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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初入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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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陈曦激发云天令牌,脚下顿时生出一个传送法阵来,他身在传送之中,好似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一般。

    如此过了十余个呼吸,正当小陈曦快要坚持不住,马上就要昏厥过去之时,忽然觉得自己背臀一软,似乎停止了自由落体,撞上了极为柔软之物。

    紧接着鼻尖便传来一阵狐臭,呛得他连连干咳,再加上刚才传送时的头晕目眩,顿时呕吐不止,耳中却传来一阵斥责:

    “我说你个小兔崽子,胖爷我好心救你,你反倒吐我一身污秽,如此恩将仇报,你还是在地上躺着吧。”

    话音一落,小陈曦便从一人怀里被丢在地上,却仍是连连呕吐不止,直到把早饭吐了个干干净净,最后连胆汁也快吐没了,这才勉强停了下来。

    抬头看时,却只见两条巨柱,再向上看却发现哪里是什么巨柱,分明就是一个人的双腿!

    这人生的身高足有三米!而且肥硕异常,按照小陈曦的理解,怕是有一万斤不止,简直就是一座肉山。

    穿一套黄色土布麻衣,估计是好久都没换洗过,污秽不堪,传来阵阵腥臭,夹杂着那人的狐臭‘体香’,那味道小陈曦刚要再吐一会,那人却将一只巨手伸到他面前:

    “拿来?把好吃的都拿来,不然交一百块下品灵石也行。”

    这人的声音瓮声瓮气的,说着还低下头,小陈曦被这人的相貌又是吓了一跳。

    圆盘大脸,足有车轮那么大,两条刷子眉,眉毛根根倒竖,眼睛被满脸的肥肉挤成了一条缝。鼻孔外翻,两撮鼻毛分外旺盛,方海口,厚嘴唇,一口大黄牙齿,还往外淌着口水。

    头发被拢在一起,扎成一个冲天巨辫,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吃人的妖怪!

    陈曦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吓得惊叫了一声,手脚并用的就朝后跑去,哪知道没跑几步,就又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这一下把他吓得魂飞魄散,本能的以为这巨汉还有同伙,连忙挣扎的逃出,哪知却发现这个人与那巨汉截然相反。

    这人一身鹅黄色长袍,双肩点缀着金黄色纹饰,腰间扎一条金黄色丝带,悬挂着一块乳白色玉佩,脚下一双雪白色云履。

    再看他面庞白净,颌下长须飘摇,根根透露肉条条透风,双眉斜飞入鬓,丹凤眼,薄嘴皮,头上戴一顶束发金冠,倒背着双手正微笑的看向自己,飘飘然一派道骨仙风。

    陈曦看的愣了,那人却朝他微微一笑道:

    “莫怕,这是我护院童子,名唤阿呆,别看他长得粗鄙,心肠却是善良,方才之言,也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那巨汉看见来人,也急忙收回巨手,不住的搔弄后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嘿嘿~院长,您来啦,您看,这小娃吐的我满身都是,这身衣服,可得让他给我洗干净。”

    那被称为院长之人,闻言假意面露愠怒,对他呵斥道:

    “我让你此接引新人入院,你却在此敲起竹杠,还有你这身衣服,怕是有几十年都没有洗过,还不赶紧把这院内污秽打扫干净,再去换身干净衣服,还有,不许再吓唬新来的学员,若敢再犯,当心我饿你三天!”

    那巨汉一听要饿他三天,好似天都要塌了一般,嘴里应着,抬起巨腿便逃,地动山摇间便不知去向。

    院长见阿呆跑远,苦笑着摇了摇头,见陈曦也从地上爬起,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微笑道:

    “小朋友,你可知此处是何地?”

    陈曦见那巨汉跑远,这才起身,正拍去浑身的尘土,听见那被称作院长的人问话,急忙回答:

    “这里不是云天学院么?爷爷要我来学习的。”

    “哦?你爷爷高姓大名啊?”

