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照单全收
程姚经过御医的调治,身体有了起色,只是一直未醒。云丫丫亲自为他清洗面颊,在他的床榻旁燃上好闻的安息香,有时还说着近来的趣事:“大姐和妹妹天天到我这来显摆她们有多受宠,不光如此,她们的郎君还时不时走上一遭,不是想下三滥的手段害我,就是想探探风声,我的公主府还差点被烧了,真要是那样,我们可就搬到其他姐妹那住去了。”
“母帝赐了我不少好东西,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可能是为了安抚我,怕我再次离开,她是多心了,我离开能去哪儿呢。
“你放心,在这里,没人敢对你怎样。有我保护你,你不再是受人欺凌的最卑微的戏子,到了这里,你就是我二公主的郎君,我的东西任你挑。”
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程姚的眼睛缓缓睁开,那深深望进她的眼里的漆黑瞳孔映出云丫丫欣喜的模样,深切地问:“丫丫,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她再三保证。
“可是,你的眼里为什么总有哀伤的神情?”
“你多心了,我只是担心你,你早点好起来。我想过了,先跟你办个简单的婚礼,再举大婚,让你的尊严不逊色于过池演。”
对于过池演更名一事,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名字,随意起了几个名字都被他嫌弃地打回来了,不得已,还是用旧名,反正叫习惯了,何况改个名字,那两位也有其他的法子惦记他。
程姚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够做她的驸马,郎君已经足够了,何况她如此温言细语,还要给他特权,当即感动得无以复加,频频点头:“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相比云丫丫给程姚的承诺,过池演倒是对大婚一事并不急切。不是他不愿,既然达成了协议,成婚是必须的,而他也需要这个头衔。但他也知道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欲速则不达,只得耐着性子等等。
墨蔷的没有回府,让大公主有了理由来拜访,她不愧是太后的后人,恢复能力一点不弱,只一天就全好了。
刚好又来云丫丫这,看到墨蔷衣衫不整地吊在门外,有气无力地连求救都没了,她登时脸都黑了,气呼呼进了府里,兴师问罪:“大妹妹,我的人被你如此侮辱,你还将我这个大姐放在眼里吗?”
云丫丫重重叹了一口气,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费口舌,奈何她们贼心不死,她只能应付:“大姐,不是你将他给我的吗?如果不是,那他冒犯我就罪该万死了。”
云杳杳确认地问:“他冒犯成功了吗?”
云丫丫不言。
云杳杳自信地以为一定是成功了,不然怎么会如此严惩,不觉喜上眉梢,又将身后的她惊心挑选的两个男子带了上来,摆出大姐姐慈爱的模样:“大妹妹,都说情伤需要新的感情来医治,我听母帝说了,那个天昭冥实在可恶,不仅囚禁了妹妹,还妄想留住妹妹,好给奉贤国留下后代,像他这种阴险狡诈之人妹妹你当初就应该杀了他。算了,不想他了,这两位虽然容貌上差了一点,可是伺候周到,体贴入微,尤其是制香方面无人可比,能让人飘飘欲仙,醉生梦死,妹妹好生消受吧!”
那两个男子显然是受到了墨蔷的影响,很不情愿地上前一拜。
云丫丫似乎很为难道:“不好吧?我郎君的数量已经够了。”
“哎,妹妹,婚礼还未举行,名分未定,再多选选。”这关切的语气,如果不是她朝着过池演微微一笑,云丫丫还真的以为她是好心。
府里又多了两个男人,就这么让过池演安顿了。
不想他们并不消停,也不知是否受了大公主的意,喜欢在云丫丫跟前献媚,哪怕是公主在程姚房中,他们也能做到一点醋不吃,周到地端洗脸水,喂药,还能细心地为程姚擦去嘴角的水渍。
女帝像是体谅她受到情伤,并不过问。
云丫丫被他们俩搅得不胜其烦,幸好他们制出的香总能被过池演挑出错处,且理由说得充沛,让他们无可辩驳,云丫丫趁机将他们罚到后院做粗活,联同之前的墨蔷,眼不见心不烦。
大公主又送了两次男人过来,每次都是一两个,云丫丫不再拒绝,虽然他们很不情愿,想必来之前都打听过了,不等云丫丫开口,主动请求干活。
云丫丫自然成全他们。
起先,女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不是她偏心,而是好不容易她们姐妹三人关系缓和,自是不愿打破。
说来还是这事要真的追究起来,首当其冲的是大公主,她们也说了,是为了帮助二公主早日走出情伤。
三公主听说了这事,竟然也东施效颦,一下子搜罗了七个好看的男人送了过来。云丫丫不再拒绝,照单全收。
现在的二公主府热闹非凡,男人数量堪比后宫。
不过男人多了麻烦也随之而来,很多人闲得发慌,开始想着法上位。他们看清楚了,二公主并不宠幸这个准侧驸马,只一味地关心程姚。趁着程姚身体没有好,是亲近公主的好机会。
这些人里大多是从酒坊戏场里找出来的,只因容貌好一些,就被大公主买了来,没有地位,没有身份。
每天,都有好戏在上演。从早上早起做好吃的,到晚上穿着单薄地明目张胆地勾引她,无所不用其极,而且人多了花样也不少,甚至还有男扮女装贴身伺候来着。
她一一拒绝,除了不信任以外,对他们也提不起一丝兴趣。
人多了,她记不住人名,何况她本身就没什么想记住的人,直接将他们全都交给过池演来管,才算是清静了许多。
至于他用的什么法子,云丫丫也是意外发现的。兑现空头承诺,什么才识高一些才能得到另眼相待,然后打发他们去替他运货和装货。
有时候她还在想,如果他在,会如何处理这些男宠,想了半天,头都疼了,还是无法想出什么。
他是个很有掌控欲的人,别说这十几二十来个,就是多个程姚,都被他关到后院,面都不让见。
她摇摇头,一脸苦笑,怎么又想起他了。
不由自主地看了下左手,因为没有用任何药膏,这只手的手纹分外的可怕,手掌依旧处于半废之间。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只除了手。
他没有留给她任何信物,甚至没有一件可以留恋的东西,只有这手,每每看到它,都会想起自己为了他不顾一切,那段回忆尽管不是很美好,也足够她回味余生了。
当夜,她缩在一张宽大的床榻上孤独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