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几路追兵
为了甩开追兵跑了十几里,来回绕圈奔走程姚的认路水平不一般,绝不走重复路,这么拐来拐去,真的将追兵给甩掉了。
意外地却遇到去而复返的天昭冥。
他挡在前面,风雨中看不清表情,浑身湿透的身上并未任何遮雨的物什,轿子也丢在路边。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身边吗?”声音低沉而沙哑。
“对不起,我无法原谅你,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忏悔,来补偿。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去攻打香萝国,远离所有的女人。”
“除非石头开花,母猪上树。”
他痛楚地望着她:“真的再无一点机会了吗?在大牢时,我日日想你,又怕见你,还担心你会离开。看到你的霎那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醋莹是跟着我回来了,因为我受了刑,没有力气推开她。可是看到你在,眼里没有半分吃醋的样子,我有多难过,你终究是不肯原谅我了。”
她别开眼:“我离开后,此生再也不见,对你对我都好。或许从你抗婚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们今天的结局。”
“香萝国现在是水深火热,你回去就是去送死。”
“即使是死我也认命了。”
身后响起一大队人马追来的声音,她拉紧缰绳,狠踢马肚。
那马在抬起前蹄高声嘶鸣后,一跃而过,在天昭冥的上空划过,毫不犹豫地踏向前方。
放下了你,放下了这段荒谬的感情,才知道真正的使命是什么。
我的离开让你少受些伤,你不愿的事我不会强求,比起相互折磨地在一起,我更愿意放你自由,那才是你本来的姿态。
风雨中,一匹快马朝着城门狂奔,身后跟着数道人马紧追不舍。
几名黑衣人从上飞下,对着云丫丫就是一顿毫不留情地刺杀,皆被她一掌带飞,手上的剑深深地插入墙上。
又有一支凌厉的箭从身后射来,正中程姚的后背。
程姚支撑不住,倒下马去。
云丫丫赶紧下马查看。
他惨笑道:“王妃,我只能送你到这了。我很高兴,有生之年能为你挡这一箭,不要管我,赶紧离开,城门不远了。”
“我不会丢下你的。”她一把将他重新扶到马上。回头看到那个搭弓射箭之人准备射出第二支,她又是一个招手,那支弓就冲着她快速飞出,被她抓到手中。
好不容易出了城门,乐清公主和白祁带着一大队人马早已等在那。
云丫丫下了马。
程姚忽然心生恐慌,惨白着脸问:“你要做什么?”
“不要拖累我。”说着,她一脚踹了一下马屁股,那马带着程姚慌不择路地狂奔而出。
可怜程姚只能任由马带着他疯跑,他不甘就这么离开的话淹没在这没有停歇的风雨中。
乐清公主满怀恨意道:“二公主,你害死我的驸马,我不会放过你。”
白祁也冰冷道:“她是什么二公主,她只是傲焰王妃,奉贤国的杀人犯。”
她狂傲一笑,凌乱的发丝在额间乱飞:“想不想知道同为公主,香萝国和奉贤国的有何区别?你的父皇、皇兄又为何紧追不舍?”
身后有一支队伍逼近,天昭冥亲自带着追了过来,他坐在车辇上,表情格外整肃。
没有时间了,云丫丫当然知道他来的用意。他来得如此之快,急切的心思丝毫不减当初。
两人既然把话说绝,自然没有必要再回去的道理。
速战速决。
一阵雷电毫不意外地劈来,噼里啪啦地出现在她的周身。
对面的人紧紧抓住手里的武器,却也毫无例外地连人带武器被震飞。
她趁势夺了一个盾牌绑在身后,又抓了一匹马骑上去,冲出包围。
她并非打不过,奉贤国将她留下的决心让她惶恐,没有留下的理由,就来硬的。她怕的是再次面对他,怕他会说出那些会让她心软、会缴械投降的话。
奉贤国真是打着一手好算盘,为了阻挠她,各路人马纷纷上场,软硬兼施,还兼有美男计。
“云丫丫。”
他的声音很大,如撕心裂肺般的嘶吼,在这不断的电闪雷鸣和战马的奔腾中并不突兀,但她还是听到了。
他的声音没有让她停下,相反却加速了那马奔跑的速度。
是的,是她弃他而去。
身后又是数道紧追不舍的队伍,跑得最快的是他。不愧为战无不胜的战神,即使身体有恙依然能风驰电掣。
眼看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她一个扬手,身后突然出现的一系列的电光阻挠了后面马前进的脚步。
终于,她越走越远。
他停在了那里,眼眸中带有浓浓的悲伤,正遭受巨大的苦痛,乌黑的瞳仁越来越空洞,直到最后的光彩瞬间寂灭。
她奔波了大半天,进入到了小村庄里,稍稍休息。
回国之路漫漫,她需要好好筹谋。
在一个小农户家买了两个馒头,就听到外面的动静,马蹄声、询问声由远及近,正挨家挨户打听。
她唉声叹气一番,还真是执着。
一盏茶的时间,那些追兵就看到一个院子里十分密集的雷电闪现,他们全都奔了过去,却看到一个耙子搭在了房顶上,木头把上绕了一圈铁丝,而那铁丝上还挂着几件烧黑的衣服。
再回头,一个女人娇媚一笑,骑着马大步流星地离开。
一辆驴车停在了路中央,一个好心的农夫将伤得不轻的程姚带上了车。
云丫丫路过正好看到,良心让她不能视而不见,只得停下来。
刚没说上几句话,前面又出现了一帮人,而且绝对来者不善。
云丫丫情急之中只能狠狠心咬咬牙,让农夫将外衣脱了,她自己的衣服也顾不上脱,直接将农夫的衣服套上,再将自己的头发弄乱,然后对着哑然的农夫交代了几句。
当那帮人赶到进前,就看到农夫衣衫不整地看着一个小姑娘,而小姑娘瑟缩在驴车上,身旁应该是她的相好,受了重伤。这老汉应该是见色起意,欺负一个没人保护的小姑娘。
这种事他们才懒得管,嬉笑而散漫地展开画像:“可有见过此人?”
农夫看了一眼,又惊恐地看了看小姑娘,那帮人的目光旋即也跟着转到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吓得紧紧抱着身旁的程姚,一个劲地摇头。
那帮人又是一阵大笑:“看把她吓的,我们可没有兴趣对一个小姑娘下手,可怜了她身旁的男人保护不了就得戴绿帽子。要不是我们有事在身,还真想好好看看。”
“她脸上有污渍,有几分像,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另一个人小心道。
“这个二公主爱干净,痊愈能力极强,你看她那左手成那个样子都没好,还有她再不济,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老头?再说我们才几个人,有必要吓成那样?她可不是胆小之人,这点随了她父王。再说,这传出去,她还怎么在大公主和三公主跟前立足,又怎么能讨得女帝的欢心?”
那人一想:“也是,二公主虽然不受宠,该有的颜面她还是要的。”
他们摆摆手,让驴车走了。
刚走出几步开外,就看到前面风尘仆仆,有声音吼道:“想不到这个王妃还会声东击西之计,不过将那户帮她的人家仅有的几件衣服烧成那样,害得人家光着膀子还高兴地为她说话,她也真够无耻的。”
无耻?
那帮人想起那个肮脏的小乞丐,她的左手莫不是
他们赶紧勒马回返,驴车上哪里还有那两人的影子。