    “我爷爷叫陈传江,是东林国陈家家主,我叫陈曦。”

    “东林国陈家。”

    院长闻言嘴中重复着,好似在努力回想着,片刻之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对陈曦道:

    “既如此可将云天令交予我。”

    说着向陈曦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来。

    陈曦依言从怀中拿出云天令,刚要递到院长手中,却一下收回,警惕的问道:

    “这里是云天学院么?你又是谁?”

    院长先是一愣,随后被他的举动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没看出来,你这个小鬼警惕性还很强嘛,这里当然是云天学院,我就是这学院的院长,道号凌虚子。”

    小陈曦一听那人真是院长,态度立即变得恭谨起来,双手将云天令递了过去,嘴里说道:

    “东林国陈氏一族,陈曦,拜见院长。”说完还深深的鞠了一躬。

    凌虚子微笑点头,接过云天令,端详了一下,用手在上面一抹,随即又把它递还给陈曦道:

    “既持我云天令,便是我门下弟子,今后切不可再提及家事,在这云天学院里,你没有家族,没有名姓,令牌上的编号便是你的称呼。”

    陈曦接过令牌,仔细看时,背后的七十一竟然变成了六一六!急忙问道:

    “这令牌爷爷交给我的时候,明明还是七十一,怎么就变成了六一六呢?”

    院长面带笑容,缓缓解释道:

    “这七十一是当年你爷爷毕业考试的排名,这六一六是你入门的编号,证明你是我第六百一十六个弟子,若你天资聪颖又学习刻苦,能在二十岁之前凝结金丹,那时候你就可以参加毕业考试,倘若能够争得排名,那时候自会变化。”

    小陈曦闻言恍然大悟,将云天令收好,双膝跪地,对着凌虚子连叩了三个响头道:

    “弟子六一六拜见师傅。”

    凌虚子受了他这三拜,哈哈大笑着将他扶起:

    “我且受了你这三拜,不过你虽是我的弟子,而我却不是你的师傅。”

    陈曦被他扶起,可是这一席话却听得云里雾里,满脸的疑惑。

    凌虚子见他疑惑,大袖一拂,便凭空出现一艘舢板大小的灵舟来,随后拉着陈曦缓缓登舟:

    “我们啊边走边讲。”说罢也不见他掐诀念咒,这一叶灵舟便自动飞起。

    初始陈曦还站在灵舟上,哪知速度越来越快,罡风阵阵,吹得他站立不稳,跌坐在小舟内。

    凌虚子似有察觉,袍袖一拂,灵舟便慢了下来,周围的仙景顿时一览无余。

    原来刚才的院落只在低处,再向下看却被无尽的白云遮住了视线,此时灵舟正凌空而起,满目的苍翠,间或祥云淼淼。

    正对面是一座高山,共有十一峰,高矮不一,就像是人的两只手掌,捧着中间的最高峰直冲霄汉!

    其间亭台楼阁,斗拱飞檐,既有苍松翠柏,又有青竹灵泉,青砖红瓦掩映,百花争奇斗艳。

    灵舟虽是放缓,速度也是极快,不多时便在一处山门前降下,凌虚子收起灵舟,与陈曦站在这硕大的山门前。

    陈曦被这一路的景致惊骇的无以复加,他陈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但是跟这一路的景致比起来,简直就是山居野地寒屋瓦舍,此刻他站在巨大的山门之前,从未有过的渺小感涌上心头。

    那山门在山脚之下,高有三丈,气势磅礴。也不知是用什么石头雕琢而成,颜色洁白无瑕,质地细腻如玉,其上刻有一副对联,以红漆为底,金漆勾边。

    上联是:仙开胜境,乾坤豪杰尽我辈。

    下联是:天选之城,万千英雄出此门。

    横批是:云天学院

    再向山门内看去,却是一条石阶,依山而建,蜿蜒向上,也不知有多长。

    山门外站着四人,两男两女,均是一袭白衣,看年纪也就十七八岁,男的俊朗,女的秀美。

    见灵舟降下,这四人对着凌虚子齐齐躬身施礼,口中道:“弟子恭迎院长,欢迎学弟。”

    陈曦本想回礼,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却见凌虚子对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道:

    “入学典礼之需,可曾准备妥当?”

