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兄弟反目
陈氏父子二人被韩梅的一席话说的脊背发凉,越想越是心惊,沉默良久陈传江才道:
“千年前,我陈氏先祖突破大乘之期,在飞升上界之前曾留有三宝一令,此乃我陈家传世之根本。
其一便是这天音琴。”说着大袖一挥,一架古琴便凭空出现,悬浮在半空之中,发出淡淡的乳白色光晕。
陈传江接着道:“这天音琴是先祖君礼成名之器,内有功法‘天音琴谱’一部,乃是一件攻守兼备的极品灵器。”
说完大袖又是一挥,顿时半空中出现了一支银色长枪的虚影:
“此枪名为戮魔,是先祖君启的不二利刃,传说当年两位先祖曾经探寻过一处仙魔大战遗址,舍死忘生方才得到此柄极品宝刃,君启先祖曾执此枪击杀魔兽妖人无数,故名戮魔,内有武技‘指枪决’一部,我已经将它传给天儿,如今也随他失踪了十年。”
陈传江眼望着半空的两件宝物,似是陷入的无尽的追忆,良久才继续道:
“想当年我陈氏家族一门双英,又被尊称为‘文武双杰’,文有君礼,一架天音琴,风流倜傥,天资绝伦,智计无双,武有君启,一把戮魔枪,勇猛无匹,杀伐骁勇,万夫莫当。”
说到这里,陈传江不禁有些黯然神伤,微微的叹了口气,挥袖间两宝消失无影。
“这第三件宝物乃是一枚面具。”说着便由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面具来。
这面具看起来好像是木质,通体乌黑,间或有几道暗绿色的纹路,被陈传江拿在手中,并不见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初我父将它传于我时,并没有说明用途,更没有应用之法,我年轻时曾查阅族内典籍,可惜对它也没有过多的记载,只知它是我陈家第三代老祖,在机缘巧合之下在一处上古遗迹中所得,至于有何功效,又如何使用,却是只字未提。”
小陈曦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此时见爷爷拿出这面具,顿时心生好奇,忍不住伸手去摸,哪知道这手刚碰到面具,只觉眼前金光大盛,一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其余众人却见这面具与陈曦全身金光缭绕,交相呼应闪烁不止,几息之后,那面具更是自动飞起,在陈曦身体周围盘旋不止,最后竟然一下没入他的体内,一时间金光消散,面具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都不料有这异变,饶是陈传江离得最近,修为也是最高,可惜被那金光笼罩,竟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就连灵力也提不起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面具融入到陈曦体内!
直到金光散尽,众人才又恢复行动,都急忙放出灵识查探小陈曦的情况,哪知道里里外外查探了许久,却没有任何的异状,小陈曦就一直昏睡着,还不时呢喃几句梦话。
韩梅将他抱在怀里,这是他唯一的牵挂,见小陈曦只是熟睡并无异状,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陈昊宇也被刚才的异状惊得大骇,金光消散之后也急奔过去查探,见小陈曦沉沉睡去,呼吸均匀平顺,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也是沉稳有力,并无异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向父亲。
最震惊的要数陈传江,当时他已然察觉小陈曦伸手去摸面具,却不料会发生如此异变,急切间想要收回面具,哪知却被金光临体,根本无法动弹。
此时金光已散,陈传江眼见面具没入小陈曦的体内,他已经放出灵识,仔细检查多次,可是却并没有什么异常,不由得双眉紧锁,也不知这异变是好是坏。
众人沉默了半响,陈传江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如今这传家三宝,天音琴传承与我,戮魔枪已经传于天儿,如今这面具又自动与陈曦孙儿融合,想是先祖有灵,冥冥之中定数使然,也罢,这云天令便由我陈曦孙儿领受吧。”
韩梅闻言难掩喜色,急忙叩头:“多谢公公成全,我相信曦儿绝不会辜负重托。”
陈昊宇闻言心下也是十分高兴,旋即想到了什么,面色又凝重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传江见状,微感诧异,问道:“宇儿,你可是有什么顾虑?”
