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叶青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大楚又迎来了新的一年,虽然新年已过但是大楚仍然处于一个动荡不安的时期。
前几年,惠阳节度使李衡叛乱,这场大规模的叛乱持续了四年,四年的时间战火波及了半个江山,饿孬遍野,饥民遍地,国内动荡不安,不过好在今年一月刚过叛军首领李衡伏诛,大局已定。云郡的将士们也即将返回云郡,而今年的春天对于云郡百姓来说也的确是个重要的时候,因为春耕即将开始了。
云郡道中县繁星村。
这里位于云郡的最北端且离京都并不远,往北两百里就是京城。而且这里也是远近闻名的富裕之乡,当然这里富裕并不仅仅只是紧邻京都,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居民基本都是府兵,历代从军,数代人的征战诞生了不少的英雄豪杰,这里也被朝廷授予“功烈乡”以彰显他们的功绩。
一大片农田,此时在农田干活的很多都是妇人,而男性要么是毛头小子要么就是白发苍苍的老人,由于战争,村里的不少壮劳力进入行伍参与平叛了。
唯一一处男丁比较多的田地就是叶家,其中干的最轻松的就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少年名为叶青是家里的独子,此时的他已经是汗流浃背,不过好在他今日要耕种的田地已经完成,叶青看着周围各家的田地完成还不到一半时不禁叹了口气,走到一处大树旁,给自己倒了一壶凉茶,喝完茶后顿时感到神清气爽,由于年纪比较小,干的活其实也并不多,村里现在最重要的劳力还是官府给他们村的几头老牛。
“累吗?”母亲胡月兰很是心疼,毕竟叶青虚岁也不过十三,若不是平时里练功身体素质很好,不然的话也不会特意叫上他过来帮忙。
叶青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此刻叶青有些烦躁,这仗早就打完了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对于母亲的关心叶青只是笑笑表示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由于连年的兵祸朝廷既要兵源又要粮草,自己虽然是功烈之乡但是赋税徭役也没见得低多少,叶青也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颇为着急,记得自己小时候还能吃到枣糕,现在外面的仗打得那么厉害,见都没见到更别说吃了。
就在叶青休息的时候,从远处传来惊喜的声音,“男人们都回来了。”听到这里叶青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迅速地离开田地朝着村口跑去,许多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叶青远去的背影,他们很难想象之前累成那样竟然还有那么多的力气。
叶家在繁星村也算是一个大家族,由于叶浩会识文断字再加上武功高强这在军营里面升迁速度自然是很快的,再加上由于是府兵,所以立功受奖的机会要比临时招募的壮丁大得多,所以不管在哪里府兵都是香饽饽。
“爹!”大老远叶浩就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喊声,叶浩在平叛战争中立功的功劳的确不小,被授予了八品副尉一职,如果再往上升迁就是校尉了。看到自己的儿子第一个跑了过来,叶浩翻身下马抱住自己的儿子,“家里怎么样了?”
听到这里叶青的委屈仿佛都没了,“没事,吃得饱,日子还算可以。”
叶青被叶浩扶上马,“回来之后暂时就不用打仗了,就待在家里。”
“暂时啊。”听到这里叶青苦着脸,“也就是说以后还得打了。”
叶浩没有回答只是捏了捏叶青的手臂,“看起来功夫没落下,你的年纪也差不多到了,是时候参与较劲了。”
“爹,你得好好教我,不然我遇见他们肯定会吃亏的。”叶青伸了个懒腰,“现在啊我就盼着老爹你能够回来。”
村里的壮劳力回来后,村里的生产情况明显有了好转,虽然有些人是哭着回来的,他们没有等到父亲或者丈夫的归来,战场无情,可不是说笑的场所。见到没有等到男人回来的家属叶浩也是叹了口气,这次的平叛战争很是残酷,自己虽然侥幸活了下来而且还成为军官,但对于那片残酷的战场他还是不愿过多地去回忆。
夜晚,叶家。
叶青的玩伴卢阳的爹卢克也回来了,晚上就来到叶青家里找叶浩畅饮,酒菜虽然不算精致,但还是特意去河里捞了一条鱼来招待他们,两家子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显得极为和睦,很难想象他们刚刚从战场归来,女眷们围在一起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家里的小辈则是聚在一起玩玩闹闹。
卢克避开女眷们敞开衣服漏出胸口的伤疤低声问道,“你那里也不容易吧。”
叶浩点了点头,“侥幸。”
卢克听后饮了一大碗酒,“来,光吃菜就好。”说着拿起酒杯与叶浩碰了下,一饮而尽,
叶青也不敢怠慢给两人倒满酒。卢克看到叶青不禁笑了起来,“小叶浩也长大了,长得真不错。”
叶浩哭笑不得,“你家孩子不也挺好的吗?”
卢克笑着点了点头,“嗯,我家的孩子我知道。”
叶青也不敢插话,只是看到他们的酒杯没酒了之后继续给他们倒上,“这个世道是越来越坏了,人心都变了。”看着眼前的酒杯叶浩摇了摇头,“不过,咱们这里也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
卢阳挥了挥手,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我只希望咱们的娃子不再打仗了。”
叶浩翻了翻白眼,“做梦呢你,你看看咱们周围都是些什么货色,只要咱们一乱他们就立刻扑上来咬我们……”
“……”
这酒喝了将近半夜,两个醉鬼是被拖着回屋睡觉去的,对于自家爹和卢克大叔说的那些话叶青也是听了个七七八八,原来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紧张,如果真的再来一场大战恐怕云郡也不会幸免于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