    其中一人闻言上前一步,又施了一礼,恭敬的道:

    “均已准备妥当,各位老师也都已经请来,现在大殿内等候,只是副院长睡得正香,无论如何都叫不醒。”

    “无妨,这老猴子定是昨夜贪杯,不来也罢,省的又要在我面前耍酒疯。”

    凌虚子说罢拍了拍小陈曦的肩膀,指着山门前的石阶道:

    “此路名为‘天阶’,意为登天之阶梯,乃是进这云天学院的必经之路。按照难度又可分为十段,而每段又有百级,尽头便是学院主殿,其间道法奥妙,越往上走也就越难,你只许肉身攀登,不可借助外力,若觉力不可支,可使用云天令牌,大家都在山顶大殿等你,切记不得逞强,否则轻则负伤,重则堪有性命之忧。”

    说罢带着其余四人,化成五道光华,朝山顶激射而去。

    小陈曦见院长与众人身化遁光而去,本来拘谨的情绪,顿时放松不少,回忆起刚才的话,小心翼翼的朝前迈了一步,一只脚踏在了石阶之上。

    本来心下惴惴不安,做足了心理准备,哪知道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异状发生,与普通台阶别无二致。

    还以为院长说的话是危言耸听,当下也不再犹豫,抬起另一只脚踏在了第二级台阶上。

    哪知突然一股大力凭空而出,由上至下,好似一座大山般压在陈曦的身上!

    小陈曦被这大力一压,本能的运起灵力抵抗,虽然勉励支撑,十几息之后,灵力用尽,浑身大汗淋漓,四肢百骸就如散架般再也使不出力气。

    最后双手撑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将那只脚收回,‘扑通’一声跌坐在台阶下,心脏狂跳大口喘着粗气。

    休息了半响,这才想起临行时,爷爷给的碧玉戒指之内有恢复灵力的丹药,翻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一瓶‘回灵丹’,急忙吞下一颗,盘膝运功炼化药力。

    恢复之后,小陈曦再也不敢贸然而进,两只脚都踏在第一级台阶上。

    不出所料,压力虽然还在,却是减了不少,陈曦就在这第一级台阶上,运起全身灵力,与压力对抗,待到灵力耗尽,再退回到台阶下服食丹药。

    如此几个来回,陈曦的身体渐渐适应了这第一级的压力,修为也有所精进,只是戒指中的回灵丹药也被他吃光了一瓶。

    陈曦将最后一颗丹药炼化,收起空瓶,看着眼前的石阶,目光坚毅,咬了咬牙,直接登上了第二阶。

    不出所料,巨大的压力瞬间降临,是第一阶的两倍,陈曦小小的身体被这股巨大的压力挤压,顿时觉得痛苦无比,呼吸都好像要停滞了一样。

    坚持了几息,体内灵力渐渐枯竭,但是他依旧在咬牙坚持着,浑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牙齿间有血水渗出,双腿似乎已经无法支撑身体,不住的打着颤。

    又是几息过后,他再也坚持不住,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浑身一软,昏死过去,被这巨大的压力抛出石阶。

    片刻之后,一道白色光华由山顶急速倾泻而下,在陈曦身边落定一人,这人一身白袍,背后斜插着一柄长剑,背起还在昏迷中的小陈曦,化为一道白光向山顶飞去。

    陈曦在昏迷之中,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家,正想去找娘亲和爷爷,却见祖宅内火光冲天,耳中尽是惨呼之声。

    他想喊,却无法发出声音,想去救援,却无法挪动分毫,眼见火焰朝着自己蔓延,却又无可奈何,只觉的浑身也被这火焰包围,炙烤的他痛苦难当,仿佛血管里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般。

    正煎熬中,只觉口中涌入一股甘霖,随即在身体内四处游走,所到之处热力顿消,说不出的清凉爽快。

    这股清凉在他体内游走了一圈,陈曦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位中年女子的怀抱之中。

    恍惚间,他竟然觉得那人是他娘亲,急忙大呼一声,张开双臂将那人搂住。

    却不料被那人一把推开,怒斥道:“谁是你的娘亲,既然已经醒来,还不速速站起,完成这入学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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