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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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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离开小屋,到外边透气。不一会儿章舒郁就追出来:“柚柚,你怎么突然走了呀?”

    “难不成我留在那里让他骂我啊!”成柚没好气道。

    “爷爷年纪大了,确实容易啰嗦。但我们是做小辈的,要是要在规矩上挑不出错,这样就算万一出了事,也不是我们的过错啊。”章舒郁低声劝道,她拉着成柚的手,让她消气,轻声细语如三月春风。

    微风拂动着成柚的碎发,少女明媚的小脸带着懵懂。章舒郁伸手,她指尖冰凉,划过成柚脸颊时痒痒的。

    “柚柚,你真好看。”她美目盈盈,夹杂着沉醉与感慨。

    “啊?”

    “北湖宾公园的荷花开了,到时候我们去拍照好不好啊?”她凑到成柚面前,精致的小脸突然凑近,水润的眼睛澄澈,眼睫毛纤细浓密,鼻梁挺直还略微有个小驼峰,给她的美添了一丝烟火气。

    一股风朝成柚袭卷而来,既带着清新好闻的气息,又裹着雨滴坠入了她平静的心湖,使其泛起阵阵涟漪。

    红晕悄悄爬上成柚的脸颊,她挣脱开章舒郁的手,别过头:“再说吧。”

    “到时候我们叫上立菲好不好?”

    “呃······”

    “我觉得这周六就挺好的。”

    “不是,我还没答······”

    “那我去跟立菲说了!刚好上次吃饭加了她的微信。”章舒郁笑得灿烂,宛如夏日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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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宴席开始的时候,成兔兔突然不见了。大家连忙去找,然后发现这个小崽子竟然跑去后院爬树,结果一脚踩空摔在了树根底下,正躺在地上哭呢。

    叔叔一家连忙抱着成兔兔去医院,成爷爷板着脸,开始训斥成柚跟章舒郁,说她们身为姐姐,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弟弟。

    “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不是他的保姆。”成柚无缘无故被一顿骂,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他不是你的宝贝孙子吗?你为什么不看着他啊!”

    “你,你还顶嘴!”

    爷爷气得嘴直哆嗦,他站起来拿着拐杖就要打成柚。而一旁看戏的大人,无人敢拦着。

    也对,他们从小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会觉得大人打小孩子是错误的呢?

    成柚冷笑,只觉得亲情在成家是个讥讽的词语。在这里,除去成兔兔的爸爸妈妈还稍微好一点外,其他的叔叔姑姑,表哥表姐,全是迂腐的附属品。

    “爷爷,这件事情真的不怪我们。”

    疼痛并没有在意料之中降临,章舒郁挡在了成柚面前。她受伤的手臂被拐杖敲中,疼得她眼角泛红。

    “爷爷,我跟柚柚一直在大院子里,没有注意到兔兔一个人跑到后院爬树。而且当时那么多人在,我们也不是兔兔的监护人,他出了事,也不能算是我们监管不力。”

    她不卑不吭,说话有理有据,清冷的眼眸淡然随意,却带着坚韧。

    成柚被她护在身后,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章舒郁,这是在帮她吗?可是为什么呀,她为什么要维护自己······

    “还狡辩。”成爷爷指着她,表情惊愕,可能也是没想到一向最为听话的章舒郁竟然会反驳他。

    “爷爷,我们没有狡辩,只是在就事论事。”章舒郁继续说道,“兔兔也有十岁了,他知道爬树的危害。您不能一味的纵容,这样只会是害了他。”

    “你!”

    “好了老爷子,今天是你的生日呢,不要闹得那么难堪。”奶奶终于不再看戏了,其实她也觉得自己的宝贝孙子摔伤了是成柚跟章舒郁的错,但今天是寿辰,要是闹得太过是要犯了忌讳的。

    最后成柚跟章舒郁被罚到成家祠堂跪着,并且没有饭吃。

    “那个老古董,我真是服了他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他的成大家族已经没落了,怎么还迂腐不灵呢?”

