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一场晚宴，程晚南左右逢源。
不过令虞晨北更为惊讶的是，今晚的程晚南似乎与平日里他印象中的样子有着霄壤之别。
处事圆滑，待人接物面面俱到，实在找不出往日那落拓不羁没皮没脸的臭德行。
总结来说：就是特能装。
虞晨北百思不解，或许，他只是跟自己那样？
不对！
他忽然想起程家大院的那位
“好久不见。”一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跟程晚南握了握手，“有些日子没见，最近也听不到你拍戏的消息了。”
程晚南不矜不伐：“好戏拍不完，人总得休息。”
年轻男人笑了笑，点头道了声失陪。
程晚南轻抬酒杯示意无妨，挑眉轻啜了口香槟。
男子离去时，面上的鄙夷神色一闪而过。
随即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道威严却带有明显笑意的声音：“程晚南。”
程晚南忙抬头，看着走近面前的中年男人，意外道：“刘导，您也过来了？”
“怎么？”导演刘洲板起脸，佯嗔他：“就许你们年轻人有事没事都爱搞个聚会玩玩，还不许我这糟老头子也来凑凑热闹？”
“哪来的糟老头子，我怎么没见到？”程晚南左顾右盼，满脸疑惑道。
刘洲展颜大笑，抬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颔首道：“臭小子，还是这幅吊儿郎当的臭德行。”
程晚南说：“您老可不就喜欢我这个臭德行么。”
刘洲笑容更盛，准备聊些正事，余光无意瞥到躲在程晚南身后的虞晨北，眼前一亮：“这位小兄弟是哪家的小公子？”
虞晨北跟个榆木疙瘩似的杵在那，尴尬笑笑，呆呆摇头。
程晚南很快反应过来：“我新招的私人助理，带过来见见世面。刘老，您是不是有新戏要上了？”
刘洲：“数你最鸡贼，还真叫你猜着了，最近确实有新戏在筹备。”
程晚南：“都是刘老您教导有方。”
“是我教导有方还是你没羞没臊？得了，少跟我在这装大尾巴狼。”刘洲看向他，正经道：“故事我提前看了个大概，觉着还不错，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程晚南耸肩：“荣幸之至。”
“臭小子。”刘洲懒得跟他臭贫，刚要再开口，又好似想起什么。
“诶，你那小助理呢？”
秦浩穿着那身令谁都无法忽视的粉色西装混迹在三三两两人群中。
看似同人闲聊，实则心思投在全在不远处的白衣青年身上。
短短几个小时不见，男孩还是秦浩印象中的样子。
只是人靠衣装，佛靠金光，摇身一变就从下午那身廉价地摊儿货换成了高定西装。
因职业需求，秦浩常混迹于上层人士中间左右逢源，明星、老板，甚至高官达贵都接触过不少，所以眼光和鉴赏能力都很不错。
他一眼就瞧出男孩穿的那套白色西装是今年某国际时装周高定，且全球只有三件。
普通人别说买来穿，就连慕名瞧上一瞧实品也要提前接受复杂的预定手续。
不久前，秦浩本想借着自己在当地的‘威望’租借这套高定西装参加电影节开幕仪式，结果西装设计师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拒绝了他。
拒绝的理由居然是他的外型与品牌理念不符。
当他见到这个男孩穿的显然就是那套正品之后，秦浩在大感羞辱之余又有点心猿意马。
干净清俊，五官如工艺大师手工雕刻一般俊美无俦。
体型虽然有些清瘦，但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将其衬出一身低调奢华，贵气天然而成。
虞晨北刚从程晚南身边悄悄离开。
那位中年大叔显然有私事找程晚南谈，自己不方便旁听也只能随便找地方消磨时间。
他想跟经过的服务生打听一下洗手间的位置，转身之际却凑巧碰见了秦浩，不禁暗骂点背。
“咱们又碰面了，看来还真是有些缘分在身上的。”秦浩亲热招呼。
虞晨北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唇角，点点头，侧身就要离开。
“哎，你还没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呢。下午撞你那下真不是故意的，你还疼吗？我车上有急救箱，里面有云南白药。”
虞晨北无语。
心道你怎么到哪都备着急救箱？
是算准了自己早晚会出事儿么
他忍不住道：“不好意思，我有点内急，要去洗手间方便一下。”
“方便啊，没关系，正好我也想去小解，一起一起。”秦浩视线总是不受控在虞晨北身上游移。
这张脸，啧啧，越看越是喜欢。
虞晨北实在太讨厌这个人了。
偏偏又跟狗皮膏药似的一直贴上来。
光是那张嘴就跟上了发条一样，从宴会大厅到洗手间这一路就没停下过。
好在虞晨北左耳进右耳出，思绪一飞，任他说的绘声绘色，全都与我无关。
可他实在太烦了
“你叫什么名字？”
“在哪工作？”
“我看你和程晚南关系不错，你俩什么关系？”
“”
虞晨北不胜其烦，走进男洗手间猛地刹住脚步，侧身躲过差点撞上来的秦浩。
“怎么了？”
秦浩后悔没再贴的近一些，差点美人在怀。
虞晨北气极反笑：“您不是要小解吗？”他往一侧指了指，“便池在那。”
秦浩一愣，忽然也笑了起来，一脸猥琐淫|荡：“那咱们一起？”
他喜上眉梢，心里开始幻想俊美青年的小鸟会是什么样子。
