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留下
也就这个功夫,醋莹原本房间里的墨被人拿走。醋莹回来后焦躁不安,一大早就用了新墨给临照王飞鸽传书。
这本就是他的机会,带着早已准备好的猎犬,找到了临照王的所在,果然就藏身国舅府,无意闯入本就是重罪,如果没有成果即使太子也不能免罪。他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冒险,不成功便成仁。
面对重重阻拦,他没有后退,调来了大部队来镇压,当场死了一个侍妾。他寒光凛然,坚决不肯放出一个,刨地三尺,终于将藏在密室的临照王抓住,还找出信件十余份。因事发突然,他们并没有来得及销毁,也没有料到太子会如此大胆到如此地步。
每封信件都是朝中各官员答复的回件,意思大同小异,长期受皇后家恩惠,愿意跟随国舅整垮天昭冥,重新将临照王夺回太子之位。
根据信件的内容,就是当天,众大臣上书将太子的兵调到离京五十公里外,再由巡防营截断太子的去路,最好能扣留在宫里,再将云丫丫引出来再一次闯宫。如果不行,他们还制定另外的计划,就是伪造太子书信,造成谋逆假象,火烧太子府,再派使者去香萝国助奉贤国缴逆,将云丫丫的死归到太子头上。
太子当场又派出十几批人马纷纷去这些人家里,将他们全部抓回监牢。为了怕有漏网之鱼,抱着鱼死网破的打算,火烧太子府,他还在太子府周围部署了不少兵力。
阵仗闹得挺大,那些官员涉及十几个,家眷更是不计其十,总有在外侥幸逃脱的,一听到风声,又暗暗找其他亲戚帮忙,还有的直接到皇上面前,告发太子胡作非为,将朝中一大半官员都关到监牢中去,皇上一听大怒,当场派出一队禁军务必将太子抓回去。
太子的人大都四散各自完成任务,他身边只剩下钟离还有十几个士兵,自然不是禁军的对手,为了争取时间,他将钟离留下,独自一人面见皇上,将那些信件全都呈给皇上,恳请事后会请罪,他分析了利弊:“父皇,这些是铁证,不能姑息,儿臣知道没有奉旨一下子抓这么多人,罪在不赦,儿臣愿一力承担所有后果,假使儿臣失败了,自然不用父皇惩罚,儿臣就会命丧黄泉,到时候请父皇多多关照二公主;如果儿臣侥幸胜了,定当再来这领罚。儿臣知道这些大臣都是能臣,但他们互相勾结,也是对皇权的挑衅,由儿臣来处置,父皇尽可以做个贤君,世上也只会把脏水泼到儿臣身上,不会归罪到父皇身上,父皇装聋作哑就好。到时候如果他们之中有冤枉,也大可推出儿臣出来。别忘了,当初去攻打香萝国和带二公主回来,也是父皇同意了的。”
这一番声情并茂的说辞连皇上也挑不出半点瑕疵来,何况还有证据在身,不算全然无辜,只得暂时放过。
再出宫时,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就在这段时间,有一两个漏网的官员就找到了反击之力,找到了一些身手不错的高手来追杀他。幸而有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国子监祭酒通风报信,要他赶紧逃。连日来日夜不休,制定周密的计划,一招出击,让他的精神极度紧绷,不敢稍微放松。所以在应对那些杀手时稍显力不从心。
钟离为了他身受重伤,身旁的其他护卫都被杀了。木迎很担心他,只能匆忙回到府里,但这时的云丫丫已经不信他了。
自她朝着一个方向跑出去的时候,木迎才知道她的决然,他只能将所有的人全都带走,去相帮太子,并告知这事。
太子知道后有片刻地愣神,腹部就中了一刀。他懊悔极了,如果不告诉,或许就不会出这事。后来太子就往一个方向跑,明明可以有更近的路,却偏偏绕了那么远,直到看到云丫丫,他方知道,原来云丫丫的路痴并不是毫无章法可言的,只不过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规律,却被细心的太子发现,并真的碰到了。
可怜,他受了重伤,又跑出那么远,拼死去见她,如果老天不垂怜,他就会死在傅钦迹的手上。
木迎的故事说完了,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她的反应。
云丫丫听得仔细,从头到尾一直闷不做声,时而还朝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他深深望了一眼。
忽的,她站起身来,刚朝着门口走了两步,就看到木迎惨白了脸,堵在门口,恳切地请求:“求您不要走,不然他可能就抗不过今晚,你是他活下来的动力。”
云丫丫笑了,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你讲了那么多不口干舌燥?”
木迎一个劲摇头,只喝了一口茶,还讲了那么一大段,不口干舌燥才怪,但比起殿下的性命,这又算得了什么。
“可我听得口干舌燥。不填饱肚子,哪有力气守夜!”
木迎喜极而泣:“公主,你不离开了?太好了。殿下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对他们这个新称呼,云丫丫不置可否,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好像从她坦言只是香萝国的公主时,他们就开始这样称呼她了。不过,她更眷恋过去的那个称呼。
“那我先守着殿下,您去。”木迎亲自给她打开了房门,还高兴地冲着外面大喊,“快去准备公主最喜欢吃的饭食。”
属下如此忠心,她很欣慰。
饭菜是小红她们亲自准备的,虽然太子深受重伤,钟离也去了半条命,好歹已经平安回来,而且大夫也说没有性命之忧,算是喜事。最主要的是云姑娘也留了下来,碍眼的醋莹走了,算是天随人愿,所以这饭菜准备得格外丰盛。
只可惜,那几个人都吃不了。这么大一桌子,只有云丫丫一个人,实在太奢侈了。
好些天没有这么放开大吃了,被关的那几天,她心情不好,自然没有什么胃口。现在,想到木迎所讲他的事,她就万分悲愤,随之这些悲愤就化作了胃口,将这些饭菜一股脑填进肚子里。
她几乎是将菜当作了他,狠狠撕咬,狠狠嚼碎,每一片叶子每一块肉都当作是他,下口毫不留情。还有那虎鱼,她动也不动,她说过的,别人沾染的东西,她不会再说,她说到做到。
面对小红她们的窃笑,她懊恼地握紧筷子道:“他怎么能这般对我,我是不通情理的人吗?我是那么容易冲动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