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诱供
她能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些溢美之词，不是夸口，而是一种自信。
“那些女眷你要怎么处置？”她问。
天昭冥淡然地回答：“先查是否参与案子，如果没有再送去教坊司。”
云丫丫低头不语。男人犯了事，女人的身份就跟着跌落深渊。
临照王冷冷问道：“你在外也不好过吧？才能这么晚过来。天昭冥，我不信你真的能将这么多人赶尽杀绝，一旦有人放了出去，你觉得他们会不记恨？”
云丫丫也觉得关进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先不说朝廷因这些人的缺席会导致政事瘫痪，就是临时找个顶替的，下面热也不服。何况这么些人安置都成问题，再被后人诟病，只怕他日后坐上皇上也不会稳当。
大理寺卿闻讯赶来拜见：“太子殿下漏夜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在监牢里说话不便，他们去了正堂。
天昭冥这才开口：“审讯得如何了？”
大理寺卿不敢怠慢，赶紧回道：“根据太子殿下提供的名单，他们大多数招了，不过还有两个却说迫于形势，表面上答应了，实际上本想找个由头躲出去，不想参与其中。而且这次十几个官员都是一整个家族都抓起来，其实犯案的只有一人，还有的官员自杀，家眷仍带过来的也有，本着不漏一人的原则，凡有嫌疑的全部抓来。女眷们参与其中的不过两人，到底怎么处置，等太子殿下示下。”他将一大叠审案卷宗呈上。
天昭冥看了半晌，方才肃穆道：“自杀的官员是想保全家，可以成全他，将家眷们放了，但礼练城不能待了。其他女眷们先关到教坊司干活，那些官员看他们的态度，还有喜好全都查明白了，给我送一份来。”
大理寺卿马上奉命：“是。”
当晚，女牢房动静挺大，有十几个女眷被送回家，当场就跪下磕头，喜极而泣；其余的人全都耷拉着脑袋送去教坊司。一时间，热闹非凡的女牢房就腾空，就将很拥挤的男牢房匀了一些过去。
天昭冥是亲眼看着大理寺处置的，没有出纰漏。
有个受审的犯人一看到天昭冥马上扑过来：“殿下，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的，求您饶命。”
大理寺卿介绍说：“这个人名字叫范写喜，贪财，官职司封郎中，跟太傅关系极好。”
“带出去，我要亲审。”
范写喜又被带至大堂，天昭冥俯视着他，问：“你说你是被收买的，是谁？”
“国舅，也就是康平公。”
“他直接给你的？”
“那倒不是，是太傅元齐给的，还不明说。后来我才偷摸观察到他们说话，太傅还答应什么，我才知道的，康国公吩咐的事他全嘱咐我干了，他倒装得什么都不知道。”
天昭冥让他回去了。
想从临照王和康国公那突破很难，但是如果从太傅这下手就容易一些，他的官职够大，可以震慑住其他的官员。
这个太傅也恰好就是想给证据又反悔的那个，不过到了现在，他为了顾及颜面，当然不会第一个跳出来出卖谁。他的事很隐秘，名单上也没有他的名字，不过就是因为旁支将他牵连了。不过内部的人全都知道，他跟枢密使几人才是主谋。
事实上，也因为他的官职，大理寺卿为着几分颜面，没有对他用刑，他也是少数没有用刑的人之一，其他的也就只有临照王、康国公还有枢密使几人。
“太傅元齐，做事缜密，贪财，又极好面子，倒是可以从他身上下手。”天昭冥笑着对云丫丫说道。
“还是我出面比较好，即使被拒也不会影响到你，传出去就说我是擅作主张。”云丫丫自告奋勇。
天昭冥想了想，觉得可行：“好，那你去试试。”
“过池演有钱，让他出钱，算是气你的补偿。”云丫丫脱口而出。要说到钱，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他。
天昭冥的脸色一下子又不好看了，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我也不缺那点钱。就算没钱，要借，我也不会借他的。”
有便宜不占。那过池演就抱着赖着不走的心思，这可是讹诈他的大好机会，还是她出面要，不知道他计较什么。
将太傅提到一间后房里，天昭冥开诚布公道：“国舅花了多少钱收买你？”
他冷笑道：“你觉得我是花五千两就能收买的人吗？”
天昭冥一个眼神，木迎推门离开。
天昭冥这时慢悠悠笑道：“太傅自然清白，又是国之栋梁，自然您安然无恙，不过这么多人，案子审完再裁决要十天半个月，我怕太傅等不及了。”
“那些人能等的，我为什么不能等的？”他一脸正义凛然，大有清者自清的架势。
云丫丫要是没有听到那个什么郎中说的话，真要相信他的无辜。
“几天前，你本想要给我东西，不知是什么？”天昭冥耐着性子又问。
“是我自己想要劝谏的话，太子殿下，临照王并没有犯下什么大过错，所谓的跟皇上的妃嫔幽会实际上不过是安慰几句罢了。那个妃嫔曾是临照王的青梅竹马，在皇上那受了委屈，哭诉一番，临照王不忍心，情不自禁抱成一团。如果不是皇上被殿下的言语搅得已经生了怒，怎么会废黜改成临照王？我们这些老臣都看不过去，只是圣旨以下，只能谋求其他办法。何况殿下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得到太子之位的初衷不过是为了女人，这让很不多不平。而且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女人，是香萝国的公主，是不可能留在我国的，虽然以太子殿下的能耐可以跟香萝国抗衡一二，能拖延很长的时间。但我们根本不想再有战事。”
云丫丫听了都要感动不已，此等为国为民之人，真乃忠臣也。
他也说到她的心坎上。虽然现在她是个俘虏，但总归是香萝国的人，女帝是不会让她长久待在外面的。
哪怕她的好姐妹上位，也会不惜代价千里追杀她的。
“说得冠冕堂皇，你如此为国着想，为什么跟国舅同流合污？”
“殿下，我们只是说过话。”反正推个干净就对了。
“你很喜欢钱财？”
“没有钱怎么活？谁不爱财，但取之有道。”
云丫丫迷糊了，难道传言有误，就如她在大街上听到那两个婆子对她的评价。
一想，暗自摇头。殿下亲口说出来的，自然是印证过的，怎么可能有假。
少顷，木迎回来，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给了云丫丫。
这时，那两位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天昭冥当场就冷着脸推开侧门出去了。
该云丫丫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