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眼神掠过过他的手又是长久的沉默，过了会陆桡才道：“我送你回去吧，已经凌晨了。”
“不用，我个大老爷们送什么送。”
不管怎么说最后陆桡还是把奚白送到门口才走，他对上陆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永远坚守不了自己的底线。以前是觉得他小让着他，现在算了算，他好像还比他多活了一年……
陆桡离开的时候两人交换了微信，之前奚白的那个微信他一直没敢登后来干脆申请了一个新的微信号。现在虽然陆桡知道他回来了，但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以还是不敢登。
回家的第一件事是给小猫找吃的，里里外外翻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适合小猫吃的东西，猫真的太小，比一个成年人的手掌都大不了多少，听说小猫的肠胃很娇气他也不敢随便喂。
小猫可能是饿惨了，绕在他脚边喵喵叫个不停。奚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要不现在带它去宠物店找点吃的，他记得离这里约一公里的地方有家宠物店，他以前经过过。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打开一看是陆桡发来的消息。
“我在楼下。”
奚白赶忙跑楼下去，陆桡站在路灯下，影子拉得很长，手上提着两大包东西。
“陆桡？”
原本还以为他是落了什么东西，后来陆桡走近，奚白看了眼他手中的东西，好家伙全是小猫的，那叫一个全，甚至连逗猫棒都没有落下。
陆桡解释：“刚刚经过一家宠物店，刚好还开着。”
“正想出门去宠物店呢。”说着顿了顿，让开个位置，“你进来吧，外面还挺凉的。”
已经这个点了，两人站在小巷子里说话背后都有点凉凉的，奚白干脆拉着陆桡回他住的屋子，顺着狭窄的楼道走到三楼，进门的时候奚白一只手指了指婆婆的房间，另一支手的食指抵在唇上做出禁声手式让陆桡声音小点。陆桡则一路打量着过来，租房的人来看房子都没他检查得细。
拉着陆桡像做贼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之后奚白才呼了口气，动作也大胆了些。
老人家睡眠很浅，而且被吵醒之后很有可能这一夜就再睡不着了。
陆桡不明其中原因，眉头微皱：“合租吗？”
“不是，”奚白摇了摇头，正扒拉着那袋猫粮，“这是她的屋子，我暂时借助在这里，顺便还可以照顾她。”
进门的时候因为客厅的灯没有开，昏暗中陆桡也只隐约看见一条粉色的围裙挂在椅背上，这个颜色这明显不是男生用的，于是他又追问了一句，“她是女的？”
这个时候奚白全部的心思都已经在猫身上了，听到陆桡的问题也没有往心里去，嗯了一声应下了。
陆桡的眼神立刻就变了，风卷残云恨不得要把奚白嚼碎，只是他克制得很好转眼就略过去了没有显露半分。
捡回来的小猫是黑白花的，白色的脸，但是眼睛周围一圈是黑色的，像是熬了几个大通宵的网瘾少年。
奚白看着吃得正欢的小猫，说道：“你的名字就叫‘网瘾’吧。”
说着还抬头问了句陆桡：“你看它那两个大黑眼圈，是不是觉得很贴切。”
小猫像是预感到什么一样，吃得正欢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奚白，看着好不可怜。
奚白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名字有多难听，把食盆往他那边推了推，“网瘾乖，继续吃。”
陆桡轻叹口气，把另个袋子中的冰袋和一瓶不知名的喷雾取了出来，“右手伸出来。”
“……”
见奚白没有动作，陆桡伸手将他的手拿过来，看到他红肿的地方脸色又是一黑，小心翼翼的，又耐心地帮他把袖子一点点卷起来，反倒是反应过来的奚白脸有点热，想要缩回来，但是被捏着根本就缩不回来。
已经有点融化的冰袋表面凝结了一层水珠，放在手上的那一刻水珠顺着手腕滴落在地上，原本有些灼热肿胀的手腕慢慢被冰刺得失去了知觉。
冰敷之后陆桡才把那罐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喷雾往他手上喷去，顿时整个屋子都弥漫了一股药味，左手的划痕也被细细上了药膏。
喷完之后他把喷雾放在柜子上，“宠物店旁边是药店，顺手带了瓶药，这个每天喷三到四次。如果你还要手的话，每天打游戏的时间控制在两个小时之内，打完自己做冰敷。”
他没有在奚白面前透露关于他上次约的医生的事，那位医生还没见过奚白，他很害怕如果这个医生也没有办法的话他要怎么办，所以他也不敢在奚白面前提上一句，害怕给他一些无谓的希望。
陆桡说完之后转身打开房间门，“走了。”
“很晚了，要不这边住吧？”奚白看了看表已经下半夜了。
陆桡看了眼另一个屋子，“不了，我怕我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搞出些凶杀案。”
奚白：“……？？？？”
看了看陆桡身上单薄的衣服，又看了看椅背上还有几个猫爪印的队服，他从自己衣柜拿了件比较宽松的外套递给陆桡。
“外面温度有点低了，你凑合着披一下，队服我洗干净了之后再给你送过去。”
陆桡看了眼奚白手中的外套，沉思片刻接过了。
……
陆桡走后奚白把网瘾安排好之后也上床休息了，但是不管怎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袋里时不时就显现陆桡的那张脸，奚白从枕头下把手机摸出来，打开陆桡的微信朋友圈。
陆桡的微信头像没有一点创意，乌漆嘛黑的再没有别的颜色，至于朋友圈就更没什么好看的了，虽然他没有设置什么三天可见，但是翻到底也不过三条朋友圈，两条是三年前就已经存在的，他记得他原本的那个号还有给他点过赞，后来的这一条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发的，还掐了零点的时间，只有短短四个字，“新年快乐。”
另一边，陆桡回到住处已经很晚了，他今天没有回aok，而是回到原本奚白爷爷的小屋。
小屋和之前没什么很大的改变，只是屋外的青苔厚了点，屋子里的白墙墙皮已经慢慢开始脱落。隔个一段时间他就会回来住几天，所以屋子里什么都不缺。
只是原本小的可以称为逼仄的屋子现在却空得让他发现原来这屋子也可以这么大。
陆桡手中是奚白塞给他的外套。
想到屋子里的另一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动就把那女生相像成一个和奚白一样有着令人温暖的笑脸的人。
陆桡望着怀里的外套发呆，苦笑一声，他就连送瓶药都得假借着别的由头。
……
第二天，奚白今天要去医院拿昨天婆婆做的检查的报告。
因为昨天太晚睡了，他今天起的有点晚了，囫囵吃了点早餐，把‘网瘾’的事和婆婆说了声，只是没想到婆婆一眼就喜欢上了‘网瘾，’一大早从起床开始就抱着舍不得放下，直到‘网瘾’饿了才重获自由，只是这个自由旁边还有一双灼灼地目光盯着，他看着婆婆那高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今天是周末，医院的人也不少，拿报告的队伍已经拉得老长了。而且在队伍里他还看见了熟人，圆月一身黑衣服带着口罩和眼镜在人群中好不显眼。
奚白摸了摸自己的口罩，确定戴严实了之后才走到队伍中去。圆月一看就是闲不住的人，虽然在排队等报告但是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