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怒从心底起
慕容烈笑而不语。
一脸高傲的撇过脸去,看向马车外,像极了开屏的孔雀。
然而……
男人嘴角逐渐扩大的笑意出卖了他。
叶凤顷靠在马车上,杏眼微眯,打量这人。
以前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人是个黑心肝的呢!
“你就不怕他清醒了到你父皇跟前告状?”
慕容煜这人,简直就是没用的典型代表,什么事都靠父母。
真不知道父母去世以后他怎么办。
哭鼻子?
一想到他或许会哭鼻子,脑海里顿时就有那画面了,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慕容烈高冷的脸上浮起一层浅淡的笑。
柔和的目光看投注在她身上,温柔有加。
“随他去!”
他压根儿就不在乎慕容煜会不会去父皇跟前告他的状!
随着他们这几位皇子一年年长大,父皇的身体已经一年不如一年。
这些年,太子监国,愣是把朝政搞的乌烟瘴气,父皇焉有不生气的道理?
他忙着治理西郊水库决口的事,忙着收拾太子留下的那些烂摊子,哪里还有精力管慕容煜的告状?
就算慕容煜告状又如何?
他一点儿也不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慕容煜算个什么东西?
竟然觊觎他的人!
叶凤顷见他一幅满不在乎表情,摇了摇头:“啧啧,你们皇家还真是薄情。”
“我瞧着那慕容奉也没打算放过你。”
她说的是事实。
上次南下赈灾之事,一路之上险阻重重,都是慕容奉搞得鬼。
她不信慕容烈能咽下这口气?
慕容烈脸上的笑意慢慢退去,恢复以往高冷。
淡淡扫她一眼:“顷顷在关心本王?”
说话间,故意往她身边靠过来,用肩膀蹭了蹭她的。
桃花眼里笑意盈盈,眼波流转,潋滟着勾人的水光。
叶凤顷被他那样的笑勾得怔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坐好!”
狗男人,没事坐的离她那么近做什么?
搞得她现在心头小鹿乱撞,连呼吸都加快不少。
好在,狗男人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就这么蹭着她的肩膀,俊美无俦的脸庞时不时看向马车外,似在欣赏风景。
知道人多眼杂,怕她难为情。
到底……
还是忍住了。
怎么会有人长的这么合他心意?
那眉眼鼻唇好似都是按着他想像中那人模样雕刻出来的一般。
慕容烈凝着她姣好的侧脸,目光缱绻。
他现在愈发后悔在和离书上写下名字的事。
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想着不放她走呢?
―――――
慕容煜的事,传得人尽皆知。
一路之上,所有人都在讨论看到的辣眼睛之事。
更有甚者,把母猪尸体扛回国都城,唾沫横飞,说了一路。
这下,慕容煜的“光荣事迹”登时传遍全城。
下到六岁孩童,上到七十老妪,都在喜孜孜儿讨论这件事。
自然也就传到了月贵妃耳朵里。
月贵妃是北元国公主,年纪轻轻便和亲到大周。
这些年来,皇上对她虽然说不上专宠,却也是承宠比较多的,仅次于先皇后。
所以……
在后宫众多嫔妃中,她算得上一号人物。
瞧见儿子浑身是泥回来,还抱着个太监不停做猥琐动作,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来人,把煜王殿下带下去,扔到本宫的荷花池里好好洗一洗!”
她贵为公主,打小就生活在斗争中心,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
令人将慕容煜扔进荷花池后,便叫去接慕容煜的人过来问话。
内侍不过十三岁,从未见过这种阵仗。
只听说月贵妃要问话,答不好要受罚,便吓得瑟瑟发抖。
再加上他身形瘦小,往地上一跪,就像是那蠕动的蚯蚓,看得月贵妃好不恼火。
往主位上一坐,摇着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一团。
“本宫问你话,照实回答就是,若不是你的错,本宫也不会治你的罪。”
小内侍发抖的动作这才小了一些。
“请娘娘问话,奴婢一定都说。”
月贵妃看他一眼,详细询问了当时情景,小内侍一一作答。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到的时候,煜王殿下就是这副光景?身旁没有其他人?”
当时情况混乱的很,内侍他们赶到,根本顾不上瞧其他人,满脑子都是怎么遮丑。
“回娘娘话,小的们当时只想着赶紧带殿下离开,并未注意其他。”
“不过,小的听说,殿下当时身边没人,一直陪着他的侍卫也不知哪里去了。”
月贵妃听完,身体微微前倾,眯起眼睛看他:“你说的那几个人是谁?”
内侍报上名字。
不大会儿,那些侍卫便被带到了月贵妃跟前。
跪在光亮照人的青石板上。
几个人卜一跪下,就竹筒倒豆子般,把知道的事说了个干干净净。
毕竟……
这么大的事,若贵妃娘娘怪罪下来,他们谁也吃罪不起。
月贵妃广袖一挥:“本宫不为难你们,也不会责罚你们,本宫只要你们在皇上跟前做个证人。”
“指证慕容烈与叶凤顷!”
“否则的话……”
美艳高冷的妇人眼眸眯了眯,身上透出来的杀气令人胆寒。
侍卫哪敢说别的?
纷纷答应。
月贵妃问完后,看着洗干净的儿子,心疼不已。
命人将先前的脏衣裳拿过来,放在软榻之侧,又令人去请皇上。
明黄天子听说儿子伤重,昏迷不醒,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匆匆忙忙打发了要奏事的大臣,朝服未脱,直奔千霜殿而来。
“皇上驾到!”
月贵妃听到声响,拔下头上金钗,狠狠在自己大腿上刺了一下。
继而泪如雨下,双眸通红看向疾步而来的那抹明黄。
“皇上……”
“您可来了!”
“你瞧瞧煜儿他……”
她并不急着告状,只一味哭泣。
抱着昏迷不醒的慕容煜,哭的那叫一个惨。
慕容放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儿子,忙坐到软榻前,握住儿子的手。
“怎么回事?”
工部主事上奏:西郊水库决口非天灾,乃人祸,是有人恶意用火药炸开了水库堤坝。
他发了好大一通火,并没有让工部主事把话说完。
因为有些事情,他心知肚明。
却……
不能让天下人知道!
如今,听说儿子昏迷不醒,借机赶来。
躲着工部主事。
只是没想到,儿子竟然般凄惨,登时怒从心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