    祠堂在成家的后山上,坐落于一片密林之中。每到黄昏之时,金色的夕阳洋洋洒洒地落在祠堂上,眼看就像是一座金庙。

    在成家祠堂里,成柚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尽情地翻着白眼。

    章舒郁乖巧坐在一旁弯唇,似乎很开心。

    “你笑什么啊。”成语郁闷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她这么一问,章舒郁竟然笑出了声。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水盈盈的像是小清泉,“我还是第一次被罚到祠堂呢。”

    “那你可真幸运,我这是第三次。”

    “其实这个祠堂曾有过一个传闻,”章舒郁突然靠近成柚,在她耳边呢喃道,“据说每到黄昏时刻,只要祠堂大厅里见不到阳光,就会传来小孩子的跑步声。有一个人不信邪,他闯进了祠堂就发现跑步声就会变成拍皮球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那声音里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时从阴影中会突然闪现一个人形······”

    “那是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子,手上拍着的也不是皮球,而是自己的脑袋。”成柚没好气地看着对方,然后接着她的话继续道。

    她知道章舒郁喜欢看恐怖电影,每次都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看得入迷,而且还特别喜欢向自己复述恐怖电影的内容。看在章舒郁刚才在爷爷面前维护自己的份上,自己就陪她玩一次无聊的游戏吧。

    夕阳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偌大的祠堂开始变得阴冷起来,寒意像是毒蛇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两位少女的背脊。

    “小孩在那人面前停了下来,被他拍到地上的头突然来了一句:你要跟我一起玩拍皮球吗?如果你接到十个球就让你走,否则你只能死在这里······”

    “那人为了活命就答应了,但是他没想到,当小孩子的头朝他抛过来的时候,那张小嘴瞬间变大,直接吞掉了他的手。尖细的牙齿咬着他,咯吱咯吱的,像是在吃蚕豆一样······”

    章舒郁浅笑,正想往下接,结果在成柚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举着长刀狠狠地朝她们砸了过来。

    “柚柚快走!”

    章舒郁开始尖叫,随后成柚就被她抱住往旁边一棍,男人的刀落了空,瞬间将祠堂的木地板给劈花了。

    “你是······小偷!”

    成柚看到对方身后背着一个大袋子里,因为幅度太大便从里面掉出了一座玉佛像。

    成爷爷信佛,祠堂里面摆着很多的金银,玉佛像。但由祠堂在成家后山,每天都有保安巡逻,所以也没丢失过。却没想到有人会趁着今天是爷爷寿辰,保安放假的时间过来偷东西。

    而且还被她们给撞见了!

    小偷面露凶光,想要杀人灭口。他举起长刀朝着成柚等人走来,成柚眼疾手快拿过一个蒲团就朝他砸过去。但是软绵绵的蒲团没能阻挡对方的步伐,章舒郁二话不说直接拉着成柚就跑。

    “跑什么,我能制服他!”成柚不干了。

    “你疯了,保命要紧!”

    章舒郁死死抓着成柚的手,生怕一松开对方就消失不见。上一次在商场小巷外的场景历历在目,成柚被砸了一头的血,这是章舒郁永远都无法忘记的阴影。现在对方是来路不明的小偷,比当初的许洋更危险,她再也不能让成柚处于危险之中。

    小偷追得有些紧,挥舞的长刀将祠堂木桌都砍破了,简直就是刀刀致命。二者都对祠堂结构不熟悉,所以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二者最后跑出了祠堂,章舒郁刚想回头看成柚,结果就被对方狠狠一推。

    “去叫人!”成柚合上祠堂大门,甚至都没来得及看章舒郁一眼。

    “柚柚!”章舒郁叫得撕心裂肺,她去拍门,用力得将手上的伤口被撕裂了,血渗出白纱布,看得触目惊心。

    “成柚,你个混蛋!”章舒郁眼泪只掉,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在剧烈的惊慌中,她的手在不停颤抖,颤抖着报了警,然后迅速跑下山去求救。

    山路很颠簸,章舒郁摔倒了很多次,鞋子已经不见了一只,白嫩的脚上全是泥土,甚至脚趾的指甲已经裂开了。但她丝毫不在意,眼神焦虑得失去聚焦。

    成柚,成柚,成柚!

