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清醒
“阿婧，你说这什么世道，多好的一个人挨了那么久的苦，我守了她那么久总算是醒过来了。”
被她这样一说，温婧眼泪也开始往外涌。“小梦这是阿蕴的女儿，江妤。”
知姨抬起满脸泪的脸看着江妤，伸出手把江妤的手握到手心里。“梦姨，您好，我是江妤。”
“哎，是西西吧，看见你活脱脱像是小时候的阿蕴阿婧站在眼前，孩子苦了你了。”梦姨泪眼婆娑，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说道。
温婧和温蕴是双胞胎，当时已经有一个男孩了，就想要个女孩，没想到一下来了两个，当时全家上下高兴了很久。两个女儿被全家像宝贝一样，因为温家男丁兴旺，这又是双胞胎。特别是她们哥哥温铭对他两个妹妹都是有求必应，小时候和玩伴拌嘴，温铭永远挡在她俩前面。
在温蕴被老两口带回来的时候温铭第一时间赶回了老宅，上一次见妹妹还是五年前，妹妹虽然和家里断了联系，但是知道她们两姐妹绝对不会断了，试图让温婧劝温蕴回家，但都无果，江妤出生第二天，温铭就找到了医院要带她们会老宅，但是温蕴刚生产完情绪十分不稳定，对温铭说了不少狠话。温铭从病房出来急火攻心，回家喝中药调理了半个月才缓过来。
至那以后，温铭再也没有去找过温蕴一次，断断续续的从温婧那里听到一些消息，知道她过得很好，便没再说什么。
从父母那里得知妹妹几个月前在回老宅的路上出了车祸，一直昏迷，便和妻子慌慌张张的回了老宅。看着躺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妹妹，温铭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是什么反应，就直愣愣的站在床头。自己护了半辈子的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甚至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感受到指尖的温热，才敢大口地喘气。
今天上午老宅过来人告知温蕴醒了，便火急火燎赶了过来。躺了一年多身体全靠外界供养，很虚弱好像撑起眼皮都费了好大力气。只能看着家人缓缓流泪，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她抬了抬手指，老两口就坐在她身旁，看她的动作赶忙接住那随时要落下的手。
接触到有自主意识的温蕴，老两口再也绷不住了。嗓音沙哑的唤着温蕴的名字，生怕她下一秒又睡去。
就这样一家人守着她，直到江妤到来。
房间外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推开，门外的温婧握着把手眼红红的像是刚哭过。拉着江妤往门内走，江妤低着头像是怕一抬头梦就会被戳破，一切化为乌有。握着温婧的手不自觉收紧，慢慢地感受到温婧无声的安抚。
“西西，过来。”
外婆坐在床沿唤着江妤。
江妤抬步走了过去，温婧跟在身后。江妤抬眼看去，妈妈真真切切的睁着双眼看着自己，缓缓的留下一滴泪，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她动了动手指头，江妤赶紧握住她的手，触碰的那一秒仿佛眼泪都倒灌进喉咙，噎的江妤向后一顿，淹的说不出一句话，只有表情慢慢瓦解，眼泪终于决堤般的涌了出来，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呜鸣。
温婧抱着温蕴一直在哭，屋里哭声不止，江妤走出房间平复心情。抱着双臂倚靠在柱子旁，看着眼前的绿林。后面门声响起，一个人缓缓的走到了江妤身旁。
江妤站直了身子，侧过头看来人，是舅舅，江妤认得出来，之前在云城的时候温婧早就把每个人照片让江妤认了个全。
“西西？”温铭试探性的发声。
“舅舅好。”江妤站直了身体，压抑着鼻音问好。
“哎!”这答应中带着一丝雀跃，表明了声音的主人心情蛮好。
后面两人聊了一会儿，温铭把江妤现在的情况了解清楚，江妤对这个舅舅也颇具好感，说话张弛有度，温文尔雅，不知是否藏起了生意人的精明、强硬，反正在这场谈话中江妤未感受到分毫。
大概20分钟左右，两人谈话被打断。舅母喊两人去餐房吃饭，舅舅走在前面，舅母杨卉挽着江妤跟在后面，温柔的和江妤说着等一下可能要见很多人，问许多人好，要做好心理准备。
场面和杨卉描述的一模一样的，温婧拉着江妤向每桌的长辈依此问好。还好有顾衍在江妤身边应和着，让江妤得以有喘口气的机会。温家有个规矩，在生意场上不管是多么的雷厉风行、我行我素但是每周末晚的例餐和碰见大事必须回老宅，只要坐到饭桌前不许提一句工作的事情，这样做确实让家族关系十分融洽。
把昏迷的温蕴接回来这件事是悄悄办的，只有几个人知道。
今天不是例餐但是亲戚知道两姐妹都回来了，还把江妤也带了回来就觉得应该会老宅看看。
以温蕴身体不舒服为由，将询问挡了回去。不是因为这是什么见不得的事，温蕴刚醒，身体还是十分虚弱，太多人的探望对她来说是负担。
晚饭后，亲戚陆续向温书袀作别，散去。
江妤也跟着作了别，回到房间去。洗了个热水澡，目光涣散的躺在床上，放空脑袋。今天把亲戚认了个七七八八，脑子里有点乱。
翻个身继续给秦卿发消息打电话，也还是没人回无人接听，江妤知道肯定是出事了，秦卿从来不会失联一天，最多也就是在每个月的25号请半天假，下午就回来了。江妤想，有必要找个时间回去一趟。
盖上被子睡了个好觉。
江妤起了个大早，梦姨早就在厨房忙活了，梦姨说家里的早饭一直都是她在准备，已经好多年了。江妤刚想洗洗手去帮忙，知姨一把拦了下来。
“西西，小许怎么没有和你一起。”
小许是梦姨的女儿，和江妤的年纪相仿，所以梦姨就让小许跟着江妤，有什么需要就和她说。
“梦姨，我起得早，想让小许多睡一会儿，她不用时时刻刻跟着我。”江妤拿起一个水煮蛋放进盘子里，眼尾带笑的看着梦姨。
“怎么起这么早啊，他们都还没起呢。”梦姨说着话手上的动作没停，一个白白胖胖的肉包就捏好了。
“我想去陪陪我妈。”
“好，已经差不多了了西西，你想吃什么不，姨给你单做。”
“不用梦姨，您别忙活了，我平时也吃这些。”
“行，想吃什么自己拿。”
江妤点了点头，端着豆浆和水煮蛋就去了餐厅，江妤吃饭向来很快，没用多长时间就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