虞晨北瞧他那副德性，十分恶心。
忍住将人塞进马桶冲走的冲动，他转身走进最近的厕格，对秦浩笑道：“不好意思，肚子不舒服，我上大号。”
说完，回敬对方‘砰’的一声巨响。
秦浩蓦地一惊，又按捺不住心思，过去敲了敲厕门：“你肚子不舒服？我车里有急救箱”
操！
虞晨北没说话，坐在马桶上望着屋顶，黑这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你还好吧”
秦浩又敲了敲门。
虞晨北回过神来，盯着门板想了一会儿，发出一声长长的‘嗯’，顺手将从宴会餐桌上拿的那块巧克力丢进马桶里。
‘咕咚’！
这个长音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出一系列精彩画面。
门外的秦浩顿时面露恶心嫌弃，轻声啧啧两下便转身离开。
怕再被秦浩纠缠，虞晨北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坐在厕格里猫着玩手机躲清静。
点开微信小游戏，正想玩两把消消乐，程晚南给他发来一条微信。
简简单单三个字：【人在哪】
后面接了一长串感叹号。
虞晨北直呼雾草：密集恐惧症的福音。
他翘起二郎腿，把着手机回：【洗手间，你忙完了？】
大概过了十几秒，对方又回了三个字：【十秒钟。】
虞晨北啧啧两声：“真臭屁。”
看了眼时间，虞晨北觉得如果再蹲下去就有便秘的嫌疑了。
于是推开条门缝，眯眼谨慎地看了看外面。
傻逼退散。
虞晨北小心翼翼洗了手。
洗前连抽好几张好几张纸垫在胸前，生怕弄脏西装。
从卫生间出来，准备去找程晚南。
转身正要抬脚，肩膀蓦地一沉。
一股浓重刺鼻且十分熟悉的香水味毫无征兆地闯进他的鼻腔。
他猛地闪开，下意识作出防备状态，正要发作，那位先开了腔。
秦浩高举双手越过头顶，笑眯眯地盯着虞晨北，轻笑道：“别急，是我。”
虞晨北收手，蹙眉掸了掸衣袖，不耐道：“你怎么还在这？”
秦浩闻言一副伤心表情地回道：“这不是在等你么。”
虞晨北知道秦浩在想什么。
不过他也懒得拆穿更是压根不想同他一般见识，只是点头道：“走吧。”
秦浩一脸亲切跟上，又开始絮叨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我看你跟程晚南和凌薇关系似乎不错，是哪家上市集团的公子？还是哪家娱乐公司出道的新人？你倒是回句话啊？”
“秦先生，我想你是弄错了。我跟谁都不熟，只是一个意外被带进宴会的无名小卒而已。而且我既不是上市集团的公子，也不是出道的新人，只是一个局外人。所以我是谁，并不重要。”虞晨北不想与他纠缠，快速走出长廊，“秦先生，您请。”
他越是这样清冷，秦浩心里越是痒痒的刺挠，不甘道：“别这么冷淡嘛，你说短短几个小时咱们能碰上三次，这叫什么？这就是缘分。咱们就当交个朋友嘛，俗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以后你要是有用的找我的地方，只管开口，我年长你几岁，就当认个哥哥嘛”
虞晨北忍住想揍人的冲动，正打算坚决回绝，就瞥见程晚南突然出现在前方。
程晚南走近虞晨北。
看到秦浩的那刻，本就紧蹙的眉头登时锁得更紧。
“你俩怎么在一起？”
秦浩之前就注意到程晚南跟眼前这个孩子很上心，暗暗猜测他俩关系不一般，只是不知道他们俩人关系是何种地步，因此没敢再放肆一些。
这会见程晚南如此激动，眼神不禁微妙地扫了他几眼。
神情一顿，又以更加微妙夹杂着暧昧的意味在那二人身上来回探究。
虞晨北早就察觉到秦浩露骨的眼神射在身上，心里也隐隐猜到对方在想些什么黄色废料。
一个顶流大明星寸步不离紧盯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
放在谁眼中，都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奇事。
虞晨北内里烦躁，面上却不打紧，直道：“跟秦先生在卫生间碰上的。”
程晚南显然不信，揶揄道：“那还真是有缘分，不然怎么你到哪，秦大主持总能闻着味儿找到。”
这话听起来着实不大对味，虞晨北疑惑看向程晚南。
这不像是他在这种场合能说出的话。
秦浩却不以为意，笑道：“可不是么，我也觉得实在有缘，就半天，碰上三次，你说巧不巧？”
巧你妈个头。
眼前这俩货烦的虞晨北眼角直抽抽。
程晚南看了眼出奇冷静的虞晨北，倒是很快恢复了原有的表相，视秦浩为空气直接略过他，问：“联系司机了？你不是想回去？还磨蹭什么？”
虞晨北点头又摇头：“我这就去。”
他同程晚南一样，完全忽略掉身边那个障碍物，兀自走到不远处。
秦浩见人离去，犹豫一瞬，想追上前。
程晚南当即转头，对秦浩道：“秦先生，多嘴奉劝一句。做事做人凡是还要留几分的比较好，有些东西有些人，或许你不能碰也碰不得。”
秦浩听后先是一怔，接着也讳莫如深地笑道：“南哥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程晚南不屑与他浪费唇舌，笑道：“怎么，半年前才被人打断了腿，还没长记性？”
秦浩猛地一震，下意识往后退半步，一时不敢相信自己所听，狼狈尴尬道：“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