    “救命啊,祠堂里小偷,快去,快去救成柚!”章舒郁踉踉跄跄地跑进成家,对着正在吃饭的大家伙喊道。她头发凌乱,哪里还有平日半分的优雅,脸上泪水鼻涕到处是,却带着狼狈的美感。

    在这群人中,竟然有外出开会的成柚老爸成仕。他看到章舒郁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救救成柚,祠堂里有小偷,有小偷······”章舒郁哽咽着,她声嘶力竭,但喊出的声音格外沙哑。

    众人看到她的模样后立刻反应过来,纷纷上山救人。成柚姑姑见到章舒郁如此便让她坐在家里等消息,但是章舒郁甩开了对方的手,又急急忙忙地跑了上去。

    不行,她一定要亲眼见到成柚的安危才行。

    成柚,成柚你要是敢有事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悲痛欲绝,心急如焚到不能呼吸。

    在祠堂门口,小偷被卸了一条腿倒在地上□□,而成柚坐在一旁喘粗气。在另一旁的地上,则是小偷的袋子,里面全是价值连城的佛像。

    刚上山来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呆了。

    “愣着干什么?报警啊。”成柚用手扇风,这小偷还挺有劲儿的,比上次的小白斩鸡要好一点。

    章舒郁挤出来,她看到成柚安然无恙后,铁青的小脸没什么变化。

    “你的脚······”成柚看到章舒郁信步走到自己面前,对方的鞋子还掉了一只。

    “啪”的一声,面无表情的章舒郁狠狠地扇了成柚一耳光。

    成柚被打懵了,她瞪大双眼觉得难以置信。

    章舒郁竟然敢打她?!她是不是不想活······

    突然,对方伸出纤细的胳膊,不顾众人的眼光直接将成柚紧紧搂在怀中。她抱着成柚,像是抱着自己的珍宝,然后哭得一塌糊涂。

    细碎的宛如猫咪哽咽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成柚有些不在状态。但是对方哭得如此伤心,她也不好意思再计较那一巴掌的仇恨。只能无奈拍拍她的脊背,僵硬地安抚着她。

    经过这次事情后,成爷爷对成柚的印象稍微有些改观。但是他依旧没正眼看成柚,而是让自己的司机送她们回家,还给了一些好东西。而成爸爸在确认成柚跟章舒郁无事后,也离开了成家,说是有事要忙。

    在回家的路上,成柚看着窗外,实则注意力全在章舒郁身上。

    对方已经恢复了往日淡然宁静的模样,好像几个小时前的失控不是她本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成柚觉得章舒郁好像生气了!

    是的,生气了。从祠堂回到成家再到现在,对方就没跟她说过一句话。这要是平日,她可是话多话密得惹自己心烦。

    可是不应该啊。成柚迷糊了,章舒郁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很强,干嘛那么大惊小怪的。

    “司机叔叔,你送我们到小区门口就行了。”章舒郁轻声道。

    她们在小区门口下了车,章舒郁在前面走着,成柚在后面跟。

    “诶,章舒郁,你怎么了?”成柚憋不住,就问:“你不会是生我气了吧?”

    她才应该生气好不好,章舒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她一巴掌,难道生气的不该是她?

    “我为什么要生气。”章舒郁淡淡道,月光透过树梢,清清冷冷地洒在她身上,“成柚,你要是出事了,爸爸妈妈的遗产就全是我的,所以我为什么要生气?”

    成柚:“什么?!”

    “所以,你的命重不重要,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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