“回父亲,这云天令可送一人去云天学院,而人选历来都由族会共同推举,非天纵之资不得前往,陈曦侄儿的根骨绝非上佳之资,我怕我怕分家不会同意。”
韩梅闻言微微一笑:“若为此事,小叔大可放心,分家此次前来,这云天令倒还是其次,争夺这家主之位才是首要,我们既然已经同意开办宗族大典,这云天令之事,量他们也不会阻拦。”
陈传江微微点头,又看了看韩梅怀中的小陈曦,目光一凛道:“既如此,这宗祖大典便在十年之后举行,届时凡我陈家五代之内,皆可参与,优胜者便是我陈家新主!”
陈昊宇与韩梅闻言,相视一眼,齐齐向上叩头道:“谨遵父命。”
正说着,韩梅忽觉怀中蠕动,却是小陈曦双手揉着眼睛悠悠醒来。
陈传江又放出灵识仔细在他身上查探一番,却仍是没有任何异状,忍不住开口问道:“孙儿可有觉得哪里不适么?”
陈曦闻言由韩梅怀中跳到地上,扭了扭身体,活动了一下四肢,又运起灵力循环一个周天,这才道:“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困。”
说着嘴里哈欠连天,精神也有些萎靡起来。
“没事就好,既然困了,就跟你妈妈回房休息去吧,等睡醒了再来爷爷这里玩儿。”
陈传江见小陈曦并没有什么不适,才终于放下心来,满眼都是慈爱,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既如此,儿媳便告退了。”韩梅抱起昏昏欲睡的小陈曦,又向上一拜,转身走出了茅屋。
见韩梅抱着陈曦离开了茅屋,陈昊宇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道:
“孩儿不孝,无法保住宗家之位,还请父亲责罚。”
陈传江缓步走下云榻,双手将他扶起,面色和蔼,轻轻为他拭去泪水:
“为父知你已然尽力,又怎会怪你,外人都说我偏心,对你大哥要好过对你,可他们又哪里知道,在为父心中,你们兄弟俩便如我的双手一般,缺一不可啊。”
“父亲,我知道,我知道您对我的期望,是孩儿愚钝,让您失望了。”
“自你大哥失踪后这十年,宗家上下琐事缠身,耗费了你不少精力,加上你先天体弱,如今能够凝结金丹已经实属不易。”
陈昊宇闻言好似想起了什么,急忙收起感伤,正色道:
“分家这次来势汹汹,陈奇、陈特两兄弟修为都已达金丹中期,我看那蛮夷公主修为也是不凡,所带仆从也都是筑基高手,若他们包藏祸心,却是不可不防啊。”
陈传江闻言点头,左手在储物袋上一拍,拿出一件漆黑色的皮甲来。
这皮甲不知是何材质,通体漆黑,也有躯干四肢,直到脖颈之处,上下连成一体,隐隐透出一股暴戾之气。
“这‘黑玉战甲’是‘黑玉魔猿’的兽皮所制,这头四级魔兽早年被为父斩杀,又找到有名的工匠炼制成战甲,却因无法去除其上的戾气,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如今危难之时,为父也顾不上太多了。”
说着,陈传江右手朝着战甲虚点,这战甲就像收到指令般,扑到陈昊宇怀中,黑气缭绕间竟变成了一件黑色的贴身内衣。
陈昊宇被这战甲上身,竟然感受不到一丝重量,却能感觉到有股强大的力量正从战甲上传来,与自己融为一体,心底不禁生出一股傲气来!。
“黑玉魔猿乃是四阶魔兽,生性好斗,而且残暴无比,以其兽皮炼制的战甲本应是中阶灵甲,可惜无法消除其上的戾气,最终沦为低阶。”
陈昊宇正高兴,却听父亲一番话道来,急忙开口询问:“父亲,我只觉这战甲上传来的力量与我融为一体,并没感受到有何暴戾之气。”
“这暴戾之气因人而异,越是残忍嗜杀之人越容易被其蛊惑心智,最终难免沦为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若能坚守本心,不被这暴戾之气蛊惑,这‘黑玉战甲’无论是防御、攻击还是速度,都会给穿戴者带来很大的提升。”
“父亲,有了这宝甲,我有信心与分家一战!”陈昊宇浑身充满力量,顿时豪情万丈。
“混账!”陈传江厉声喝骂一句,然后拿出一枚玉简丢给陈昊宇。
“才穿上战甲就生出这般傲气,看来你已被这战甲蛊惑了!这是修心功法‘清心决’,我要你早午晚各练习十遍!”
