑身,横到张道陵脖子前,冷冷地喝道:“别动。”
张道陵一招不慎,被人公真人夺去宝剑,反被人家制住,只得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