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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章:万般不由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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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五,发生了一件让全香江商界都感到震惊的大事,那就是航运商会同海运商会,决定一起举办年会,来庆祝新的一年。

    航运商会同海运商会,自然是水火不容,都斗了十几年,闹出的真火,早就不可能熄灭了,携手共进,三岁孩童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上海仔和潮汕佬们,各自分坐一旁,泾渭分明,脸上都没有过节该有的喜气,绷着脸,看着台上的独脚戏。

    相较于一楼的死气沉沉,二楼倒是一派祥和。

    冬叔同盛春合坐在一张桌子上,桌子上摆放着黄酒,两人兴致勃勃地看着戏台上的女戏子演着胭脂扣。

    原本要去东京视察的盛勇,也没有按照原计划离开,而是乖乖地坐自己阿爸的身后。

    冬叔身后也同样坐着一位许家后人,女公子许茹,许家的长女。

    许家老二志不在生意场上,这是公开的秘密,他人现在正竞选立法会议员,自然不会出现在会馆之中,家中生意场上的事,都是交由长姐许茹来管。

    为映衬节日,许茹她身穿大红的旗袍,正磕着瓜子,听着下面的曲调,时不时跟着曲子打着拍子。

    两家商会的副会长们,都分坐在两旁,小声地说笑着。

    其乐融融,暗藏杀机。

    这八个字形容今天这场新年宴请,在合适不过。

    潮州人请客吃饭,吃来吃去,就那一两间馆子,建于咸丰年间的潮州会馆,是商会招待同乡最大的场面。

    潮州会馆的经理,一直遵循着传统,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小帽,立于门口,同后厨的伙计讲着悄悄话。

    “雨顺兄,怎么没安排昆曲?香江谁不知道您老兄,最爱听的是昆区?”

    “今天时候也好,也让我们这些赤脚汉,欣赏一下水磨腔的优雅。”

    冬叔拿起曲单,瞧了一眼,才知道台上的戏子嘴里咿咿呀呀唱的是什么。

    见盛春合看的饶有趣味,便开口询问。

    春合必是雨顺。

    名字和表字,这里面学问可大了去了。

    要是取错了,那就成大笑话了。

    盛家兴旺了快百年,当然不会在这些细节上犯错。

    盛春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满脸微笑地解释道:“冬哥有所不知,我阿爸还在世的时候,就嘲笑说过,说能听明白昆曲典故的,全华夏也不出两百个。”

    “十里洋场连三十个都不到。”

    “都是附庸风雅,听个大概,博个雅名而已。”

    “就连我这个不孝子孙,也是如此。”

    “但这独角戏不同,我们这帮上海仔们,从小听到大,再说大过年的,高兴最主要,听游园惊梦,实在不太吉利!”。

    戏是一家三出,既然是海运商会自己订下的曲目,冬叔自然没有意见。

    附庸风雅!

    在名利场厮混的大亨们之间,并不少见。

    赛马、游艇,高尔夫,这些原本只有鬼佬涉足的游乐项目,现在都有香江这帮大亨的身影。

    不着调的也会因为自己新交的小女朋友,投资电影公司,拍一部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文艺片,捧当新一任艺术片女星。

    冬叔自己也喜欢赛马,归根结底,除了喜爱之外,显示自己的自命不凡而已。

    头戴传统瓜皮小帽的潮汕会馆经理,在两人斗嘴闲谈的时候,越过二人带的跟班随从,手里捧着两份薄薄的彩金页菜单,对主桌的两位商会会长谄媚地说道:“冬叔,盛会长。”

    “这是最后一出戏了,大菜都准备好了,就缺二位点压轴的大菜。”

    “还请二位,挥动金笔,为我们画龙点睛!”。

    场面话年年都是这几句,冬叔早就听腻了。

    他从自己老豆手中接手航运协会,也有二十年了,在他手里组织的招待晚会也有二十次了,时间久的,这潮汕会馆的经理都换了不知多少任了。

    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啊!

    冬叔接过菜单,先递给了盛春合一份,毕竟这里是潮州会馆,他盛老板是客人,要懂礼数。

    彩金菜单上,并没有如其他高档酒楼那样菜式繁多,本帮菜和顺德菜,各有八道。

    “雨顺兄,冷热大菜已经准备好了,您我只需要个点一道加菜即可。”

    “九九归一,博一个好兆头而已。”

    冬叔随手拿起毛笔,对着乐从鱼腐的位置,轻轻点了一下,而后放回了桌子上。

    盛春合听到是传统,便没有推辞,点了份本帮名菜八宝鸭。

    “拿下去吧!戏快唱到头了。”

    冬叔对着弯腰恭候的经理,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说者也有心,听者也有意。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两个商会的副会长、元老们,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经常敲打别人的盛春合,没想到今天也让别人敲打了一句。

    但他没有动怒,嘴上功夫最要不得,毕竟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十里洋场跑来的戏班子,是越来越少了,成器的更是没有几个。”

    “但毕竟是同乡,想要听听乡音,只能耐着性子,看他们乱唱。”

    “这要是在十里洋场,早让人扔进黄浦江喂王八了。”

    盛春合就算想息事宁人,但话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不管是潮汕人,还是上海仔,大家都是外省人,区别只不过是来的早晚而已。

    要是装坐地猛虎,也不问问新界那帮地主们干不干!

    再说同乡做错事,商会不论如何都会出手保下来,如果听到点风声就低头,那这个海运商会会长,自己也不用做了。

    你来我往的交锋,让二楼的场面冷了下来。

    在场坐着的十几人,都看着自己的领头大佬,只要一个手势或者眼神,就立刻做出反应。

    “说起十里洋场,我也想起了许家做生意的小事。”

    “那时候许家吃饭都成问题,哪有排场摆架子,出头当大佬。”

    “只是混在渣甸银行的船队,跑东跑西,想要给一家老小挣口饭吃。”

    “跟船上的神父学了两句英语,才慢慢当上了华领班,之后在上海买船,一点点摸爬滚打地做了起来。”

    “跟你老兄的太子兵,没法比啊!”

    顺着话头往下说,冬叔也十分向往十里洋场那个风云地,只要机遇到了,一定有你飞黄腾达的机会。

    杜月笙如此,永安郭家,先施马家也如此,都是在十里洋场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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