陈昊宇被父亲这一斥责,顿时清醒过来,连忙双手接过玉简,抵住额头,将其中功法烙印在记忆里。
片刻之后,手中玉简消失,陈昊宇盘膝而坐,运起清心诀功法,几个周天下来,顿觉灵台空明,缓缓睁眼起身。
陈传江见他运功已毕,眼中尽是清明,微微点头道:“今日起,我要你甲不离身,每日勤修这清心诀法,另外鲁、徐两位管事我已经命他们离开,你不必疑虑,为父自有安排。”
陈昊宇闻言,不敢多问,急忙躬身应是。
“族中杂事繁多,你且去妥善处理,切记不可激怒分家之人,以免多生事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离开。”
“谨遵父命。”陈昊宇深施一礼刚要离去,却被陈传江叫住。
“宇儿,你回去定要多加忍耐,莫要给分家可乘之机,此外要加派护卫人手,以防有人偷袭。”
见他缓缓走出茅屋,陈传江颓然坐在云榻之上,心中五味杂陈:“天儿,如今宗家一脉的兴衰重担,就要落在小陈曦的肩上,你莫要责怪为父,也许,这就是天意”
次日,两位分家之主,如约而至,三兄弟在小茅屋内分主次坐定,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开始品茶,沉默良久却没人开口。
老三陈传涛有些按奈不住,放下手中的茶杯,对陈传江拱手道:
“二哥,不知昨日相商之事,族中各位长辈的意见如何啊?”
陈传江好似没有听到,依旧面带微笑,悠闲的品着茶。
陈传海见三弟吃瘪,一时间早已准备好的话却不知如何说起。
如此,众人就又沉默了下来,场面说不出的尴尬。
最终,老大陈传海还是开了口:“二弟,昨日我们议定要召开宗族大典之事”
“大哥,我已将此事禀与族中长辈,此关乎我陈氏一族后继大事,众长辈之意”
陈传江说到这里故意停下,买了个关子端起面前的灵茶喝了起来。
其余二人相互对视,都没有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又齐齐的看向老二陈传江。
老三陈传涛有些急躁起来:“二哥,如今形势迫切,你就别再卖关子了,这最后商议的结果究竟为何啊?”
陈传江连眼皮都没抬,淡淡的反问道:
“三弟,既然形势如此危急,若在此时重选家主,必定会人心不稳,又何异于雪上加霜?”
陈传涛被这一问,顿时语塞,心中忿忿不平,却又无言以对。
老大陈传海倒是沉着,闻言道:“如此说来,他们是不同意召开这宗族大典喽?”
语气之中已经隐隐透露出威胁之意。
陈传江并未答话,又喝下一口灵茶,细细品味之后才缓缓放下手中茶杯道:
“也不是不可,只是想要召开这宗族大典须得满足三个条件。”
“哦?哪三个条件?”两人异口同声。
“其一,我陈氏一族,传承几千年来,家主之位都是世袭,或者由上任家主指定人选,如今要召开这宗族大典,重选宗主之位,本就不合祖制,若要族人臣服,须得全族之人都可参选!”
陈传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他们二人皆是低头不语,似乎在各自打着算盘,继续道:
“其二,召开这宗族大典,关乎我陈氏一族命运兴衰,旨在选出天纵之才,带领我族共同进退,相信这大典规模会极其宏大,地点就定在这武安城,由我宗家筹备,算来一切准备妥当也需要十年!”
“十年?二哥,筹备大典哪用的上十年?依我看有三年足矣。”
“三弟莫要插嘴,且听二弟把话说完。”老大陈传海打断了老三的话。
陈传江等他们说完,端起灵茶又喝了一口,才继续道:
“其三,我要为我那陈曦孙儿请云天令!”
“此事万万不可!”老三陈传涛闻言豁然而起,厉声大喝。
大哥陈传海也随声附和:“前两条还有待商榷,这第三条却是万无可能,云天令本族就只有一枚,历来都是培养下任家主所用,二弟此时要把它给你那孙儿,这分明就是以权谋私嘛!”
“哦?我以权谋私?那二位今天来就是大公无私喽?莫说我今日还同意重选家主,若我不同意,指定我那陈曦孙儿继任下一任家主,这云天令还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