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去意再起
次日一早,听到他起床的声音。
甭管喝得再猛,醉得多沉,他总会能在第二日一早清醒地醒过来。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抬头,浓黑的瞳孔中印出他向她走来的脚步,然后擦肩而过,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刚想跟出去,门再次合上,然后就听到外面他的声音大声宣布:“云丫丫不守本分,勾引主子,从今天起关进那间屋子,无我命令不得出。”
他就这样走了,房门重新锁好,一应饭食物品全都从窗户递进拿出。
她就像个囚犯困在这里。
这个充斥着他的味道的屋子,书、衣物,还有把件,她不信他不需要。
没事时随意翻看,偶尔还会学学他教训下属的样子。见到他没喝完的酒,她也品尝几分,醉意袭来的时候还随手画上一张他的画像,当然因为偏见,故意将他画丑,然后指着他又是一顿骂,骂够了就撕掉。
有几次,醋莹想进来,被挡住了。本指望着她能闹上一场,还能放她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她却只在外面说着她无耻的话,所有不堪的词全都用在了她身上,活像泼妇骂街,骂的阖府都听到了,她待在里面,充耳不闻,只当外面的人是在骂这房子。看着她骂的累了,奈悻悻离开,她又有点幸灾乐祸。
她不着急,反正是他的卧房,白天不回来,晚上也会回来。
可是,他没回来。
又过了一天,他还没有回来,府里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除了钟离依旧守在外面,木迎开始匆忙地吩咐各项事,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还有醋莹也坐不住,询问殿下是否出事,得到的回答是一切安好。
过了两天,有鸽子飞了出去,又飞了回来。她望着外面,醋莹还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如此闲心,看来是没有发生大事。
许是明白里面的人懒惰搭理她,不再毫无形象地大骂。这让云丫丫反而无趣起来。
像天昭冥这样几天不回来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连醋莹都不担心,她瞎操心什么。
只不过她待在屋子里,外面的情况总不能随时知道,这让她很憋闷。
她开始日夜颠倒,白天呼呼大睡,夜晚望着明月出神,忧思悠远。
五日后,醋莹被哭喊着带走。
云丫丫被这震天的哭声吵醒,看到外面这情形,错愕地张大嘴巴。不过她听到木迎大声宣布了她的罪名,说她勾结临照王,出卖军情。
可惜她出不去,不然倒想好好问她一下,究竟是怎么想的,被捧在手心里,连她伙同临照王将她弄出去的事都能装聋作哑的天昭冥,是怎么对不起她了,以至于能做出这事。
不过这个问题要她问好歹心虚,想起那天夜里的事,她还是不见为好。
落井下石这种事,她做不来,不过也没有多高兴。
醋莹临走前对着这扇门道:“你赢了。”一如这阴沉的天气,瞬息万变。
内心深处越发的酸涩,她没有要与人争个输赢,也不会因为她意外的赢了就会有多少庆幸。
在确定了他的心意之后,她早已没有了留下来的必要。
这五天憋在这个屋子里,她越发清楚地明白,他们两人之间,无论是用脚想,也只有一个字,难。
“哐当”一声,房门终于被打开,木迎朝着她跪了下来:“求求您,救救殿下,他可是为了你。”
她癫狂大笑,藐视地看向他:“他可是太子啊!握有兵权,谁能拿他怎样?你们莫要再欺瞒我了,我不会再上当。莫要再说为了我这样的话,他是为了他自己的权势,我可没有要求他做什么。”
木迎来不及解释太多,只能不停地磕头恳求:“你再不去,他可真的就要死了。”
她冲了出去,不是为去救他,是想逃开,逃开这里。她拼尽一身力气一味往前跑,腿都算了,软了,也不肯停
五天的憋闷,加上之前的囚禁,她只想自由在外,哪怕风吹雨打。
因为醋莹的背叛才想到她,不对,是他的手下想到她。他至始至终真心相对的只有醋莹,可笑换来的竟然是背叛,真是活该,活该呀!
他会死?他怎么可能会死呢?他们整个太子府全都是骗子,就是他这样的人受到雷击都死不了,面对她那两个难缠的姐妹也能安然无恙,还是奉贤国皇上的亲儿子,谁能拿他怎样。就连临照王也说他简直就是瘟神,瘟神又怎么不会活万年呢。
他觉得她还那么好骗吗?苦肉计,曾经就已假痴不癫的计策将她骗惨了,如今升级为苦肉计,她如果再上当她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迷蒙的视线模糊一片,她不管,脚也不能停
可是,她这是到了哪儿?
这个礼练城她向来就没有搞懂,道路交叉多样,本以为很快就到了城门,却发现怎么跑都不对,根本就是在绕圈。
前面是一个杀手提着剑在欺负一个负伤的人,面对那个负了伤的男人,他很不讲究杀手道行,就是不欺负手无寸铁之人,不对,那人有剑,不过一手捂着腹部,用剑撑地,看样子受伤很重。
她本不想管闲事,只是他们两位已经挡了路,她就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再往前一里的距离,是钟离拼死挡住追来的兵将,即使身受重伤仍拼却最后一口命。
“天昭冥,你杀了我父将,抓走了献降的二公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那个杀手道。
云丫丫使劲抹了抹眼睛,方才看清受了重伤的正是天昭冥,他对面的人不认识,应该是他香萝国的人。
她正愁找不到带她离开的人,眼前就是一位。她慌忙到了他们跟前,抓住那个杀手,慌忙问道:“你是香萝国的人,对吗?带我离开这里。”
“不要走。”天昭冥拼尽一身力气甩掉他,直将他甩到了地上,看他的血又流了许多,她忽地一紧,却不动。
那杀手一脸迷惑:“你是谁?”
“我就是你口中的二公主啊!”
那人顿时欣喜:“公主殿下,等我杀了他,再带你离开。”
“不用了,身后那么多人,反正他也活不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她暗暗说服自己,这么说不是为了放过他,只是不想耽搁时间。
“不行,我必须杀了他,我父将就是被他害死的,还有你,你难道不恨他吗?不想他死吗?”
“你到底是谁?”
“我是傅钦迹,我父将是傅方。”
这下,天昭冥惨笑:“原来是准驸马到了,所以你才要离开我。在这里,我是不是要提前先恭喜二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